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几步,他就感到身体往一边倒。扶着花园里的石像雕塑,继续往前走,听到身后隐约有脚步声也没回头。
然后他听到陆成风在身后喊他“熙远”,瞬间松木的气息笼罩了他。肩膀落入对方手掌之中,背部感受到对方躯体的温度,身体的热度让他几乎看不清对方在暮色中的神情。
“你的身体……?”看到何熙远扶着墙壁的手,陆成风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说:“我背你,上来。”
何熙远不敢触碰他的身体,也站不稳,只努力地用手扶着路边的雕塑,支撑自己的身体。
陆成风回头看着他的脸。花丛里散落的暖白小灯亮起。暮色还未褪去,但何熙远的身体已经无所遁形。他的裤裆处明显的反应,弓着身体掩盖不住,只能扶着雕塑,不敢与陆成风对视。
何熙远羞耻得鼻头发酸,他忍着发红着眼睛,流泪更加剧羞耻感。这么多年过去,他站在陆成风面前却还是当年的样子,畏缩又饱含私欲,身体的欲望要侵袭他所有的理性,几乎可以让他跪在对方脚下。
陆成风走到他面前,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触感略冷,何熙远小声说了一句“真抱歉”,然后就被陆成风打横抱起来了。
他屏住呼吸,全身僵硬,缩着手脚整个人依偎在陆成风臂弯里,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肩膀处的衬衫布料。不敢贴得太近,不敢用力,也没有挣扎。
陆成风抱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像当年抱着他从酒吧里出来,手臂稳而有力,并未让他感到因过度用力而难受。
穿过花园,陆成风在别墅的客厅里将他放下。进门后单手搂着他的身体,让他坐在沙发上,转身问管家:“家里有抑制剂吗?”
管家看了一眼何熙远,又看了看陆成风,知道了怎么回事。
屋内药箱里没有现成的抑制剂,仅存的几支不知道是蕾雅还是诸彦年留下的,已经过期了。
陆成风抱着何熙远时感到Omega信息素味道比平日明显,但依然在他能够可控的阈值内,大约是何熙远手腕上抑制手环的作用。
何熙远看起来很难受,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说:“我需要去医院。”
陆成风俯身,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别担心,马上走。”
管家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何熙远感到陆成风一直抱着自己。松木味极幽冷,他的身体却无比灼热,几乎要看到自己的呼吸在夜里散开蒸腾的雾气。
路灯与医院白晃晃的灯在眼前晃,诊室里的医生看了一眼陆成风,似乎有点不解为何Alpha在身边依然要来医院。
何熙远没让陆成风跟着他一同进诊室,和护士解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门外:“……他不是……我们没有在交往……”“打抑制剂……”
他一向不喜欢看针头扎入自己的身体,但在夜里却神志无比清醒,看着针剂的液体推入血管,几乎可以感受到透明的抑制剂融合在血液里,而后身体随之逐渐恢复平静。
护士对他说:“药剂不会马上起作用,这几天需要自己熬过去。”
何熙远声音沙哑地说:“三天能结束吗?”
医生说:“短三天,长五天,你不知道自己的生理期时长吗?”
何熙远摇头。
医生看了看他的病历,年龄27岁,大概是一直靠药物或是其他手段抑制住发情,便道:“那就多留一些时间,以防万一。回家休息就行,不需要住院。”
何熙远在回去的路上稍微清醒了一点,陆成风不再抱着他,只把一件外套放在他手边。外套外层有一层柔软的羊绒,很暖和。
何熙远说了声“谢谢”,将外套披在身上,将自己裹得很紧。
到了公寓后,陆成风让管家去买点食物。
何熙远进电梯时头有些晕,似乎是高浓度抑制剂和身体状况的原因。他呼吸沉重,腺体刺痛地疼,腰也疼,哪儿都不舒服,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着。
进门时他差点摔倒,陆成风从身后扶着他,清冽的松木在周身散开。
陆成风抱着他进屋将他放在沙发上,看何熙远微皱的眉头,给了他一些安抚信息素。
身体忽冷忽热中,有好闻的气味笼罩着他,仿佛松木在山间映着月亮。何熙远想起了从前的事,陆成风在花园里说到了很多年前的医院记忆,所以他应该还记得当年那个低年级的Omega扯着他的衣服想亲他,然后被推开了。
有话要说:飞车预警,四十章后所有车会先发在微博,如果微博发不了就发群
第40章 烈火
1.
