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后悔所有的选择，也感谢这一切的结局。
因为你之所向，便是--吾心归处。
Fin.
第31章 番外三 无言心声
叶修沉默着环视了一圈周围封闭的禁室，坐回中间的椅子上，摸出一根烟叼着，抬眼看向面前有点魔幻现实的那面虚拟投影屏幕。
上面蓝白二色的代码不断闪烁流动，最终定格成一个接一个跳跃出来的文字：参与者你好，恭喜你很荣幸的被邀请参加我们的真心大拷问节目，本节目将实时检测你的心跳，血液流速并进行微表情语言解析，确保你的每一个答案都真实有效，二十问回答完毕，我会将你安全传送回原世界并抹去所有记忆。
叶修拿火机点上烟，吸了一口，盯着那个暂时静止的屏幕，想了想说：你的意思说，我不回答，就得一直被你关在这儿？
屏幕无声地亮起两个大字：正确。
叶修叹一口气，耸了耸肩：好吧，真够霸王条款的。那你能告诉我，是谁在看这么莫名其妙的节目吗？
屏幕上的文字波动着变换：抱歉，节目的参与者没有提问的权限。
叶修终于放弃了跟一个程序讲道理，懒散地靠坐在还算舒适的单人沙发里，掸了掸手里的烟灰，说：行，那你问吧。快一点。
正在第一个问题从虚拟屏幕中逐字跳出的时候，与他相邻的另两个密室中，也正发生着类似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喻文州比叶修试探得更多，用几句话大致猜到了这个节目的规则漏洞，而黄少天则是试图反抗离开，亲身感受了一次暴力不合作的惩罚措施后，被灰头土脸地绑回椅子上开始答题。
【本期节目参与者共计三位，相互好感度计算中……符合修罗场模板要求，模板嵌入中……根据最终数据分析结果，本次提问将采取中心关联提问法，系统调试中，问题载入……载入成功。提问开始：】
1.第一次遇见对方是什么时候？
叶修自己屏幕上对方两个字后的括弧里显示的是两个名字，喻文州和黄少天，他微微蹙眉，大概明白了那个什么中心关联提问法是个什么玩意，如果按照他们三这个一团乱麻的情感关系来说，他的确算是那个……中心吧。
叶修沉思了两秒，说：和文州是在我和少天的公寓里，那次他回国少天去给他接风，结果少天喝醉了，他就把人给送过来了，第一次就这么见上的。和少天的话，就早很多，我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吧，那时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打工，他第一次跟几个朋友一起过来，我就注意到了。
叶修这边浑然不觉地说着，殊不知他的回答早已实时转送进另外两个人的耳朵。喻文州敲了敲指节，眼神微动，似是有了什么猜测，而黄少天先是一愣，很快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四处张望，然而牢牢固定着他的虚拟力场让他只好又失落地坐回椅子里。
喻文州和黄少天面前的问题和叶修的不同，只出现了叶修一个人的名字，再联想到之前电子音提及的中心关联提问法，便都了然了。
只是，既然叶修的回答他们能听到，他们的回答也会被叶修听到吗？
喻文州沉吟，整理好思绪开口：第一次见面在少天家，少天喝多了，报了个地址我就让代驾送他过去，就见到了叶修。
黄少天垂着头，情绪还有点低落：我见他第一次，不是在咖啡馆。严格来说，应该是在学校外边，我那天下了课跟朋友约了出去吃饭，他站在校门口抽烟，有个校外的女孩子过来问路，他就马上把手里没抽完的烟碾了再跟人说话。当时没想太多，后面在咖啡馆再见，觉得眼熟，就认出来了。
2.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呢？
叶修：文州的话，就是翩翩君子，如玉端方这种形容词吧。气质很好，很有教养，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骨子里透出的谦和，以我那时候的身份，他没有表现出半点轻蔑或是不尊重，这点真的是让我挺惊讶的。
谈及黄少天，叶修脸上神色微微波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少天和文州有点像两个极端，小太阳，很灿烂很夺目，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让人很想接近，当时真的是一瞬间就心动了，二十多年啊，第一次你觉得，啊，就是那个人。
叶修自嘲地笑了下，没再继续说下去，喻文州还好，听完的黄少天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喻文州慢慢道：他论长相不算很抓眼的类型，但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穿着打扮也挺随意的，所以他说明自己和少天关系的时候其实有点吓到我，因为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因为物质被包养的人嘛，和少天以前的那些情人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黄少天手指颤了颤，才别开脸说：校外那次的话，就觉得大概还算是个温柔的人吧，离得有点远，没太注意脸。
3.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
叶修因为听不到其他两人的回答，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些环节都是独立且封闭的，简单回忆了一下，说：这个先说少天吧，我对他差不多算一见钟情的典范了，感觉从没见过笑起来那么好看的男孩子，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也没个参照对象，就觉得他哪哪儿都特别合我的口味。至于文州，这个有点难讲，没有很爆发性或者标志性的时间点，我对他一直都挺有好感的，属于持续累积水到渠成的动心吧，有次被骗去他家给他当模特，睡了一觉看见他站在窗边，转过头时的那一下，有点心跳加速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开始啊？
叶修笑得挺轻松，另外两个人却笑不大出来，神色变幻得都有些厉害。
半晌，喻文州才淡淡道：娃娃机那次吧，他决定放弃小狮子时候的语气，一下戳到我了。之前更多是欣赏，那时候忽然觉得，他那么优秀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值得有人好好爱他宠他，如果别人做不到，那我来吧。
黄少天以为叶修能听到他的回答，迟疑了好久，在系统的连番催促下，才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有点了，我每次点单他总给我那杯拿铁加双份的可可粉，也知道他会在不远处很安静地看着我，我也会趁他低头擦杯子或者冲咖啡的时候看一眼他，那时候就挺有好感的了……
他闭上眼，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但是，被我毁掉了。
系统沉默，一声不响地转入下一题。
4.请问是谁先告白的呢？
叶修看到这个问题，连着抽了好几口烟，笑笑说：和文州的话，是他，当时有预感了但没想到他真的会说，还说得让人完全找不到借口拒绝，从这点上看，他真的是个很狡猾又很缜密的家伙。和少天的话，是我。很冲动的告白，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嘛，当时死得很惨。
喻文州听完，也回道：是我先告的白，之前其实有暗示过，他没接或者说完全没意识到吧，但眼看他就要回去了，我知道再不说很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就在湖边跟他表白了。
喻文州说着轻轻笑起来：现在想想，那真是我这辈子最紧张忐忑的时刻，其实我有七成把握他不会拒绝，三成的把握他会接受，告白前想了好几个晚上，不算毫无准备吧，但还是觉得自己像是直接跑去裸考一样，心虚得很。
黄少天听到叶修的回答之后就一直紧紧咬着嘴唇，流血了都没什么感觉，被系统又催了一次，才挤出两个字：是他。
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延伸，只是呆呆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5.对方身上最吸引你的地方？
叶修：少天的话，性格吧，他很耀眼，很聪明，本性其实也是好的，就是我们价值观重叠不上，这点最后被证明是挺致命的。文州的话，是他的坚持，他表现出的温柔只是很表层的东西，一个纯粹只有温柔的人常常也容易软弱或者妥协，但他不是的，你可以感觉到，他的棱角不是被磨平了，而是切下来以后，被他好好的藏到里面去了。我们俩在某些方面很像。
喻文州：强大而低调的浪漫现实主义者，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面镜子，之前完全不能想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你觉得契合的灵魂。但你又知道那个人和你的的确确是不同的，就很奇妙啊。互相理解，又有默契，相处起来是一件很舒服而且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