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小时后,两人神清气爽地出来,提交了录好的曲子,黎山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恐吓得经纪人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在翻看被辞信有没有降临,男生有没有出事糊掉。
万茶吐槽的黎山恶趣味,本来没打算欺负人,还要虚晃一枪。
“啧,真怕你抢我饭吃。”万茶说。
事实上,曲子的成功也就在播出后爆出,论坛纷纷问搭档的光明是谁,苏允河戳爆江云絮,那天的尖叫刺穿屏幕:“卧槽,爷青回!”
安澜忍俊不禁扯了下万茶,“真是亮瞎我狗眼的爱情。”
“姐,你没发现剧组只有我俩在聊天,别人都在背台词吗?”安澜一副他们好菜的表情,万茶无奈地说。
万茶的袖口很吸引人,白得干净,绣着一朵绽开的红山茶,这完全是巧合,没有特意的要求,在剧里他饰演的是神明,如今身份是私下搞见不得人研究的学士,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那个人是....?
安澜正想反驳,万茶身形一晃,她猛地一把扶住“怎么没站稳?”
从这个视角望去只有一个蹲在角落背剧本的龙套,而那个小姑娘长得像兔子一样的可爱,正苦恼地拿剧本套头上,仿佛台词能渗透进去。
一看就是临时抱佛脚。
安澜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万茶很平淡地说声”谢谢”,不动声色地撇开她搭着的手。
好看的眸子若有若无地望龙套那边扫,不难发现被强压下去的嫉妒,万茶知道《疯子的反杀》上映后,小姑娘就会爆火,因为她是原著的女主。
安澜此时觉得万茶好陌生,往后退去,把放在桌子上的台词递过去,冲万茶一笑。
接下来是对戏,小姑娘名叫白宛宛,剧中扮演学士的临时助理,万茶靠在椅子上,纸张的边角泛起皱,屏息敛声地看着报告。
道具是空白的,不妨碍他看得投入,连带着学士尚存着的人性,纠结呈现在被摩挲的书纸。
白宛宛俏皮地敲门进来,探头探脑,手里端着杯咖啡,剧情中本要泼到报告,小姑娘蹦蹦哒哒地一滑,全部倒在了万茶的手上,水很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宛宛慌了神,被万茶抬眼厌烦的一撇,吓得手都不敢碰,呆傻地站在原地。
“你真的毁灭了我难得的善意。”万茶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剧中根本没有这一句,他就着学士的失望,对白宛宛说道。
“小心点,出去吧。”万茶从凶狠的眼神切入回平淡,和善地说道。
路遥感叹道万茶的业务能力之强,学士清冷的形象塑造出来,又给后期的崩坏增加铺垫,应急反应非常棒。
万茶角色戏份不多,回到休息室见鸦鸦一脸心疼,骂骂咧咧地说:“靠,这给老板见得不得心疼死。”
之前和江洺的话说到一半,对方很给力地提醒小傻子要成为顶流,谁知道选了神明的角色,万茶不适地皱眉。
“忍着点。”
鸦鸦拿出冰袋敷在微红的手背上,见万茶皱眉,她开始老妈妈般慈爱地注视。
“不挺好看吗。”万茶低吟地笑,他这双手疤痕遍布,多添加一些,也的确不错。
鸦鸦看着人白皙的手,干干净净,对于艺人疯批般的发言,毛骨悚然。
“我出去看看。”
白宛宛快要誉为NG之王,一个跑龙套比主演还麻烦,路遥偏偏端着手,一副欣赏,不愿意替代。
“不好意思!”白宛宛拜佛般道歉。
几场下来,错误不间断,忘台词抢戏份,每个人却都很喜欢她,甚至安澜还凑上去夸她好可爱,万茶眼底的阴郁已经快藏不住。
女主回来了,怪不得他又能这么稳定,傻子要是突然回来,会发现自己顶走白宛宛而获得的幸运,将一点点还回去。
万茶心口有些闷,这不是第一次失去一切了,至少得留些什么,他走到外面,剧场在空旷的山顶,还有小卖部离谱的烟价。
“六子,帮我去接妹妹,老报酬。”江洺绝对弄得到转移证,万茶压火点烟,烟雾缭绕,呛得他眼尾微红。
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黑,山顶可以眺望夜景。
万家灯火,与我无关。
上次的结局是怎么样?
