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61)

今晚的确是有采访,不过季向蕊意外在回来的路上,碰上同组的那个男生。

是那个男生喝醉了,一上来就不由分说地要抱她,季向蕊好不容易才挣脱开。

后来自然而然的言辞拒绝,季向蕊没再给男生一点希望,他缠了她好长一路,还试图用醉酒难受来博得同情。

季向蕊统统无视,甩手就说自己要回家。

男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也算不欢而散。

然而,这些季向蕊都没来得及挥散,时鉴也来找她麻烦。

季向蕊本来忙了一天,很累,还就吃了一顿早饭,难免脾气暴躁,不想分出心思搭理他,转身就想走。

但她刚迈步,时鉴拉她手臂的动作就已经做出。

季向蕊猝不及防,转身就撞在他身前,鼻尖撞得酸涩难抑,她疼得到了口凉气。

就在季向蕊怒火直燃地要抬头骂他时,时鉴先她一步着急地低头,想看看她撞得有多严重。

交相错位的卡位,季向蕊没料到时鉴会凑他这么近,鼻尖磨过他唇间的暖温,仿佛将他们方才的对峙分秒热化。

那是季向蕊离时鉴最近的一次。

她记得最为清楚。

而就在这个画面定格的下一秒。

季向蕊眼前突然闪现他们坐在沙发上亲吻的画面,真实又动人心弦,将她每一根本该陷入沉睡的神经都激得活跃迸发。

愣生生地,季向蕊被那眼前灼人的气息即刻烫醒。

睁眼的那秒,她视线还未清明,眸中映衬的就是时鉴几倍放大到足以占据她所有视线的侧脸。

季向蕊愣了几秒,以为自己这是还在做梦,做了个梦中梦。

可当她再度闭眼,想要把这个梦境诠释完整时。

时鉴突然的转身,和惯性使然地将她搂进怀里,做出拍背安慰动作的感觉,将季向蕊彻底地从洗脑战术中抽离出来。

所以她没在做梦?

所以她怎么在他怀里啊!

季向蕊前二十六年就没经历过这么荒唐的事。

好好一场觉,第二天早上居然是从一个男人怀里醒来的,简直离谱。

季向蕊的大脑神经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在脑海里噼里啪啦地乱炸,将她一晚上难能生出的精力再度摧折压垮。

她想都没想,就想推开时鉴,利索起身。

但早在转身搂住季向蕊之前,时鉴就醒了,只不过头脑还有点糊涂,意识未全回笼。

这会,他扣住她挣扎的动作,由小幅度侧身转成半侧过身的相对,慢慢睁眼看向怀里面无表情甚至表情都很想打人的季向蕊身上。

“醒了?”他低笑地抬起被她脑袋枕着的右手胳膊,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旁碎发。

指尖懒散地勾至耳后,不经意便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耳朵。

季向蕊清晰感受着耳边细微的那点小动作,面对时鉴的表情没来由地缓和。

连带减缓的,还有她面对他时自然会变急促的呼吸。

耳骨绵密的酥麻感,她难忍地一下就回想到了昨晚那个荒诞亲吻的梦,颊及耳根不受控的绯红说明了一切。

时鉴尽然纳入眼底,不言不笑,唯独盯着她的眼神和昨晚毫无二致,试图勾起极有可能被她埋没的回忆。

季向蕊被时鉴盯得如芒在背,这种情况就算是借她胆,她也没那底气说出挑衅的话。

时鉴的视线融了温度,融了初醒时分的缱绻,季向蕊自认承受不住。

所以沉默的深思熟虑后,季向蕊毅然决然地卸下外露的锋芒,“好脾气”地笑了笑,欲要和时鉴拉开距离。

可那所谓的距离还没拉开,时鉴就收拢搭在被边的左手,将她彻头彻尾地搂回了原位。

季向蕊被他这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就是抬手锤他肩膀,给了他一眼,手没收回,反是死命抵着他,“你干嘛?”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这话说得有些微颤抖。

时鉴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明知故问:“你说我干什么?”

