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媍:“……”
是她的错。
而另一边的秦璇藏了半天,发现季向蕊那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手舞足蹈后的气质很快跌出都市精英行列。
朋友拿酒回来,刚想递去,秦璇就摆手拒绝了。
她咬咬牙,放大手机摄像头,拍了张季向蕊醉到趴在桌上的照片,直接发给了时鉴。
附带一句:[这我朋友发给我的,你看看呢。]
另一边的时鉴手机震动了下。
他没立即拿出来看,而是听着医方对那中国男人的状态反馈。
“枪伤处理无误,按原计划他明天就能出院,但下午三点半,他突然开始浑身发抖,意识渐陷入混沌,整个人面目狰狞到拼命蜷缩。”
时鉴皱眉,“这具体是什么情况?”
医方见过这种情况,却也深知男人这种情况的恶劣程度,没带任何保守估计,如实列过。
“是前期摄入的毒.品。”那边的人有所迟疑,似乎是极为少见的品种,“就提取结果来看,按理不会发病。”
“但最近病房周围都是守的人,如果没猜错,他最近受精神压迫,在主观产生臆断的同时,对那些的需求更大了。”
“这才致使这场发病。”
时鉴了然后,转身去了病房。
男人这会显然过了重期,神志回笼清醒。
他神色黯淡地落定在时鉴身上,语气低微,似乎也是没料到自己隐瞒的事会有这样泄露的一天。
男人自知濒临绝境,心如死灰,却也把最后一丝希望押了过去。
他拽住时鉴的手,慌乱地渴求道:“能不能帮帮我,我太痛苦了,你们要什么,我告诉你们,但请你们帮帮我。”
时鉴低头看他,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这事甚至把政委江昱都给惊动了。
江昱赶来的当下,脸色极差,大抵是在来的路上就听闻了情况。
他站在寒风贯穿的医院长廊,明暗均半的炽灯凉淡地泛着光晕,照出了他沉僵而下的神色,“怎么回事?”
时鉴把情况无一遗漏地统统汇报。
是始料未及的发展。
江昱清楚,虽然这不在他们的管束范畴,但更多医方会做出的后续工作,军方都会尽力配合。
同样,他也是这么交待时鉴的。
最后,江昱不忘点到:“他的身份现在很敏感,但凡后期涉及到不该管的,谨记,绝不要插手。”
时鉴严肃应声:“是。”
与此同时的马加革市。
cathy伤好后,根本就不敢回贫民窟。
她清楚,那帮人既然盯上了她,也给了家里一笔可观的费用,就算再选择把钱还回去,他们都不会接受。
更何况,她不觉得她的回去,会让家人喜极而泣。
cathy太熟悉那些人的套路。
但她还有最后一批假酒,必须在彻查前经人处理掉。
所以在多天的深思熟虑后,Cathy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择选离那帮人活动范围最远的一间酒吧进行交流。
但谁能想到,她特意想要避开的计谋,还是被那帮人守株待兔逮到了。
男人依旧打扮得西装革履,一身深蓝丝绒质地的长款西装。
他冷漠矜贵地坐在吧台前,戴着戒指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杯口,笑得像极了斯文败类。
Cathy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转身看到酒吧老板娘魅惑的笑,瞬间慌乱失措得心跳如雷。
老板娘被买通了,她告诉了他们,今天她会来。
男人虽是笑得恣肆,眸光却依稀冷冽,丝毫不掺温度,仿佛岌临地域般地冰凉。
他的人把Cathy押回到吧台边,戴着戒指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生硬拽近,似笑而非。
“Don’tbeafraid.Youcan’tgoforawhile.(别怕,你暂时走不了。)”
因为,cathy还有用。
然而,下一秒。
Cathy眼见酒吧老板娘走近,亲昵地攀住男人的胳膊,用着她听不懂的中文说了句:“Xiao,我有奖励吗?”
