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川:“……”
想狠心拨开她攀过来的手,不知道怎么的胳膊偏偏僵硬的不听话,“不是,我就是怕你输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也不能真的不管你,毕竟我是你哥……”
姜辞狠狠一拧,拧的顾青川手指头咯咯响,痛的他把剩下的那个字给咽回去了。
就一年的时间,小姑娘脾气见长。
……
“妈,我跟你说的对吧,这死丫头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她现在要给崔平洲当女儿,姜家的小院子自然要收回来,我和国柱也不用去找房子了,正好搬到这里来住。”
康桂香知晓崔平洲要娶林琬的消息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她上辈子就知道姜辞的运道好,这辈子没先给她翅膀折了,她就一飞冲天。
连带着她的母亲林琬,都能在刚离婚就嫁给了崔平洲,虽然是个残废,人家也是某秘密作战部队的指挥官,军衔无从得知。
上辈子要不是他暗地里保着顾青川和姜辞两个,这两人老早就给人弄死了,哪能等到有命活着从牢里出来。
姜辞的运气好,她的运气就会差,她要把姜辞的运气全部抢过来,上辈子能抢,这辈子她也能抢!
整个老姜家最好鼓动的就是许灵芝母女还有姜国柱,姜国柱那个男人她留着还有用,她在许灵芝面前哭诉,“林琬太不要脸了,她和崔平洲肯定一早就有私情,难怪那么爽快就同意离婚,正愁没有借口去崔家当太太呢。”
两天的时间,许灵芝的儿子儿媳全都逃难似的搬离了大宅,十七年没有下过厨房的她,还得给姜老头做一日三餐,还得洗衣扫地,正找不到人骂。
“姜辞这个丧门星,天生就是来克我的,她既然认别人做爹,还有脸住我家的房子?今天非给她撵出去不可。”
姜辞搬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换锁,许灵芝带了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院门、堂屋的大门,看着这座精致的小宅院心痛不已,最疼爱的大儿子还没有地方住,如今一家六口住在招待所里,这房子收回来正好给大儿子一家住。
“妈,您坐在这里等那小贱人,我去找茶叶给您泡杯茶。”康桂香从堂屋里搬了把太师椅在廊檐下,桐油漆的油光锃亮,死沉死沉,她再一细看,好家伙,金丝楠木的,至少上百个年头了。
这小院子虽然没有大宅子房间多,可是家具都是古董,还有这前后大院子,后院还是自留地圈起来的,种点啥也没人说三道四,姜老头把这么好的院子给一个丫头片子,而不给儿子,真是老糊涂了,幸好上辈子死的早,这辈子应该也活不长吧?
她借着找茶叶,跑到姜辞的房间里想找到那本日记本,刚刚打开箱子,就听到许灵芝在院子里开骂。
姜辞回来了。
死丫头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康桂香从樟木箱子里翻出几件姜辞的贴身衣物,书桌抽屉里的钢笔还有两张电影票的存根揣到随身的包里,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姜辞看到家里院门是虚掩的,她。妈走的时候没锁门?