季向蕊觉得他倒也不至于这么禽兽,但总怕防不胜防地被他这表里不一的样给骗了。

她迅速树起倔强的旗帜,冷脸地又来一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时鉴只觉她这越绕越长的话有意思,几秒的对视后,云淡风轻地扬调说:“不该先把昨晚的账结一下?”

季向蕊:“???”

所以,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他现在是在问她讨火锅的钱吗?

季向蕊思维斗争了好一会,想着自己这么白吃白喝还白睡的,好像也不太对劲,爽快说:“也行,那你说吧,一共多少钱。”

时鉴被她这气势汹汹的谈判样逗笑,晨起的慵懒没入浸透一室的暖光中,尤添几分性感。

季向蕊盯着他看了几秒,从冷冽的眉眼到略勾弧度的唇角,再到微滚的喉结。

她很不争气又很没底线地咽了下口水,强烈抑制着自己那难以理喻的胡乱想法。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昨晚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她头皮发麻。

应该不会是真的,她倒还不至于这么饥渴,季向蕊就这么给自己疯狂洗脑。

偏偏季向蕊底线摆在那,时鉴明知深浅,还是会无所顾忌地去踩。

就在松手后,眼见季向蕊逃似的准备跳下床时,时鉴不高不低地含笑来了句:“亲完就跑,这坏习惯谁教的你?”

冷不丁地,“噗通”一声,季向蕊吓得一屁.股摔地上。

因床的高度,她弯着腰拼命揉着撞痛的地方,压根没能注意时鉴闻声后一下起身的动作。

这会,季向蕊满脑子都在浮现昨晚梦里的那个场景。

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汹涌如浪潮般地拍打而上,直击她颠簸起伏还分外敏感的心脏。

季向蕊听到时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来由地,都没勇气抬头。

右眼皮狂跳的劣势提醒,似乎都在印证着这坏事,真有可能是她开的头。

直到时鉴站到她面前,长款的睡裤延至脚踝,就她的角度,仍能入目男人踩在地板上的双脚。

两人现在正处危险的临界距离。

季向蕊这人嚣张得快,却也怂得快。

她实在是记忆错乱到分不清哪一部分才是真的,就想趁时鉴不注意赶紧开溜。

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时鉴弯腰后,撑住她胳肢窝,抱孩子似的动作一把把她抱到床上,由她稳当地坐在床沿。

时鉴由高及低压下的气场,压迫得季向蕊呼吸半滞。

感受着时鉴的靠近,季向蕊搭在被边的手微不可察地蜷缩起来,慢慢地抓紧衣边,连眨眼的动作都有意放缓。

时鉴单手搭在她脑袋上,状似抚摸的动作,却不过小幅度地揉了揉,笑着挑话:“摔疼了?”

“没有。”季向蕊这话声音压得听,乍一听,还以为她不开心,但仔细分辨,她明明就是心虚。

时鉴倒也不纠结,立刻接着上一个话题走:“那问你话,怎么不答?”

季向蕊哪还有本事答他这话?

她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她还真能折在那八听啤酒上。

季向蕊着实有点头疼。

时鉴这话听上去也不像讨债,但她怎么总觉得吃亏的是他,所以他今天早上要来问她讨个说法?

以至于季向蕊连事实真相都没能搞清,就想给时鉴赔笑脸。

但她偏偏没能预料,自己抬头那瞬,能再准确不过地捕捉到时鉴唇角的那点小伤。

季向蕊蓦然顿住笑意。

现实果然会及时教会她清醒做人。

所以,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时鉴注意到季向蕊凝滞疑惑的目光,索性也不掩藏,将计就计地抬手碰了下唇角,难掩痛感的微皱眉头。

他皱一点眉头,季向蕊那心就随之颤一下。

说实话,季向蕊自从听了苏婥的那句“你应该学会果断扑倒”,脑海里就时不时地会晃出这句话。

仿若紧盯的警示,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原先只当那话听过作罢就好,却没想她真的有朝一日会付诸行动,这事实简直比惊雷还炸裂。

季向蕊吸了口气,像是在为后面的话鼓足勇气。

她没辙,问他:“昨晚,我亲你了?”

时鉴不置可否,随意靠在墙边,敛颚看她的眸色蕴入淡笑,似有几分得逞的味道。

但这点细节,季向蕊根本没那个心思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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