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辛扶柳出去,冯志军等不及了。
一边喊着自己被冤枉一边还骂李芝这个婆娘帮着外人算计他,走廊上只听见他的鬼哭狼嚎,一个大男人这种喊法,让办案的同志都觉得这个冯志军不是什么善茬。
辛扶柳走出审讯室,直愣愣的对上三个人。
眼眶通红的李芝,浑身湿透的齐星河以及站在旁边满脸踌躇的李舟。
辛扶柳将目光落在齐星河身上,刚刚在审讯室又是哭又是演的这会儿倒是大脑一片空白。
“齐大哥。”她干巴巴的叫了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气氛在这一刻有些凝滞,齐星河上上下下将辛扶柳看了个遍,最后掀了掀眼皮,那目光让辛扶柳脑后一凉,紧接着就听见他道:“你可真是能折腾。”
辛扶柳莫名的就有点怂,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李大姐,等下进去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刚刚里边那么吵,在门外的这几个肯定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李芝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扶柳妹子,你这,你这是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啊。”
“名声没命值钱,如果这次不能把冯志军按在这里,难道要让他出来天天去店里闹?”
她是想好好在镇上做生意,并不是天天被人看笑话。
今天不解决冯志军的事,辛扶柳永远也放不下这个心。
李芝神情一凛,显然也明白辛扶柳的意思:“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进去做笔录,李舟摸了摸鼻子,打哈哈:“齐哥,我去问问情况。”他说完就溜,剩下辛扶柳独自面对一直冷着脸的男人。
走廊上两边通风,她没淋雨被风一吹就觉得冷飕飕的,更别说齐星河了。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疲倦,脸色也有种病态的白,他垂眸盯着辛扶柳,漆黑的眼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辛扶柳想了想,很诚恳的自己先认错:“这次的事,是我冲动。齐大哥,我们先回去你得换身衣服。”
现在这天淋了雨再被风一吹,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齐星河没反应,辛扶柳顿感惆怅。
她绞尽脑汁的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让人心悸的沉默,可被风一吹猛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急着跟齐星河解释?
还这么怕他生气?
本来没往这上边想还好,只要有一个念头就跟燎原的星火一样瞬间就将辛扶柳的理智烧的干干净净。
她兀自低着头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星河目光闪了闪,压下喉咙里干涩的痒意。
从知道辛扶柳进了派出所来的路上,没人知道他脑海中闪过多少可怕的念头。
他心理那根绷到极限的弦,在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短暂的松懈了一瞬。
但也只是那一瞬间。
冯志军是什么样的人,齐星河对他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辛扶柳想的办法确实不错,但不足以让冯志军将牢底坐穿。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来了来了
第22章 礼品厂
外边的雨声渐渐变小,李芝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从门缝里还能听到冯志军气急败坏的怒骂。
原本还以为是夫妻之间的矛盾争端,在李芝作证后直接变成了流氓罪外加寻衅滋事,冯志军被带走。辛扶柳松了口气,再转头看看李芝,对方察觉到她的担忧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
能摆脱这个让她委屈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李芝没什么好后悔的。
李芝嘴上说着没事,可眼泪却一直没停过,看到这个女人的隐忍和坚强,辛扶柳只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至于之后李芝跟冯志军离婚的事,辛扶柳没有多问。
因为那天从派出所回来,齐星河就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平时看着再硬朗的人,病恹恹的往床上一躺,让看着的人也无比心焦。
辛扶柳忙得跟陀螺一样,一边要照看齐星河,一边还要顾着镇上的生意跟那两间门店。
小伍跟袁强知道齐星河生病,两人急忙过来探望,那股殷切的劲儿,看的齐星河头疼。
“都给我走,我还没死呢。”齐星河没好气道。
辛扶柳看齐星河终于精神了一些,招呼小伍跟袁强随便坐,自己转身走出了堂屋。
小伍摸摸鼻子,看着转身出去的辛扶柳,小声道:“哥,那冯家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齐星河淡淡垂眸,往门外瞥了一眼,‘恩’了声,“剩下的事你看着办,这事别让扶柳知道。”
小伍拍着胸脯保证,保证把事情办的稳稳妥妥,让那个冯志军这辈子都从里边出不来!
