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得想躲,却被男人死死压在身下,不得动弹。
逼近的脸庞,和上身微不可察的缝隙,两人的距离仅有咫尺。
这一瞬间,眸中仿若只放得进彼此。
“我不就问两句,你慌什么?”
焉济宸直勾勾地盯着她,愈深的眸色毫无波澜,莫名戾气横生。
黑白分明的目光,和猎人锁定猎物的感觉分毫无差。
他灼热的气息丝缕交错地喷洒在她脸上,仿佛是一道道枷锁,生生烫在她的心上,无限度追加火红的烙印。
姜漪定定地望着他,望着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和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心中如燎原般烧了起来。
很快,寸草不生。
一切,都好似进了迷宫般混乱。
见她只字不言,他又压低面颊,逼迫问她:“耍我很有意思?”
姜漪没触及他逆鳞。
不动声色地态度转换,她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动容,娇柔如水的模样。
姜漪抬手抚过他面颊,替他拂去鬓边淌下的水汽后,摇了头。
焉济宸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一下就撬开她的齿关,席卷过凛冽微凉下的淡香,辗转几度地占据着,汲取着。
连厅堂挂墙的水墨画都不知不觉成了彼此后置的陪衬。
姜漪隐约能感受到焉济宸眸底翻滚的潮涌。
被动承受的同时,她浑然濒临着情难自禁的思绪交缠。
有如所料地,姜漪没打破周身暧昧的氛围,反是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耳语小声问他:“很饿吗?”
焉济宸气息稍紊,却还是放平语调:“你觉得?”
姜漪抿了抿唇,几秒的准备,像是鼓起勇气地迈出步伐,又像是真情意切地做出尝试。她轻软地笑了声,又像极了那个撞及易碎的琉璃娃娃。
“要我帮你吗?”她低低地问。
焉济宸情绪被刹那勾起。
他搂紧她腰身,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径直走进了一楼的客卧。
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一瞬间如同电流速过,逼得姜漪心脏重跳,血液沸腾,一股脑地都冲上心弦,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失了节奏。
男人不由分说砸落沉下的吻,似追讨,似蓄意。
姜漪被逼得毫无退路,反是无所顾忌地承接而上。
她疼得分不了神,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好颤着身在他低头时,猛地下了狠心,一寸寸地磨过他的喉结。
舌尖凉意生生的点缀,勾得焉济宸倒吸了口凉气,脑中漫溢的糊涂消散退尽,徒留冰火两重天的剧烈冲撞。
四目对视的那瞬,她的清瞳蒙上层雾气,氤氲半湿,清纯温雅得让他分秒局促,仿若深海里面临飓浪的一艘孤船,大乱前进的方向。
焉济宸被激得恼而不自知,只扣住姜漪半身,用劲抵得她也给以同样的反馈:“会不会乖点?”
姜漪明显不听他话,倚在他身上微促地呼吸,一如既往重复着勾人的行为。
毫无遮掩的彼此相对,焉济宸被她闹得彻底失了理智。
直到姜漪再无力反驳,精疲力尽地捶着他肩,才得来一句低冷到落入冰窖的回话。
“是你先惹的我。”
第3章
事后,风停云散,凉风过境。
公馆旁的人工湖仍留式微的层层涟漪。
微动的波面清亮如镜,熠熠折射着漫天撒落的星光,静谧不失美感。
反观室内,床单多道皱褶,旖旎残留满地,整片绒毯尽数狼藉。
姜漪换好衣服出来。
身穿深色睡袍的焉济宸背对着站在卧室阳台上,指尖那抹猩黯光火在缭绕烟雾里尤为刺眼。
姜漪刚想走近,焉济宸放在床柜上的手机低磁地震动起来。
她绕道替他去拿时,无意看到手机上的备注姓名:欧阳婧涟。
欧阳婧涟,聿清闻名显赫的欧阳家独女。
抛开千金高冠的身份,她还是焉家钦点给焉济宸的联姻对象。
不过这消息只是商圈内部消息,还未对外公开。
至于真实与否,焉济宸没说过,姜漪也不多嘴。
在合约限定的关系上,她早就划分得一清二楚。
现在有名无实,交易照旧继续;可但凡走到有名有实的峭崖边,交易自然会结束。
一纸合约维系的关系,你情我愿,有时候就是如薄纸那般脆弱。
而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声,焉济宸顺手将烟掐进旁桌上的烟灰缸,转身想把姜漪搂进怀里。
但奈在她反应更快,往后退了步,没顺他意。
几秒的推拒,焉济宸高大的身影彻头彻尾笼下。
姜漪被紧紧收拢在他怀里,禁锢一般的力道,压得她动弹不得。
侧偏的角度,他低头,拉扯距离到咫尺,磁沉的嗓音磨着她的耳朵:“你躲什么?”