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家,看到许灵芝坐在院子里,康桂香从堂屋里出来。
她们应该是拿了备用钥匙来的,明天一定要去换锁。
她把手上的野鸡鸭关在竹笼里,抽了些稻草垫了几个鸡窝,把鸡蛋鸭蛋分别放好,鸡妈妈已经自己上去抱蛋了。
“你。妈呢?”许灵芝后悔当初在林琬生下这丫头的时候没掐死她,“留在老崔家不想回来了是吧?是不是一早就给我家国柱带绿帽子了?她跟崔平洲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有毛病吧?崔二叔半身不遂你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他怎么能给姜国柱带绿帽子?你编排崔二叔的谣言你掂量掂量后果。”
许灵芝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撒泼惯了的她也不敢上部队大院找崔平洲的麻烦,人家动动手指她都别想翻身,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不愿意林琬嫁到崔家去。
这个被她使唤了十几年的前儿媳,包子一样的任她揉搓,如今成了她高攀不上的军官夫人,让她大儿子以后怎么见人。
崔平洲她不敢骂,这个死丫头还是老姜家的孙女,她就有权利管教,“死丫头,没脸没皮的,你不嫌你。妈给你丢人吗?刚离婚就嫁人她还要不要脸了?赶紧劝你。妈回家别嫁人了,这小院子就给你们住着,否则马上给你们撵到大街上去。”
姜辞:“……”
明明是姜国柱背叛在先,妈妈十七年的大好年华都喂了狗,能立马找个比姜国柱强的男人这就受不了了?哼,让他们受不了的还在后头呢,崔二叔总有一天能站起来,让姜国柱吐血后悔去吧。
“姜国柱带个女人四个孩子回来你不说,骗了我妈十几年你不说,大张旗鼓的和康桂香办婚礼你不说,我妈离了婚再找就是丢人?我看你们是嫉妒吧,姜国柱要大办婚礼,好啊,我也要给我妈大办,我们就来看看好了,到底是谁丢人。”
谁丢人?那当然是姜国柱丢人,是他在外头另找了女人过日子,生了两个女儿还帮别人养儿子,这些他都抵赖不掉。
那可是她从小惯到大、最有出息的长子啊。
许灵芝捂着心口,左右看看手边又没有东西可砸,康桂香连忙将刚泡好的热茶递上去,烫了许灵芝一个激灵。许灵芝瞪了康桂香一眼,还是捧紧了茶杯,抬手就要砸姜辞瓷白的小脸上,最好毁了那张勾人的脸蛋。
“死老太婆你给我放下,那可是明代官窑的白釉盏,摔坏了老子跟你拼命。”保下来的就这么一对了,姜老头本想找大孙女问清楚林琬要嫁人的事情,进门就看到老太婆要摔他的宝贝,吓的魂飞魄散。
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冲过去从许灵芝手里头抢下来茶盏,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大宅子那边孩子多,姜老头怕摔着了宝贝所以将这对茶盏收在这边,姜辞跑到姜老头身边,手指着康桂香控诉。
“爷爷,你的宝贝我都好好收在柜子里,平时都不敢拿出来擦就怕给摔着了,康桂香居然敢拿出来泡茶,对了,她怎么闯到我家来了?又想偷东西呢,爷爷你现在就帮我换锁。”
“贼啊,老姜家造了孽啊。”姜老头此刻的眼里只有他宝贝茶盏,他都没舍得用这杯子,就被康桂香糟蹋了好东西,“好,爷爷现在就给你换锁,明天再给你养一条大狼狗在家里看院子。”
“爷爷,狼狗就不用了。”
姜老头缓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想到前儿媳妇要嫁的男人是个残废,心里头原本憋的气都撒在了许灵芝和康桂香身上,这会好像也不那么生气了。
可惜大儿媳妇那么好的人,配了个瘫痪,原本还想出笔嫁妆给她找个好男人呢,至少得是个健全的男人吧。
许灵芝被气死了,“老头子,林琬要嫁人了这房子就不能给姜辞,必须收回来,正好给咱们国柱一家子住,可怜我国柱到现在还住在招待所里,吃穿用都不方便,让死丫头今天就搬走,我要我国柱住进来。”
死老头子是不是疯了?收回宅子啊,换什么锁?林琬都要嫁人了难道这宅子还叫她们住着?神经病吧。
姜老头把茶盏里的茶叶全倒掉,姜辞打来井水,老头子专心致志的洗好擦干净,收到柜子里头,外面还上了把锁。
他把钥匙给姜辞,姜辞转手就将那把小钥匙放进老头的灰色中山装的上口袋里,“爷爷,这是您的宝贝,您自己收着,得空的时候就过来泡盏茶品品。”
姜老头欣慰,还是大孙女儿贴心,年年都去山顶摘那一年只产几两的野生云雾茶,没人能找到那地方,只有他大孙女才能找得到,采回来的鲜茶,杀青、揉捻、烘干炒制,都是大孙女亲手炮制,全秦城独一无二的野生云雾,多少人上门就想跟他讨盏茶喝,老头子为此一直得意到现在。
这样的宝贝瓷器,也只有那样的茶叶才配的上。
“爷爷死后啊,这些宝贝都留给你,你几个叔叔都是粗人,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好东西,只配拿粗碗喝茶叶末子。”
“爸,您是不是糊涂了,家产不留给儿子给孙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别便宜外人啊。”康桂香一听是明朝的东西,那放到几年后都是能上拍卖行的,说不定比家里的大宅子还值钱,没想到老头子还有这一对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