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澜起身,宋芙一把拉住他:“二哥,午宴要开始了,你现在离开爷爷会不高兴的。”
宋澜目光看向上首,宋老爷子在和大伯还有父亲说话,父亲自然知道他带幸家大小姐来的事,微不可察朝他轻轻摇头。
他也知道现在不能离席,吩咐侍者给幸而送一些吃食茶点过去。
宋芙见状,松了口气。
二哥本来就不受家族重视,要是现在走开,大房肯定会在爷爷面前嚼舌根子。
如今最受爷爷看重的是大哥,大房长子,宋家也是快千年的书香世家,最讲究嫡幼有序,加上大哥能力出众,爷爷已经让他接手公司总经理事务,大有让他当继承人的架势。
在这样的局势下,宋澜更加不能出错。
周沉还不知道后花园发生的事,但是他见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比周漾的出现还让他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沉疑惑看着从过道背身走过的男人,刚才那个侧脸,好像是泗水街的顾矜?!
他悄无声息跟上去,准备一探究竟。
顾矜手里提着纸袋,找了个侍者问路,然后去了二楼。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幸而不耐烦地掀开被子,都说了不吃,就不能安静让她休息会儿吗?
烦躁的打开门,顾矜站在门口,垂眸看她裙子上的痕迹,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
“顾矜?”别说周沉,幸而也懵了。
“嗯,是我。”
顾矜把纸袋递给她,“听说我们大小姐受委屈了。”
幸而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拿出纸袋里的东西,一条紫色抹胸长裙,丝绸质地,料子的手感告诉她,价格不斐。
顾矜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他也坐下,被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他想将腿搭在茶几上,见幸而一直看着他,又放了下来。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一只手放在腿上。
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但幸而这是头一次看他穿正装,别说 * ,挺人模狗样的。
幸而扯了扯唇角,把裙子扔他旁边,自己去床头坐下。
“听谁说的?”
“这并不重要,”顾矜解开衬衫领口纽扣,觉得透气一些,手背碰到腿边的裙子,滑滑的触感。
“去试试?”见她不为所动,他又看着她的裙子,说:“晚宴你还穿这个,姜玉更开心了。”
他这么说,戳到了幸而的死穴,女人奇怪的攀比心大小姐自然也有,她瞪了他一眼,单手抄起裙子,去了浴室。
见她浑身散发着老子不爽的气息,顾矜没忍住,下巴搁在沙发靠背的手背上,低低笑出声。
幸而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出来,因为穿裙子,发型有些乱,顾矜站在她面前,拨了下她的卷发,真心称赞:“我们大小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幸而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你又不是魔镜。”她背后拉链卡住头发,反手弄了半天也没弄开。
“帮个忙。”她不得不求助顾矜。
顾矜眉眼含笑,“乐意效劳。”
幸而在沙发上侧坐着,顾矜坐在她后面,视线越过肩膀,能看到她胸前弧度。
他不动声色别开目光,心里一边骂自己给她买的什么几把裙子,一边动作缓慢轻柔给她拆着缠着拉链的头发。
缠得有点紧,顾矜说:“可能要十来分钟。”他也不敢用力,怕扯疼她的头发。
幸而点头,百无聊赖玩着裙摆,丝滑至极的面料让她有些上瘾,手指不停在面料上划着。
说是十来分钟,十五分钟还没拆开,幸而都有些打瞌睡,她忍着睡意,问顾矜:“顾老大,你行不行?”