他眼睁睁看着黎山最终也为万家灯火多添一抹光亮,像原著故事结尾公主和总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
山顶周围没有修栅栏,少年像是站在火口,风吹得他单薄的衣服乱抖,像是随时可能坠落下去。
黎山一把将人拦腰望回揽,万茶侧身依在他怀里,手指插进发丝,扣着人附上一个深吻。
万茶抓得很紧,指甲估计已经沾上血,吻完恶劣地舔着薄唇,语气非常下流:“我不比她让你爽吗?”
路遥和小卖部老板瞪大双眼,没想到万茶本性是这个样子,尤其是服饰道增添几分禁欲。
☆、万茶
“神经病。”
黎山把人推开,语气很重的说道。
万茶低眸松手,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凑上去的指尖还没碰到袖口,就被甩开。
黎山有些烦躁,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去剧组,他的视线被这个少年占住了,于是他忘记自己要来做什么。
“茶儿”万茶突然肩上一沉,是一件风衣,黎山的衣服还残留着温度,对方很温柔地唤道:“别感冒了。”
太残忍了。
万茶无声喃喃道。
“你不要进剧组,好不好?”黎山愣了愣,怀里的人近乎哭腔,他不解地望着。
这个绝望的眼神。
他好像见过,不止一次。
黎山头生疼,无数的残影划过,他抓不到任何,有一个人破裂成碎片,彻底成为灰烬。
“不知好歹。”万茶听见对方轻飘飘地一句话落下,心脏疼得麻木。
路遥被风啪啪地拍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干什么东西,还和小卖部老大爷同款微笑。
万茶此时还披着黎山的外套,叹了口气,手机在挣扎中,落到地上,屏幕摔得稀烂,打火机和烟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
“路导,黎总的外套。”万茶平淡地把折叠好的外套搁在路遥撑着的桌上,自己缓慢地走进剧组。
白宛宛正在说相声逗大家玩,手舞足蹈,又被软垫绊得一摔,千钧一发之际,黎山扶着她,宠溺地说:“小心一点。”
“卧槽,死渣男。”鸦鸦被误以为闯男洗手间的妹妹,和那人解释半天,一出来就看见如此阴间的场面。
“鸦鸦,没戏可以离场了吗?”鸦鸦一点头,万茶转身就走。
白宛宛甜丝丝的喊到:“谢谢,我请你吃饭呀。”黎山望着空缺的位置,刚才那个人的眼神让他恶寒,像是猎人的猎物被劫走,兴致缺缺地注视。
“他怎么可以这样。”顺手救人可以,但是俩人那个眉来眼去的粉色气氛,鸦鸦已经气疯了。
“茶哥,你要解约,以后我跟你一起干。”鸦鸦本来就是因为万茶被特意录进来的,她前几天才调侃老板才是茶哥经纪人,张嘴闭嘴茶儿在哪,现在的态度,无疑就是玩腻了呗,肆无忌惮。
“我唱歌你敲碗,一起要饭。”万茶满脸冷漠,由于剧组比较偏远,所以在隔着近的酒店有订所以人的房间。
按照之前的标准,万茶的应该是不错的,手机摔碎了,好在笔记本不能随身携带。
“睡吧,乖啊”鸦鸦反复确定万茶人还在,对方不耐烦地敷衍道。
“六子,接到妹妹之后,安置在郊区别墅。”那是万茶自己买的房子,没有人知道,他把全款一次性打给闫三。
"哥,不要你的,要是老大知道我接私活我就死定了。"对方慢慢吞吞地推脱道。
"哦,对了,你父母拦着怎么办?"
闫三记忆中扎上一朵紫藤纸花,永不凋零,芳香四溢。
"他们没有转移证,出来和找死差不多。"万茶才不是那个傻子,仁至义尽,还要屁颠屁颠地去给人打钱,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万茶下意识地摸兜,发现没有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烂得透顶,在跑腿软件中找了家最近的药店,买了些不好说的东西。
最快也要一小时。
配送员气喘吁吁地敲门,万茶在平台上追加了打赏费。
水流从花洒喷成几流,温热的湿度暖和着万茶,房间的单人浴室很方便,镜子糊起水雾,他放纵得快乐,卸去所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