齐星河又看向袁强:“之前让你去跑的礼品厂的事怎么样了。”
“都去看了说可以定制,不过嫂子是想要哪种礼品包装啊?这个我不懂,必须要嫂子亲自去现场才行。”
齐星河让小伍把辛扶柳叫了过来。
齐星河简单的跟她说了下礼品盒的事,辛扶柳顿时一拍脑袋,看着齐星河的眼神中充满感激,“齐大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辛扶柳的心情有些复杂,对齐星河的感情她理了好几天都理不清楚,想来想去还是一团乱。
最后已经打算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等以后再说,结果呢,齐星河竟然默不作声的帮她找礼盒厂家。
小伍跟袁强自觉的站到远处,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背景板。
面对辛大姑娘眼睛里的感激,齐星河掩嘴干了声,他的唇色带着病态的白,声音也比之前沙哑了些:“你什么时候有空?”
辛扶柳能分得清哪那件事重要,略微想了想就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在去之前她还得提前准备一天的货,小学还有冯康的初中这两边的货都不能断,她去不了只能暂时交给李芝。
辛扶柳说完又开始担忧:“其实也不用太着急,等你病好后我们再出发就行。”
她还是怕齐星河这病没好利索,再往外跑,万一落下个病根,那更得不偿失。
辛扶柳在心里默默的叹气,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欠齐星河的就更多了。
“嫂子这是在担心齐哥。”小伍小声感叹了句。
袁强也搭腔,“那可不,有个媳妇到底是不一样,像之前的小病小灾什么的,齐哥什么时候在意过?不照样风里来雨里去。身体倍儿棒!”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仍旧是传到了齐星河的耳朵里,他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警告。
小伍顿时噤声,立马假装扭头看门外的风景,袁强也是面带讪然,跟着小伍往外边看去。
齐星河也没耽误,两天后跟袁强一起带着辛扶柳赶往市区周边的几个礼品厂。
之前袁强踩过点,避免了很多麻烦,跑了一天下来,辛扶柳才终于找到一家相对来说比较满意的厂家,对方也不嫌她要的少,辛扶柳也提前说明自己要的样式以及礼品盒的材质,根据后世的经验,辛扶柳选了稍微贵一点的铁盒,送人的话不仅有面子,等里边的糕点吃完,铁盒还能留下装别的东西。
齐星河跟小伍也不懂这些,两人远远的站着看辛扶柳跟厂里的人交谈,“齐大哥,嫂子还真打算自己做生意啊。”小伍还没见过像辛扶柳这么拼的人,一时间很是感叹。
齐星河笑笑,没说话。
在他看来,辛扶柳明明可以跟周家那老太太一起走,最起码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市里不比这些小县城什么的,就凭着辛大姑娘这一手赚钱的本事,还怕被周家的人看不起?
可偏偏呢,辛扶柳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做那些小玩意是个体力活,辛扶柳经常在灶房一呆就是三四个小时,最后还要一趟趟往镇上送。原本辛扶柳就瘦,这一个多月来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又小了一圈。
偏偏她还越干越精神,这下竟然还要到镇上直接去开门店。
看着齐星河沉默不语,小伍摇摇头,不懂,他这个单身狗看不懂这对夫妻对赚钱这件事异乎寻常的决心。
但是既然不懂他也就没多问,反正他知道跟着齐星河干肯定饿不到自己。
这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辛扶柳跟厂里的人约定好,走了过来。
看着她精神奕奕的样子,齐星河问:“都弄好了?”
辛扶柳点点头:“对,五天后来看样品,如果可以就能够投入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