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忽略内心的那么一丝丝不爽,前脚还跟他表白爱的死去活来,后脚又投入薛景的怀抱,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还有渣的潜质?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不爽。
“铃铃铃…我还是藏在那个沙龙年,没有一声声改变安~”
薛城: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原主自己录的歌,自己作的词,自己写的曲,是个挺有音乐天赋的人。
还怪好听的。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妈妈。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悦耳的女声,声音中透着一股疲倦,却还在强撑起精神,“宝贝,抱歉啊,妈妈刚才在开会,妈妈下个月就能回去了。你好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怎么了吗?”
薛城沉默下,“妈,你能给我卡上划点钱吗?”
“要多少。”这语气就像是不管多少,只要能拿出来,她都不心疼。
“公司的流动资金有多少?”
薛母语气里满满的笑意:“怎么,这么小就准备闯荡了?你妈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我的钱是我的,公司的钱是支撑运营的。你要多少就直接说,这么磨叽干什么?我挣钱本来就是给你花的。”
薛城:“八千万,”他有点虚,“可以吗?”
薛母被这数字噎了一下,对自己向来勤俭的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吃惊,更多的是欣慰。她大手一摆,笑着说,“有!这点钱算什么,儿子开口,什么都有!儿子这是要干一票?”
薛城:“嗯,三年才能出结果,我希望在这期间,无论我亏损多少,您都不要介意。”
薛母:“怎么会?”
挂了电话后,薛城看了看,已经晚上10点40多了,薛父也下班了吧。
他打了过去,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喂?”他迟疑了一下,“爸?”
薛父:“宝贝怎么了?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
“我下午就给你打过。”
薛父拍了一下脑袋,“抱歉宝贝,可能被客户反馈电话给埋住了…我也该学习学习你妈,买个私人手机,弄个什么私人号码了,其实我主要就是嫌麻烦,来回换,多麻烦,”薛父抱怨完,又说:“跑题了,宝贝找我有什么事啊?”
薛城:“借您六个亿。”
薛父:“好家伙,怎么,要干一票?”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间心有灵犀吧。
薛城点点头,“三年后我还您,附带百分之十的利息。”
“啧啧,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薛父爽快的应了,“行!这是我们之间作为商人的交易!”
挂了电话,薛城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抹了把脸,薛父薛母都很好相处,而且他们和原主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认不出来的。
他居然有些为薛父薛母感到可悲。
大半辈子为了儿子更好的物质生活所以远离儿子,连自己亲生儿子没了都不知道,可悲吗?很可悲。可悲之人必有犯错之处。
今天天很晚了,奶小孩儿也睡熟了,明天再去江氏找人吧,顺便把奶小孩儿送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薛城就抱着乖乖的奶小孩儿跑到了□□。
奶小孩儿:“哥哥,我认识这栋大楼!”
薛城捏捏他的小鼻子,没当回事,纯粹当哄小孩儿“那你可真厉害!一会儿进去乖乖的别说话,哥哥办完事就送你回家!”小屁孩一个,哪里会识得楼?
进去后,前台的客服小姐姐叫住了他,“这位客人,您好!请问您要买什么?”
薛城:“我不买东西,我找人。告诉你们江总,让他下来跟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就说他十六年前丢的儿子找到了。”
客服小姐姐虽然是新来的小姑娘,可是一看眼前这个站着的俊俏的小帅哥就觉得他说的肯定没错,她赶紧给内线江总的秘书打了电话,把薛城的话转达了一下。谁知秘书一听这事立马激动起来,“你要他站在那里不要动!江总马上下去迎接!”
电话挂了。
客服小姐姐还回不过神,只觉得,她刚刚被帅哥的颜值所迷惑,没有说出“没有预约我们总裁谁都不见”这种傻的掉渣的话真是太好了,庆幸!
“叮!”属于总裁专用电梯的电梯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明显有着被岁月折磨的男人激动的走了过来,他目光牢牢锁定薛城,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薛城怀里的奶小孩儿。
他脸色瞬间冷凝,烦躁的扯扯自己的领带,一瞬间气质变换,有失落围绕,“现在绑匪都这么光明正大了?为了拿钱,还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奶小孩儿往薛城怀里缩了缩,怯生生的道:“粑粑…”
☆、挨揍
奶小孩儿往薛城怀里缩了缩,怯生生的道:“粑粑…”
薛城一愣,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他叫的是他还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就黑了,上来就准备抢孩子,孩子扒着他的衣服,紧紧的。
男人气极,“江叶凛!还不过来!”
薛城睁大眼睛,一阵微风吹过,心面上放起鱼鳞似的波状,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这小孩儿,是你儿子?”
男人低声“嗯”。
薛城上辈子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嘴唇像被贴了封条一般,怎么都张不开。风在心里肆虐,心中如同被重重敲了一击,发出爆炸一般的声响,石烟弥漫。
但他不能发作,也没有资格发作——他现在不是江井轩。即便这样,他仍然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突然觉得怀中的小人有千斤重,但上辈子江父江母对他的爱,他不相信那是装出来的。他或许,应该对他们多一点信任,说不定…
“既然小孩儿暂时不想让你抱,就我抱着吧。我今天找你是知道你16年前丢的儿子在哪里,这是他的血液样本,”薛城把贴身放着的铁盒子拿出来,“就在这里面。”
“啊!”男人好像突然被惊喜的有点不知所措,“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薛城一愣,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男人刚开始一脸压抑的激动,看到怀里的人又忽然暴躁,他笑了下,“嗯,不是我,是我朋友。”我已经…不是你儿子了,薛城内心暗暗唾弃自己一下,怎么这么酸?薛城笑,他连他自己都妒忌啊。
但他也明白了,江父江母对江井轩是真的在意。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薛城笑:“薛城。”
“江栋。”
—
出了医院,微暖的阳光,明明不算那么热,却像岩浆一样滚滚流入江栋的心口,让他心里烫的眼眶有些酸涩。
江栋:“一起吃个饭?作为报答,你可以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饭就不必了。我希望,你能对我朋友的态度大方些随意些,不要那么拘谨,不然会让他以为…你们对他的好只是补偿——而不是爱,你能懂吗?”沉思片刻,薛城还是把自己上辈子最想跟父母说,但是又不敢说的话说出来。
顿感一阵轻松。
“还有,他住院了——这件事起因在我,我惹了人,那些人找上学校时他独自扛了,我到的时候他脑袋就破了,不久后他又替我挡了一刀。因为当时那一刀情况不容乐观,已经失血直至昏迷,所以在送入手术室的时候主要就是缝合腰部的伤口,头上的伤在检查没有脑震荡后,反而没有那么注意。”
薛城不打算为了在江栋面前为了刷好感而隐瞒实情,他有权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而且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本来是今天出院,但是昨天,他忽然失忆了,医生检查后发现是因为脑部有个淤块。”
薛城艰难的把话说完,“所以,你们可以把他当成失忆的、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别人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不要谨慎,那样反而会让他起疑心。”
处在找回儿子的喜悦中的江栋并没有注意到薛城最大的逻辑错误,薛城是怎么会知道江井轩是他十六年前的儿子。
早个三年,江栋还会有怀疑,但是他真的已经扛不住了,扛不住失去儿子的悲痛。所以,即使他知道薛城有所隐瞒,还是会照样感激。
江栋听了这话沉默了,他从兜里掏出包烟,开开火机点了一根,他看上去平静地笑着问,“那你和我儿子关系不错啊,我儿子还挺重视你。”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却藏着怒火,这意思是,我儿子重视你,你怎么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