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的徒弟养成攻略(34)

作者:七月闻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还不够,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半晚就有人在道观里点了一把火,活生生地将一半三清观给烧光,若非下了一场雨,林春生白日睡的太饱,指不定大半夜就没的逃命。

火舌舔噬着木房梁,尊神塑像都给砸塌了,林春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忽就肉眼可见地被破坏。她站在那儿有心无力,眼眶发红,捏着拳头砸向一旁的银杏树。

这般无能为力,她当真是没点屁用,尤其是便宜徒不在身边一样。

火光熄灭的早,在三清山看星星格外清楚。她在道袍外穿着素纱做外披,查过后山,最后牵着七窍一把大锁锁住门,悄悄从小路摸下山。

前一秒还是神仙人设,后一秒就跟贼一般。

油光水滑的大毛驴子被她拖着走,等到了平坦小路忽然就乖顺起来,驮着她往北跑。夜里半人高的草堆里有萤火点点,不远处一条长河奔腾。

夜幕呈一种深沉的蓝,若巨大的帘幕,抬首望去浩瀚无边,一堆星子点缀其上。

“七窍,你知道谢秋珩怎么了嘛?”一路上夜风徐徐,林春生闲来无事就揪了揪大毛驴七窍的耳朵跟它说话。

晚上道观着火后林春生便心情不佳,好像房产证被烧了一样。

七窍哼了几声,撒开蹄子跑,吹得她前额的碎发都飘起来,那一双长眉微微舒展。林春生手还放在它耳朵上,想到了以往小说剧情里该有的情节。

那山上的火绝对是人有意放的。

谢秋珩也是故意不见的。

来山上的宋怀秋也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

三者一串连,她竟像是多余的一个。

林春生揉了揉额角,回首望去,三清山愈发地离她远了。

长路上一人一驴终消失在群山连绵里,一点儿都看不见。

……

山峰顶端风尤为大,谢秋珩沉默看着蜿蜒入山的小道,眼尾微挑,红了些。白色的衣袂猎猎作响,他挽着袖子,手里的长剑削掉了满后山又重新长起的梅树。

“走了。”身后有人说道。

他扯了扯嘴角,收剑,雪色剑光尽敛。

“你总不能一辈子这个样子,对不对?”红色爬上他的领口衣角,转瞬功夫浑身都染了上去,艳艳如火,香气一刹那浓郁异常。

谢秋珩取了最后一截枯木揣入衣袖,穿着红衣从山林穿过,边走边道:“今夜做的事日后要同师父提起,她定是会生气的。”

从旁的视角看他就像在自言自语。

“女人最是好哄,怕什么?你最该防备的是宋公子,最该信任的是我。”

谢秋珩皱眉:“闭嘴。”

“你叫谁闭嘴?”

谢秋珩加重语气:“淮川闭嘴。”

“没大没小。”

“你可真不要脸。”谢秋珩冷嘲。

“明儿宋怀秋会上山来,他见到这副场面必然会恨的要死,你这招才不要脸。先是答应他,而后再毁掉这些。连你师父都成了筹码,如今将她藏到人海里,日后你能找到吗?”

“我和她签了死契。”

谢秋珩微笑,背后看他姿态从容,分明像是闲庭信步,却步伐极快,转眼走出好几里。红衣极为衬他的容貌,夜里月光照不穿头顶的枝叶,他如同鬼魅,最后亦是消失在了那条小道上。

不远处一人一驴毫无察觉。

三日后,秋水城。

高大的城墙修的极为气派,新来的县令干了不少好事,城里一派祥和繁荣。林春生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老百姓在赞美他。

诸如:陈大人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父母官,给他立生祠都成。

陈大人两袖清风,快三十了还孑然一身,当真是天下父母官楷模。

……

林春生牵着驴在人群里小心翼翼走,最怕碰到小孩,听到这些不由好笑,同时心里隐隐生出好奇。

在古代,快三十的大光棍有些少见,尤其是当此人还是个县官。

放往常可不是一堆人往上凑吗?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的特殊起来了?林春生等吃馄饨排队时跟店里一个大姐闲聊,不说不知道,一说就让她觉得好笑。

