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53)

“一。”

同时,季向蕊捣蒜式地点头。

时鉴望着她不知所措地点头,随后发懵,再到反应过来,一拳二话没说捶他身上,眸底微光波动。

季向蕊这会只想给自己洗洗脑,上火地说:“你套路我。”

“我没有。”时鉴实话实说,“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了。”

季向蕊:“……”

不过她这场对话的重点并不在这,季向蕊想了想,又比了个二,说:“我也不能白住,怎么样?”

时鉴不喜欢这个数字,摇头,“没有别的选项?”

“你要什么?”季向蕊给他说的机会。

这话飘散进空气,时鉴都没给回答。

他那转变的神情像是在考虑什么,亦或是在回想什么,总之不是季向蕊能猜到的事。

冷不丁地,他来了句:“睡相好点就行。”

季向蕊:“???”

她没懂他意思,好态度地反问:“我睡相哪里不好?”

时鉴知道她睡觉就不管不顾,拿捏妥当地敛颚笑了笑,继续补充:“半夜滚到我身上,算好?”

季向蕊原先还在脑中纠结的纷乱思绪,这会像极了在冷风中缭绕的毛线团,纠缠不清,还有把她勒死的冲动。

她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说话都被影响得温吞起来:“哪种滚?”

时鉴越是笑而不语,季向蕊越是芒刺在背。

然而,时鉴最后给她台阶下。

不过不是季向蕊喜欢的台阶。

他颇有耐心地问:“想不出哪种滚?”

季向蕊磨蹭半天,还是选择点头。

“那一会回去再试试。”

“……”

这一场挂水,挂得季向蕊心惊肉跳的。

直到跟着时鉴走进他家,季向蕊的心脏再度因为那句“那一会回去再试试”而扑通乱跳。

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给他一句提醒话后,就抓起背包里临时买的换洗衣物就往外边洗手间的方向跑。

时鉴望着那扇“砰”的一下就关上,笑得神情松懈。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了下,是秦璨发来的消息:[没事吧。]

时鉴:[没事。]

秦璨:[那行,你早点休息,接下来还有一场野训,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时鉴:[没事。]

时鉴:[明天我就不过去了,有什么事再说。]

秦璨:[行。]

这边聊天结束,时鉴随手不小心点开和季老联系的那个聊天框,白天的对话主要就是围绕季向蕊今晚睡哪。

季爷爷:[孩子,我这边得到下周回去,你那边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

时鉴:[我这边可以,不会的爷爷。]

季爷爷:[那好,麻烦你了啊,我们家晨曦平时就闹腾,怕给你添麻烦。]

时鉴:[不麻烦,她很乖。]

季老最后的收尾,是最经典的那个微笑表情。

时鉴抬头看了眼季向蕊走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去了卧室,拿衣服也先洗澡。

季向蕊再出来时,时鉴已经躺在了地铺上,闭眼在酝酿睡意。

她一想他还是发烧的状态,走过去就拽了拽他的衣服,说:“你去床上睡。”

“不用。”时鉴没睁眼,“你睡床上。”

季向蕊不依他,“你都发烧了,地上不能睡。”

时鉴这才睁眼。

迎着光的刺眼角度,他单手压在头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季向蕊,明知故问:“那你睡哪,就一张床。”

季向蕊理所当然地说:“我睡地上就行,我们换换。”

“可我不想换。”时鉴给她答案,“听话,关灯睡觉。”

季向蕊就没见过这么执拗死板的人。

她可不想让他病上加病,想就着衣服把他拉起来,但她还没用劲,时鉴那边就预先使了力道。

季向蕊拖鞋打滑,一个没站稳,正面砸似的朝时鉴那块摔了下去。

以防她脑袋撞到床柜,时鉴中途还是伸手搂住她腰,利落把她往下带了一把。

是她额头撞上他下巴的角度,季向蕊被他扣进怀里。

顷刻,滚烫的体温融混在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里,烫了她一身,仿若要将她灼化。

季向蕊怔愣地完全屏住呼吸。

耳边的所有声响都像是被悄无声息地过滤,独剩眼前的这一抹视觉冲击,挥散不去的暧昧纵生。

她望着眼前男人微滚的喉结,顿时有一种不知名的异样情绪在心里疯狂地燃烧起来。

所有扰了一夜的纷乱想法都在这一刻清除归零。

伴随着熊熊烈火萦绕心房,季向蕊先是听到时鉴不轻不重的一声低笑,随后磁沉的话在耳边炸裂式地响起。

“现在试过了,想得出是哪种滚了吗?”