何熙远记得年少时的陆成风的手劲就很大,猛然推开他的时候胸口会发疼。
陆成风半跪在何熙远身边,身形比从前更高大,看似距离很近,事实却十分遥远,像循规蹈矩地在暮霭中起舞,他们中间永远都隔着数公分距离,大概谁都不会再贴近一步。
回忆的片段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直到门铃声响起,那缕松木信息素才散去了一些。在陆成风想起身走开的时候,何熙远迷迷糊糊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何熙远想陆成风大约依然会推开自己,下一秒自己应该会跌回沙发里,头可能会砸在扶手或靠枕上。会有人从屋外进来按住他,管家或是司机或是保镖,然后他的手环会掉在床下。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像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夜一样。但也许迟早都会结束的,大约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牵陆成风手腕时没有用力,手指有些发抖,他明知自己会被推开,但依然还是牵了。
而后他感到陆成风的手反握住他,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成风手指触到他的肌肤时,何熙远的眼睛忽然无比酸涩,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中间这么多年都是恍惚梦里的景象。
他没有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国度读书,没有孤身一人回国,他和陆成风一直都认识,他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他,从来不会在发情期把他推开。
何熙远用脸去贴陆成风的指腹,觉得很舒服,Alpha信息素有安抚的作用,减缓他的焦灼感,虽然身体极度饥渴。
陆成风手从他额头上拿开,低声说了句:“稍等一下。”
而后走到门口开了门,和管家说了什么,接过她递进来的袋子。
而后回到何熙远身边,手背贴着他有些发热的脸颊,低头喊他的名字:“熙远。”
何熙远没有回答,只将脸放在对方的手旁。
陆成风问:“需要我陪着你吗?”
何熙远抿着嘴唇没发出声音,他的手和嘴唇都在发抖。这个提议他不想也几乎无法拒绝。
这似乎是他一直想要的,不是吗?他从前喜欢陆成风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陆成风应该也知道。甚至即使因为这个契机仓促完成了标记,即使陆成风结束后后悔了,他内心似乎也不那么抗拒,只是会痛苦一点。
咬破腺体只是一个事件,并不会锁定感情。
何熙远几乎不可察觉地说了声:“好。”
陆成风俯身牵起一只手,嘴唇落在手腕内,摸了摸他的脸颊。他起身关了客厅的大灯。
窗帘未拉上,窗外的灯光和夜色透进来,树木与枝叶形状影影绰绰地洒在地上。
何熙远躺在沙发上,拼命并拢双腿。陆成风坐着将他抱到自己怀里。
何熙远小声呜咽。Omega信息素在屋内聚积,像一只熟透了的甜橙,内里是果肉,拨开青黄的皮就能用舌尖触到酸甜的汁液。
陆成风的身体在夜里很平静坚毅,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和脸侧,最后贴着吻他的嘴唇。分开时他对何熙远说:“可以随时喊停。”
他的手臂有力地撑着何熙远的背部,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探到双腿间,用手掌将他的两腿分开。
何熙远捂住了自己的嘴,太过剧烈的羞耻感和未知的环境让他不知所措。陆成风拿开他捂住嘴的手,抓着放在自己的腿间,然后吻住了何熙远。
双唇触碰瞬间何熙远发出细微的呜呜声,陆成风将他搂紧,托着他的腰背,将舌头探入他口腔里。
何熙远小声呜呜,小心翼翼地把湿热柔软的舌头藏起来,陆成风的唇舌相当霸道,一手托着他的下颌,让他张开嘴承受有些凶狠的吻。
何熙远脑中一片空白,电流般战栗的快感从尾椎升起在脑后炸开,他双手抓着陆成风的衬衫,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在晕眩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