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蕊被他亲的思绪快要紊乱,心弦一根根地,毫无次序地绷紧,紧到岌待断裂的程度。
她听他辗转过她的耳垂,弥散含糊的话,在她的耳际。
“不想伤口裂?”
此刻的季向蕊早已大失方寸。
她来不及开口,就被他趁机夺去出言的机会,她几次的鼻中轻微应声,把答案一点点地加重,推进他耳里。
就在彼此感官都快被放肆占据到无一席空地时,季向蕊清晰地听到时鉴极轻的低笑。
像是设下的圈套,狩猎者敏锐地套住了猎物。
他终于松开对她十指相扣的禁锢,转而牵着她的手,转移阵地似的偏折角度而过,直到逼近位置。
她注定在今夜成了咬住诱人鱼饵的鱼。
季向蕊视线迷乱。
时鉴唇边勾出不深不浅的微弧:“那这么帮?”
“好吗?”
……
“啪”的一声,洗手间的灯关。
季向蕊被时鉴搂着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寻常被他抱的姿势,脚不沾地,像极孩子。
但现在的这个孩子,很明确的是在闹脾气。
季向蕊被时鉴放到床上后,赌气地转身过去,不想搭理他。
时鉴却是笑着在关灯后,要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季向蕊气得不行,抬手就是直接不顾轻重地打开他环在他腰间的手,撒脾气说:“你不许抱我。”
时鉴随即就抱了她。
季向蕊更气了,眼见着他要靠近,一巴掌直接给他甩脸上,冷脸说:“不许亲我。”
时鉴依旧没听,亲了下她的额头。
“时鉴!”季向蕊不爽地彻底炸了毛。
时鉴却依旧是不紧不慢哄她的态度。
他揉着她脑袋,另一只手帮她暖着刚才凉水反复冲过后弥留下的冷感。
手温是在一点点地回温。
季向蕊的脾气却丝毫不见好转。
她气死了,关键这人心里还没数。
她都说手好酸,他还是不听她的。
季向蕊这么前后联结地一想,怒不可遏的那股脾气顷刻暴戾炸开,指责说:“我看透你了,狗东西。”
时鉴失笑:“我怎么了?”
季向蕊盯准他就是骂:“你就是耳朵不好,明天去医院,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耳朵,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
时鉴由她源源不断的话从胸腔爆发出来,也不反驳。
季向蕊说着说着,才发现这场独角戏唱得好累。
渐渐声势弱下,她最终偃旗息鼓,选择不搭不理地背对过去,不看他。
多秒的沉淀后,重回沉静的房间。
季向蕊没睡着,依稀感受到后背贴上的温暖,还有腰间微不可察却在慢慢收拢的力道。
季向蕊没再发脾气,而是好奇时鉴下一步会怎么做。
有如所料地,时鉴伸手将她搂回怀里,极轻地亲了下她的发心。他抱着她睡,安然渡满周身。
季向蕊那点小暴躁发泄完其实就没了。
这会,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下意识就是往他怀里更深的地方凑了凑,困意快速席卷而上。
黯淡光线下,季向蕊的呼吸终于渐转平缓。
时鉴眉梢的弧度亦是随之微挑,散漫笑意浸透。
作者有话要说: 循序渐进快乐吗?
考虑到这一章字数少,我下章二更多写点,十二点更。
第46章 【二更】
隔天早上,季向蕊还没睡醒,时鉴既定时间的闹钟就响了。
季向蕊睡得熟,闹钟震动也没能把她纷乱的思绪从梦境里扯回。她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却被时鉴一下搂着从床上抱了起来。
季向蕊没起床气,但突如其来的打扰,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费劲地睁眼后,季向蕊一头栽在时鉴怀里,用脑袋撞他,“你干嘛?”
时鉴哄着说:“还困?”