“这个陈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克妻。”大姐说,上下瞧了瞧林春生,道,“姑娘你生的好,仰慕陈大人也是情理之中,但人家娶不了你呀,我家那儿好多个俊俏后生,只要你愿意,定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她说着就要拉上林春生的手。

七窍晃了晃耳朵,一蹄子拦在中间吓她一跳。

“这驴……”大姐皱眉要抱怨,见林春生喂驴吃馄饨后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林春生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报之以带着歉意的微笑,事后掏钱还跟店家把这碗跟汤匙都给买了下来。

“不得了不得了。”大姐不想多看她,连带着周围人都敬而远之。

林春生吁了口气,多数时候旁人都是惋惜地看着她。

那大概是看一个大傻缺该有的惋惜,白瞎了她这张脸。

qwq……

不久林春生去路边买了个篱幕戴上,牵驴找客栈。

古代的客栈里鱼龙混杂,大堂里跑了好几个店小二,其中一个一瞅见人立马就跑到跟前。

“客官住店?”他招了个人替林春生牵驴。

“是呀,你这儿上房我要住三晚,收拾一件给我。我这驴也得照顾好,加钱也无所谓。”林春生摸钱,说话略带阔气。

小二带她去掌柜那里签字,林春生忽想起了古代身份证,便在自己的包裹里倒腾好久摸出了皱巴巴的一张证明。

年代久远,被掌柜戴着眼镜对着看好久,最终给她又加了几十文钱。

“姑娘这东西,日后还是轻易不要拿出来。”小二给她带路时说道。

“为何?”

“因为上头写的性别是男。”

林春生脑子炸了一下,强装镇定:“那是我师兄的。”

客栈里这种事情出的太多了,小二很熟悉,便点点头,把她带到房间。林春生拿着小包裹推门,忽被惊到了。

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花白的尸体。

白花花的肉,低垂的小莲房,上面血迹斑斑,一双三寸金莲离地三尺,长发如缎,包裹着她的脖颈,既像是被头发勒死又像是被头发给堵死的。怎么看怎么恶心,林春生伫立良久,直到小二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撞翻她后才反应过来。

她踉跄着被人扶住,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从身后绕过来,道了声冒犯。

林春生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大脑开始正常运转后已经处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手里是一杯热水。

店小二也在她边上。

“姑娘你害怕吗?”

林春生从恶心当中走出来,她这个人最受不住这种血腥死法,看电视看电影都得遮住眼睛,如今这么近距离观看,不叫都是好的。

林春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害怕。”

店小二:“那你为什么摇头?”

“我害怕就这样。”她喝了口水,烫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吐了吐舌头双目圆睁,“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陈大人还想请你我复述一下咱们看到了什么。”店小二为难道。

“很恶心,我只记得恶心。”林春生拒绝再看第二遍,她往后缩了缩,角落里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老实说原主的脸很具有欺骗性,这么一看有几分楚楚可怜白莲花的味道。

只是她一说话就荡然无存:“你们就当我被看的眼瞎了,像我这样柔弱的女子看到的第一眼定然就给吓的闭上眼睛,这么会过去早就给忘了。我要是给复述出来了我就把这杯子吃下去。”

林春生大概是在山上待久了,人设分崩离析无法挽回,开始破罐子破摔。

店小二愣住,擦了把虚汗,把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春生转着手里的杯子,跟他大眼对小眼。

他指了指林春生身后,小心翼翼提醒:“陈大人在你身后。”

哦豁qwq

陈大人声音温和:“这杯子是我从家带来的,怕是不能给姑娘吞下去。”

他说着走到前头抽出了她手里的那个白瓷杯子。那一张脸出现在眼前,比之谢秋珩的灵秀他则是文雅。

陈大人穿着织锦灰的直裰没有半点不耐烦,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只是这东西不能让姑娘带走了。”

陈鹤岚饶有兴致地把纸掸了掸,看她灰白的脸色,递给她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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