时鉴玩味似的语气把季向蕊深埋心底的那丝不理智迅速挑起,尤带勾人的尾音,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快要将她彻底侵占。

屏气到濒临窒息,快要不能呼吸时,季向蕊虚掩着自己,努力减小存在感地换了口气。

纵然心跳如雷,她却还要佯装镇定地推开他。

快速起身后,季向蕊别过视线,说:“想得出,你快睡到床上去。”

时鉴这一眼看她太过讳莫如深,季向蕊没注意到。

她局促地想都没想就越过他,搬起床上那床被子就扑到地上,整个人躺下去,睡在他脚头的位置。

就算知道时鉴现在目光紧紧地跟在身上,季向蕊还是硬着头皮,缓解尴尬似的左右翻滚两圈。

任由被子缠绕到自己身上后,她和他商量着说:“那就这么睡吧,你离开关近,你关灯。”

这话已然是她能退的最低线。

季向蕊缩在被窝里的手紧攥着被边,连呼吸的频率都刻意压抑,不让自己再成为这气氛的影响者。

她抑难自抑自己这难以言喻的情绪,干脆就放任不管地抿闭紧眼睛。

可时鉴给她的回应并不是伸手关灯,而是一改刚才的态度,利落起身。

季向蕊耳畔还响着竜竜窣窣的扰声。

她知道他起来了,直接就不给他留空位地朝着他刚才睡的地方滚过去,厚着脸皮地正式霸占他不能睡的地铺。

就在她深呼吸了下,以为自己今晚目的得逞时,时鉴二话没说弯腰,连人带包地把她打横抱起来。

季向蕊脑子运转跟不上反应,有点发懵。

这是什么操作?

她一睁眼,迎面就是时鉴投落的冷淡眼神,像是惯常裹刺般地,将她能使出的浑身解数都扎得无一完好,没了反驳的机会。

季向蕊慢一拍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时鉴安稳放到了床上。

时鉴一手压住她被子,一手拎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后,抬手“啪”的一下关了灯。

骤变黑暗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

感官迅速交替后的唯一敏感,将彼此的存在感无以复加地放大到最大。

季向蕊被动承受时鉴就睡在旁边的惊人现实,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我没想,睡床。”

时鉴听到了,但他没说话。

不知怎的,季向蕊有点懊恼。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什么举动做得越界了,现在这样的氛围真的把她那点零星睡意都给驱逐殆尽。

于此,为了心安,季向蕊又拱在被子里,动了点距离,犹豫着喊他:“时鉴。”

时鉴难以形容现在心底隐然烧起的一把火。

但他很清楚,是因为季向蕊,为她的存在,让他无法忽视,甚至说是难以压抑心中迸发燃烧的这把火。

所以不由自主的情绪折转,他吸了口气,像是把疯狂乱窜的躁动压制。

慢慢控制好状态后,他阖上眼,嗓音微哑,却还是低声提醒她说:“别乱动。”

不过简单的六个字,配上时鉴这样的语气。

没缘由地,季向蕊不敢说话。

她真就乖乖缩回原来的位置,一声不响地目光适应着光线黯淡的环境。

悄悄地,抓不到的小偷似的,季向蕊望着时鉴的侧脸,自我消化着那份从微弱一路蓬勃成长的悸动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太过稀奇,是季向蕊做梦都没想象过的情况。

无论是思想,还是脉搏跳动,此时此刻,什么发展都像是失控跃离了轨道,季向蕊解释不清。

慢速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后,一旁的时鉴就敏锐感觉到了这份变动。

他知道季向蕊会有趁他睡着后,辗转去睡地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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