季向蕊没吭声,算是默认的态度。
“那你继续睡?”时鉴看了眼时间,考虑到上午还有的事,还是不能过多耽误,“我一会回来接你吃饭。”
季向蕊迷迷糊糊的,还是想到昨晚说好要陪他一起去医院的事,慢一拍地晃晃脑袋,还是自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兜兜转转半天,她脑子都不清醒地没能找到自己的拖鞋在哪。
时鉴被她逗笑,抱着她往床的另一边走,把她整个人放到鞋上,才松手。
一通洗漱后,季向蕊头脑清醒不少。
越是清醒,昨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就迫不及待地又掩映在面前,季向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自主地脸颊再度泛红。
即便没什么外界刺激,季向蕊的心脏依旧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又鞠了捧水泼在脸上,才算是那些胡乱纷杂的想法抛之脑后。
时鉴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早饭。
季向蕊按照习惯坐在他对面。
她刚想说话,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是苏婥发来的消息。
[我新拿到的消息,游轮的记者交流会,赵舒梵也去。]
季向蕊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对面又来了条消息:[赵舒梵代表中青新闻社,中青今年拿到三个名额,她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听说这次中青也只去两个记者。]
季向蕊接过时鉴手里倒好的牛奶杯,忙着敲字:[她去中青?]
苏婥:[对,我有朋友刚跳槽去中青,赵舒梵似乎是早就做好了跳槽的准备。]
苏婥:[我先前还觉得赵舒梵那个做法很奇怪,不符合常理,但我昨天到现在理了遍,就通顺了。]
苏婥:[赵舒梵早从去年开始就在帮中青的贾新安做事。你还记得我当时带你去酒吧,碰到贾新安来挖你吗?]
季向蕊:[记得。]
苏婥:[半个月后,贾新安来挖我,但我回绝,后来就再没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贾新安就是在挖我们新闻社的人,有些手段不太光彩。]
季向蕊有想过这个可能。
不过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她就一下否决掉,至少在竞争这块,她觉得贾新安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两家新闻社虽然同为行业前端,但主参板块不同,受众主推点也不同。
相应地,两家新闻社在培养成员方面的侧重点也不一样。
季向蕊左思右想,还是没能理解贾新安这么做的原因。
苏婥的消息还在继续,不过话题拐过:[另外,这次上船,你也别忘了要保护好自己。]
季向蕊:[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我要出国。]
苏媍只发了个笑的表情:[注意总是好的。]
季向蕊没多想:[好。]
聊天到此结束。
季向蕊把手机锁屏放在旁边,想起戎羿联考成绩好像出了。
她抬头看他,挑话说:“戎羿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体检报告?”
“上周。”时鉴把面包片递到她手上。
季向蕊感叹说:“他有什么事都联系你,好久不找我,这臭小子。”
时鉴笑说:“他知道你最近工作忙,打算等你后面忙完,再找你。”
季向蕊手上倒真是不少棘手的事,光是接下来的记者交流会她就得预先准备好多资料,到时候以便灵机应对。
季向蕊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问:“今天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嗯。”时鉴手上还有一套训练要带,“一会去训练场看看,今天虽然是秦璨上手,但我还是不能落下。”
季向蕊了然,那次医院见过面,她知道了秦璨和秦璇是兄妹。
想到前段时间秦璇转医院工作的消息,她没刻意打听,但还是从朋友圈看到了相关消息。
秦璇转入的医院好像就是他们今天要去的医院。
季向蕊只觉好巧,随口提到:“上次你挂水的医院,好像就是秦璇新转进工作的医院。”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提到医院的话题,这餐桌上的气氛就蓦然变得有点微妙。
季向蕊敏锐察觉到,倏然想到上次和许霁程撞上几面的事。
眼见着时鉴微挑的眉眼,她右眼皮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开始尽力甩锅:“干嘛这么看我?我和秦璇都好久没联系了。”
时鉴不紧不缓地替她杯中续上牛奶,“我有说秦璇?”
“哦。”那季向蕊知道了,他这小心思铁定是偏向另一边。究其原因,她心中痛快不少,总算是捕捉到时鉴这副样子。
她凑近了些桌子,手肘撑在桌上,使劲稍微站起身,朝他靠近,笑着逗他:“时队,你这是在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