如有疾速电流淌过全身,姜漪瑟缩了下身。
整个人被迫埋进男人微敞的温热胸膛,直面流畅净澈的肌理线条。
虽然早就坦诚相见,但卧室以外的地方碰上他锻炼颇好的身材。
尤其是胸前似有若无的几道抓痕,姜漪还是略微红了脸。
仅仅轻吸一下,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浅薄的烟味,很淡却是抗拒的味道。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些眉,没别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
焉济宸眸色清冷,当下全数沉落在她身上。
其实他很不喜欢别人外加的管束。
可唯有抽烟这件事,这个温软到根本没有脾气的猫咪次次都会表现反感。
所以焉济宸没正面回答她,只是倾身吻开了姜漪的眉头,单手碰了碰她的面颊。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后,语气低冷:“你觉得要接?”
姜漪面不改色,“是你的事。”
“我在问你。”焉济宸盯着她。
姜漪没躲,直视回去,“与我无关。”
这四个字就像无形的引.爆点,焉济宸不满意她的话,冷笑着反问:“与你无关?”
姜漪觉得他今晚一而再三的找茬简直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留存出的那点暧昧很快就被两人芒刺尽现的冷然目光撞破。
没多等,她笃定重复:“与我无关。”
焉济宸的脾气总能在她话里一点就着,他一把推开她,接过手机后也没给好脸色,“滚回学校。”
姜漪没再多话,转身就往里屋走。
她难忍撒落一地的衣物,走前还不忘一件件捡起叠好。
姜漪从不违逆焉济宸说的话。
他喊她走,她就真的头也不回地往别墅外走。
不过姜漪后面没再听焉济宸的回学校。
她坐上出租车后,转而去的是城南的一家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的位置虽偏,但经常还能收到来自国家和社会方向的捐助,整楼的孤儿住在这里,生活补给还算宽松。
姜漪定期会来这家福利院帮忙,和这边的孩子关系都不错。
院长见她来了,含笑的面容难掩惊喜,“姜小姐,好久不见了。”
姜漪微笑点头后,就去走廊尽头的房间看了眼睡在边落窗位的孩子。
明明被窝不薄,房间温度也适暖,小女孩却还是惯常地缩在隅落那点狭窄的位置,空出大半边床。
姜漪很心疼,但怕进去会吵到孩子,在走廊上待了会就和院长去了办公室。
院长照着病历单上的情况和姜漪一一陈述了谈茵的身体状况。
“姜小姐,孩子的术后恢复都很不错,医生说只要不剧烈运动,情绪上控制好,就不会再出现像上次昏厥的问题。”
然而,姜漪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她直截了当问:“茵茵向来听话,上次怎么会突发情绪激动?”
院长很为难,却也没瞒她。
“茵茵现在和别的孩子交流越来越少,严重起来甚至一周都没开口说过话,医生建议是换个环境,或许对孩子的成长更好。”
话里的隐含意思姜漪一听就懂。
她没拐弯抹角:“是有新的家庭来过了吗?”
院长不置可否:“还是那户人家。”
姜漪眼睫微颤。
沉吟几秒,她替她说出了顾虑:“是不是茵茵不肯走,所以您联系我,要我来和孩子聊聊?”
院长明意,却也不强求,“茵茵这孩子性子独,这么多人里就是喜欢你,当着那户人家的面也说自己有家人,孩子意思我也清楚。”
“姜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学生,抚养条件不够,但既然你当年说过有意向对茵茵负责,我这边还是可以协调的。这不光是因为这么多年你出力照顾孩子们,同样是这次解决茵茵燃眉之急治疗的二十万,我代表福利院全体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