“不行就去找把剪刀来。”反正也就是小撮头发。
顾矜:“……我可以的。”
幸而半晌没说话,她靠着沙发,背对顾矜,趴在靠背上睡着了。
顾矜又弄了五分钟,才把卷曲的发丝从拉链缝里拯救出来,见幸而半天没动,他起身,走到沙发后面,蹲下,看着女人的睡颜,哑然失笑。
大小姐的眉眼一看就很嚣张,就算睡着了,看起来也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美,带刺的玫瑰,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看了半天,他从兜里掏出手里,把音量关掉,对着她拍了一张。
女人漆黑柔软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雪白的胳膊上,紫色的裙子衬得她肤白胜雪,高贵冷艳。
她眉眼间有淡淡的倦意,顾矜看着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摸她眉尾,最后手停在半空中,过了半分钟,他自嘲一声,收了回去。
望着刚设置的壁纸,又看了眼幸而,她后背大块肌肤露在外面,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后背。
在她身旁坐下,他面对她,也学着她的姿势,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下巴枕着胳膊。
本来他不会出现在这,但是昨晚他一夜没睡,今早听说宋澜把她带走,他就回了顾家。
这次,他是以顾家大少爷的身份参加宋老爷子寿宴,顾庸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毕竟,要是 * 让人知道,他有个废物儿子窝在泗水街混日子过,他脸上也过不去。
第37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今天, 顾矜算是重归这个他曾经想要逃避的圈子。
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除了幸而,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
幸而呼吸浅浅, 顾矜就这么看着她,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
等她醒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顾矜黑沉的眼睛, 眸底深不可测。
幸而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保持这个姿势睡久了, 她揉了揉脖子,问顾矜:“还不走?”
“等你,陪你一起。”
“有这个必要吗?”
“要是有人再欺负你, 我来动手。”他病态白的脸染上笑意,见她不说话, 又说:“我进来前有人跟着我, 是你那个弟弟。”
他一句话给周沉定了关系,幸而没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把周沉当弟弟看, 把外套还给顾矜,她去开门, 果然周沉蹲在门口,低头打游戏。
周沉是靠着门叶的,幸而一开门, 他往后仰,差点直接栽进去。
幸而看到脚边摔成一团的男人,无语道:“怎么不敲门?”顺手拉他一把。
周沉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有些委屈,趁机告顾矜的状:“他发消息给我说你睡着了, 不让我敲门,怕吵醒你。”
幸而反过身,用眼神询问身后双手插兜的男人,是这样吗?
顾矜微微点头,给周沉补一刀:“他嘴太碎了。”
周沉:“……”
秦缙也找了过来,见到周沉不意外,见到顾矜,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都堵在门口干嘛?”还是幸而先说话。
周沉和秦缙跟在她身后进去。
幸而身上的裙子已经换了,秦缙进了房间,把手里的纸袋随手扔一边,“秦老三,怎么回事?”他目光瞟向顾矜。
关于这位哥,他也是认识的,不过当初玩的圈子不同,见面机会不多,也是宴会上见上几面,不熟。
而且距离上次见面也过去了五六年了,顾矜的容貌虽然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气质好像比以前更阴郁,现在在室内的话还好,如果在阳光下,顾矜看起来苍白如纸,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吸血鬼。
幸而瞥了眼顾矜,懒懒道:“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呗。”
秦缙看到她身上的紫色长裙,又看了眼顾矜,周沉这没脑子的估计想不到这事,他差不多明白了。
他家秦老三这是被人惦记上了。
三个男人在沙发上坐下,幸而站着,不想弄皱裙子。
顾矜单独坐一个小沙发,周沉挨着秦缙坐着,不停地揉着腿,刚才摔得挺狠。
秦缙审视的目光落在顾矜身上,顾矜不躲不避,落落大方和他对视。
两人视线交锋,周沉不在状态,没看他们,幸而站在床前,玩着手机。
两个人对视片刻,同时挪开目光。
秦缙和顾矜无话可说,顾矜对秦缙同样如此。
秦缙最起码还记得顾矜,顾矜却完全想不起他这号人物。
他们三人不说话,只剩幸而 * 手机传来的打麻将声音,顾矜听了一会儿,突然登陆微信,对幸而说:“大小姐,我陪你玩。”
秦缙也摸出手机,“我也来,而而,你开个房,周沉,别揉了,快点进微信,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