“夫人怎么会不爱您呢?她平时出门包里必带的就是您的药,她把自己丢了也不会丢了您的药。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夫人前些天包了许多饺子,等着明天晚上和您一起吃。”
“她还让我把饺子放冻库里藏起来,想明天给您一个惊喜,告诉您她学会包饺子了。”
“初八是您的生日,近期这个月夫人偷偷做刺绣,打算送您一份别样的生日礼物。起初她不会绣,我教她许多遍她也很难上手,每次都把手指头扎破。”
“那副刺绣已经完工了,大前天夫人拿去五一广场的刺绣店铺装裱,夫人对您是很用心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唐婶又说,“几个月前您去参加海上邮轮的讨论会,当晚南先生来了别墅,与夫人说了一些话,夫人急急忙忙就开车跑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又回来,一同来的还有楚楚小姐,林少爷和慕医生。我当时了解到,是南先生林少爷和慕医生三个人联合骗了夫人,他们说您在游轮上遇上了危险,夫人赶去救您。”
“听说游轮上还有炸弹,不过等夫人到游轮的时候您不在,只有慕医生在。林少爷他们为了不让您生气,就求夫人别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您。”
“如果说一个女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只为了救您,这还不是在乎您的话,那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在乎了。”
唐婶看着他,“您对夫人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夫人回给您的真心同样对得起您的好。闹矛盾可以,但您说夫人不爱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她去游轮……?”御沉慢慢起身。
理智回笼,他太阳穴有些疼。
“夜里太冷了,您给夫人打个电话吧,我打不通。”
唐婶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往房门外走去,他一面走一面拨莫羡的手机号码,几通电话下来,都以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收尾。
“调半壁江山的监控。”
“好的老板。”
-
脑袋昏沉,头痛欲裂。
莫羡迷迷糊糊醒过来,本能地蜷缩身子寻求温暖。她抱住自己的双腿,脑袋埋进被子里,只想再温暖一点。
许久,她才清醒。
她慢慢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环视了周围一圈。陌生的环境,布局倒像是酒店。
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你发烧了,高烧一夜一个小时前才退烧,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莫羡警惕性地起身,背靠床头。她注视着朝她走来的男人,紧紧地盯着他。
“不用这么防范性高,如果要对你做些什么,昨天就做了。”莫君临走到床沿,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摆在床头柜上,“喝点粥填肚子,你的脸色很苍白。”
莫羡看了一眼粥,随后又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她渐渐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从半壁江山跑出来,一路不停地跑不停地哭,她也没有想到,原来她会有哭得那么惨的一天。
最后她迷路了,不知道跑到哪里。
周围漆黑,只有一盏微弱的路灯。
她摔倒了,摔在一个水沟里,里面的水与冰块混合,将本就发冷的她直接冻得脑子空白。
冰天雪地里,她就躺在冰水中,一点点丧失了意识。
临了还有点印象的,就是一辆打着远照灯的车往她这边开过来,有人下了车,往她的方向走。
是他救了她。
莫羡张了张嘴,“谢谢。”
若他没有救她回来,她也许就冻死在那条人迹罕至的油柏路上。浑身僵硬,四肢凉到极点。
她扫了一眼他,注意到了他口袋露出的一张名片的一个角,是常百乐福利院。
“不用谢,我也是来京城找人的,要找的人没找到,无意间碰到了你,就当做是积德了。”莫君临示意她喝粥,“我下午五点的飞机回伦敦,不能多照顾你。”
莫羡还是没喝他带来的粥。
莫君临看着她,年纪不大,防备心这么高。要么是受过军队训练的高级探子,要么就是生活经历糟糕。
男人打开房间里的液晶电视,画面中出现京城的交通枢纽,以及右下方有一则寻人启事。
“上面的人物信息是你吧,你走丢了,你丈夫在找你。”
第269章 269御沉:我是来道歉的【一更】
寻人启事的最下方落款是:联系人御先生。帖子中御先生也自称是走丢人莫羡的丈夫,她的丈夫。
“我不认识他。”莫羡说。
“你不认识他?我以为他是你的丈夫,所以五分钟之前让人去联系他,他应该很快就到酒店了……”
莫羡再度看向他口袋那张名片。
常百乐福利院,是她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因为受到不公平对待,她从福利院逃出去,奄奄一息了被林业山捡回队里。
常百乐,她在那住了四年,从三岁开始就在。
“你是去常百乐福利院找人?我以前就是常百乐福利院的,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说不定你要找的人我也许知道。”
莫君临眼睛一亮,“你是常百乐福利院的?我找的是一个三岁左右到常百乐的女孩,院子说她之前住在901房间,只是后来看护不周摔伤了又被人领养了。”
“901吗?我也是901房间的,我们屋子里有八个小女孩,都差不多年纪。”
莫君临笑了,仿佛又有了希望。于是对莫羡,他用起了敬称:“您能告诉我里面孩子具体的情况吗?”
“可以。”莫羡坐直身子,“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我想要一张跟您同行前往伦敦的机票,您要保证我能顺利从京城登机并平安在伦敦落地。”
“没有问题。”莫君临一口答应,“我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您换上,十分钟后我们离开酒店去机场。”
“好。”
莫君临离开了房间,随后服务生送来了新的衣服。
莫羡掀开被子下床,利落地换上。她将手机开了机,通话记录和短信微信冒出很多红点。
御沉打来的无数通未接电话,微信和信息发了很多条短信。莫羡没有多看,只是翻了两下。
随后她拨了刺绣店老板的电话。
电话那一头老板热忱地说:“莫小姐您的刺绣已经装裱好了,下午就能寄到您给的地址,大约一个小时后您就能收到。”
“不用寄了。”莫羡回,“刺绣就放您那,您拿来买卖或是扔掉都可以。”
莫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取出手机里的手机卡,扔进垃圾桶,随后往房门口走去。
一出门就跟莫君临撞了个正着。
莫君临:“咱们不能去机场了,你丈夫已经到了楼下,带的人还比较多。我们硬走是走不掉,也许你要想点办法。”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好好沟通一下,和解算了。”
“先生,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丈夫。”莫羡重述一遍,但对于莫君临的话,她赞同,“您配合我吧,大约两个小时后咱们就离开京城。”
京城,她是待不下去了。
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林业山,他利用她与御家合谋,她也不与他计较了,就当是还了他的抚养之恩。
御沉。
她自认栽在他身上之后便一心一意对他,完全对得起他,也不欠他什么。
她向来就是一个人,从三岁开始,流落于福利院开始,她就是孤单影只的一个人。
兜兜转转将近二十年,她依然还是一个人。她大概,就只适合一个人生活。
-
房间里。
莫羡和莫君临回到房间不出半分钟,房门就被人敲响。
服务员打开门,御沉走了进来。
莫羡坐在床上,抬眸的那一瞬间,视线就被他填满。他看起来有些急切,好像颇担心她一样。
男人三步并做一步往前走,连着几步便走到床边。他弓下身子凝着莫羡苍白的小脸,“对不起。”
莫君临在一旁解释道:“昨晚我们开车从郊外进城,见莫小姐躺在雪地里,就把她一起带走了。她昨晚发烧,一直到今天上午才退烧。”
“谢谢。”御沉道了声谢。
他又转过头看向莫羡,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有点烫。“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置气,也不该和你说气话。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身体情况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