这一刻,cathy懂了。
她是鱼饵,钓人的鱼饵。
而马加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在国内的季向蕊根本不可能知道,包括特种部队里但凡和Xiao有过照面的每一个人。
处理完医院的事后,时鉴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看到了秦璇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想都没想,抽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连带着一起去捉人的,还有没能跟上节奏的秦璨。
路上,时鉴打了好几通季向蕊的电话,都被对方拒绝。
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字,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维持了好一会,季向蕊才悠悠地发来一句话。
“狗,你好吵。”
时鉴:“……”
他就猜到她醉了,只是没想到,能醉成这副鬼样。
当时鉴站在马路对面,望着对面明明摇摇欲坠,却还在嬉皮笑脸耍宝的女人,他顿然头疼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向蕊喝得基本连断线不远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能注意到另一边被秦璨揪着耳朵拉上车前,还在可怜向她求助的秦璇。
一旁帮扶着的苏媍走不开,酒吧里还有事。
没等她先和时鉴大致说今晚喝酒的情况,季向蕊就视线模糊地捕捉到马路对面快步走来的时鉴。
她嘴里开始吼:“狗!我们家婥婥的新酒真棒!我爱婥婥!”
苏媍是真觉得丢人。
但时鉴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早已习惯。
季向蕊明明腿软,全身乏力到根本站不稳,但就是不知道哪来的劲,甩开苏婥的手后,朝时鉴踉跄地一蹦一跳过去。
时鉴拿她没办法,但一转眼,就看到了由远及近快速开来的电动车。
根本连迟疑的心思都拨不出,时鉴快步跑过去,眼疾手快地搂住季向蕊,就是往行人内道的方向带。
全程几秒,季向蕊脚没沾地,荡悠悠得像在玩秋千。
电动车疾驰而过,携走冷凉的风。
季向蕊被冻到了,整个人瑟缩了下。
下一秒,她就稳准地跌进了一个暖到发烫的怀抱,时鉴单手拉开了外套拉链,把她全身都护了进去。
时鉴和苏媍打了招呼。
苏婥见他来了,放心不少:“她就喝了几杯,可能混和浓度高了,现在有点飘。”
时鉴低头看了眼季向蕊绯红郁升的双颊,再抬眼,把视线落到苏婥身上。
他不在意,只说:“没事。”
“我这边酒吧里还有点事,那就先回去了。”苏婥有眼力见地想快速结束对话,“向蕊可能会吐,回去路上小心。”
时鉴了然:“好的。”
苏媍转身进了酒吧。
然而,下一秒,不按寻常套路走的季向蕊猛地抬头,一下磕上了时鉴的下巴。
时鉴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季向蕊抬手就是朝他的头薅了过去。
随即,她一手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被浸得冰凉的手啪啪啪地直拍他脸蛋。
季向蕊就这么嚣张地挥着手,不管不顾地接连几次甩到时鉴头上。
她还说:“狗,我是你爸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得听话,你乖点,我走啦。”
纵然眉目不知不觉浸入暖温,时鉴却同样有违常理地冷笑了声。
这小狗东西一醉,就有本事跳他头上了?
他纵容她甩手,但在接连几下后,季向蕊似乎是自己感觉到手疼了,安分地又自降焰气。
时鉴这才出声:“打爽了?”
季向蕊慢一拍地抬眼看他,疑惑的目光浮现着些许迷离。
她没说话。
时鉴却没再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反手就是一把弯腰扶紧她的膝窝。
他硬生生地把她像个没感情的麻袋一样扛了起来,转身过马路,朝着车的方向走。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季向蕊头晕目眩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想反抗,却输在浑身发虚。
就在季向蕊反胃想吐的时候,时鉴走到车边,稳准地托住她的后背,利落将她安然放下。
男人浑然天成的威慑抵压而下,季向蕊被他困在副驾前的逼仄站位。
铺天盖地沉降而下的都是独属于他的浓烈气息,短短几秒,就见缝插针地滚烫融于她的一身酒气。
他垂眸看她,目光莫名发烫,火烧般烙在她清浅的眸中,“再说一遍。”
季向蕊脑子卡壳,没跟得上节奏,“什么?”
下一秒,时鉴勾住她下巴,诉出那句气定神闲却又指向性极强问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