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向蕊有点愣了。
不过秦璇向来是不管对手进度的演技派。
她略过季向蕊微怔的表露,转而和她笑说:“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帮我哥来送报纸,他后面有事,来不了。”
“是时鉴哥说一定要,所以我赶着时间送过来。”
秦璇脸不红心不跳的,话里颇有几分诓人的精髓,“听说是你做的报道啊,难怪他这么上心呢。”
季向蕊那抹藏不住的不可思议,转眼就送给了时鉴。
她原以为他会正言否认。
没想下一秒,时鉴就伸手接过秦璇递去的报纸,慢条斯理地翻了几页,对准季向蕊所做报道的版区。
他叩了叩上面标注的记者署名处,倏地笑了:“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这一整份了?”
秦璇被他搞懵,下意识反问:“你不会是要我剪下来吧。”
“那倒也不用。”时鉴话是对秦璇说的,笑倒是全数送给季向蕊。
“你哥不是说独家版区这块会给我独张?军报怎么能剪?让他重新给我一份单张的。”
“……”秦璇有点无语。
他是多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他对季向蕊有意思?
但表面上,她还是笑意相对地连声说好:“那我一会去跟秦璨说,让他重新帮你来一份。”
季向蕊瞧着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劲,一个头两个大。
她没搭理他们,提着包就准备走,“行了,你俩扯吧,我走了。”
“这就走了?”秦璇话还没说完。
季向蕊疑惑,“你还有事?”
秦璇下意识看了眼时鉴,发现这人只顾着笑了,半句话都不帮着说,她那股撮合劲瞬间消减大半,摆手笑了笑:“没事。”
既然没话,季向蕊转身就走了,还特别潇洒的那种背影。
秦璇一路望着她,直到她转弯下楼梯了才着急问时鉴:“就这么几句就聊结束了?”
时鉴站起身,弯腰拉开专柜最下面一层。
他把最新的这份报纸叠好放到好多报纸上面,再拿季向蕊以前送他的那支录音笔压好,这才直起身。
“你还有什么要说?”他问她。
秦璇想都没想,就诉出策略:“你起码也得和我打打配合啊,不管是表达心意还是让季向蕊——”
说到这,她蓦然想起时鉴上次的话,改口继续说:“让嫂子吃吃醋之类的啊,不然怎么达到快速命中的效果?”
听完这一大串理论,时鉴只觉好笑:“你当追人是射击?”
秦璇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理解。
“反正或早或晚都是要发起进攻的,你管射击射程有多少呢,近的就直接点,远的大不了加倍镜,反正只要瞄准,射击击准就行。”
“你这套理论又是你哥教你的?”
秦璇说得还挺骄傲:“还别说,秦璨一开始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他领悟不够深,爱情怎么能用射击进程来打比方呢。但我后来仔细想想,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这就是理论和实际相结合。”
时鉴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哥理论实际结合得这么好,为什么到现在都帮不了你?”
“……”秦璇一时语塞,还试图替他辩解,“那应该是他经验不足。”
时鉴摇头,“不对。”
秦璇沉默。
时鉴言简意赅替她掰正思想:“爱情就是爱情,哪来这么多理论能套?”
突兀地,他问她:“你觉得季向蕊好追吗?”
就对季向蕊这么多年的性格了解,秦璇摇头。
可时鉴却说:“了解她自然就会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她相处,和她走近。”
“其实她很好说话,也很好靠近,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手吗?”
秦璇还真不知道。
更何况她单身这么多年,对感情又是一窍不通,所以她又摇头了。
时鉴耐着性子和她说:“我只是找回了现在的她,但前五年里的那个她,我还没有找到。”
不知想到什么,他停了几秒,才继续说:“所以就算跨越那五年,我做事也不会事半功倍。”
秦璇觉得他这话,不仅消极,还有点无解。
时间总会过去的,在意当下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瞬间没了要电话的想法了,心思都停留在时鉴的话上。
“你们现在的交流和之前不是差不多吗?那你怎么确定那五年,你不能先跨越?”
这个问题,时鉴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于此,他只笑说:“我不想和她有任何一年间隙。”
秦璇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了。
她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她又不是那么认同。
时鉴知道她今天来这的意图,转移话题问:“是有目标了?”
秦璇点点头,试探问:“所以你知道?”
“你打听消息勤快到特种队的人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
时鉴就是太清楚秦璇这人看脸看成绩定目标的特点,才不会把联系方式给她。
他只说:“那些学员接下来都要外出参训,所以你就算有了联系方式,也联系不上,还要吗?”
秦璇犹豫了。
这么一听,她就不是很想要了。
秦璇转念想到季向蕊和他这五年也没联系,现在碰上又像两个没事人,难免好奇:“那你们当时不也是联系不上吗?”
此刻,时鉴虽笑的表情,秦璇却看出了别样的意思。
“所以我很后悔。”他低声说。
专柜最下面的那层抽屉,装满了季向蕊这五年里每次亲自上战地做的报道。
纷纷扬扬的炮火背景,前线那个如同战士的女记者,一场又一场不见懈怠地报道着战争真相。
录音笔里录下的是季向蕊现场报道的话,尽管都是后期录下的,却也足够真实。
而录音笔下的那么多张报纸,其中有一份上还有季向蕊亲笔写下的祝福言辞。
唯独那一份,有她早前写的话。
“我把真相告诉世界,他们却说我在人间炼狱。可他们不知道,我想的是,真相或许可以把我告诉你。”
——季向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时鉴都知道!
另外,海军特种训练营军事训练,我在找资料的时候,起初真的很震惊。
尤其在看到起床铃声就是瓦斯毒气的时候,真的难以置信。
虽然听上去是拿人命开玩笑,但这种真实存在的训练就是在各种条件下训练拔尖特种兵该有的迅疾反应能力。
最后归于一点,涉及专业训练的内容,均来自文献查找。
第22章
周三的时候,军区办公室打来一通电话。
是关于上次送去专用戒毒所的中国男人,高游的恶劣状态的汇报。
明明平时表现良好,已经过了生理戒毒时限的高游,却在周三中午吃完饭,没有任何征兆地选择用筷子自残。
他手段太狠了,以至于当场打饭的阿姨就被他吓到尖叫,大失分寸地连忙找所里摆话的负责人。
一通问询下来,负责人即刻怒了,直接甩棍。
“肆无忌惮!戒毒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血液里检测出毒品的高浓度,这件事你自己忘了?!”
高游当然没忘,但谁把他送来的,他现在就要见谁。
他直言坦白:“我几次申请对外联系,我说我有事要向海军那边汇报,你们却闻所未闻,都把申请打回。所以是你们逼我的,我不介意走一次极端。”
负责人觉得他这话实在可笑:“你当海军天天不用做事的吗?军人有他们的任务,你在这边捣什么乱?”
这是负责人最后一年负责戒毒所。
所以今年结束,他就可以进行轮换交接。
他不想让自己最后这段时间的管理闹出乱子,干脆严厉说辞:“不要做梦,把毒戒了就能走。”
高游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可能同意:“要我安分可以,但我就一个条件,只要海军那边有人能同意和我见面,我就不闹事,不然我不可能保证。”
高游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
负责人那边一天不联系,他就一天不给安分,该使出的招就把所里的人往绝路上逼。
谁都不想闹出命案。
所以那通电话还是打进了军区。
而一收到消息,时鉴没多耽误时间,训练结束就直接动身去了戒毒所。
会见室里,刚犯过瘾的高游脸色苍白,手脚踉跄虚弱,却在听到时鉴来了,不管不顾地拖着病难的身子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