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不让我去,被他知道之后,我、要、完、蛋……”苏纯淳委屈巴拉地嘟嘴,垂下眼帘遮遮掩掩。
“……”
叶润绩取下金丝眼镜,捏着泛疼的额角,回看她一眼:“再秀恩爱,圆润地滚。”
能气到他,很是舒心。
她没心没肺地把手搭在叶润绩肩上,讥诮了句:“所以说你是狗吧,单身狗。”
“……”
灵光一动。
捏住男人紧瘦的下巴,苏纯淳又他的头转回来,逼迫与自己对视:“绩绩,你要是介意做一只单身狗的话,其实我有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试了。”
男人神色淡淡,拍掉她的手,也没心思去听。
她不在意,狡黠地笑了笑,认真地出主意:“我感觉你可以曲线救国的,你先试试去勾·引那个绿……呸,路医生吧,再绿兴妍一遍,这样她就会对你产生极度的厌恶感,物极必反,可能讨厌着讨厌着就喜欢上了,而且俗话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
“滚。”
—
晚上在医院睡了几个小时,夜里又被急诊叫过去加班。
祝兴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天色朦胧,太阳的金边露出来少许,将片片白云衬得纯粹。
沿着熟悉的街道走,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拿起来一看。
没有备注名,也不知道是谁。
祝兴妍晃神,晕晕乎乎地把电话接起来:“您好,请问您是?”
“叶润绩。”他答。
三个字眼如尖锐的针刺般倏然扎在神经上。
祝兴妍猛然想起之前为了方便交流病况,她是有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他的。
覆在神志上的浓重困意全然被驱散,祝兴妍变得清醒了些。
不理解为何这个时间点他会打电话来,踌躇几秒,祝兴妍猜测着问:“有什么事?病人出问题了?”
“没有。”他否定地利落,掌控主动权,转了个其他的话题:“下班了?”
没意料到他会这样问,祝兴妍狐疑了下,如实“嗯”声,却很冷淡。
而彼时,叶润绩正坐在主驾驶上。
换了一身西装,材质极好的衣料与他妥帖地贴合着,顶扣系上,缠绕在领口之间的是黑色领带,深邃的眸子散发着迷离的光,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他单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在上头疏懒地搭着。
油门踩得并不用力,车速宛如龟行。
沉吟两三秒。
男人薄唇轻掀,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问:“你现在是要去酒吧?”
“???”
出其不意的问题,让人越发匪夷所思。
去什么酒吧?
祝兴妍再次确认眼时间,又抬头望着微微亮的天。
明明是白天。
前面斑马路正好上红灯,她停下步子来。
想到昨日给自己定好的规矩。
祝兴妍刻意表露出并不好的情绪,语调压得很重,质问回去:“大清早的,谁去酒吧?”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似是忽略了她的回答,叶润绩又把问题重复了遍。
“……”
“不去。”她冷冰冰道,像是怕他听不清,声调加高。
“你问这干什么?”祝兴妍不解。
“没什么。”他不以为意,慢悠悠地做出解释,“苏纯淳说,你今天下班以后,要去酒吧买醉,她怕你猝死,逼我打电话问问。”
“……”
昨天的酒吧邀约不是回绝了么?
怎么又变成什么买醉?
祝兴妍摸不着头脑,严肃地替自己澄清:“没有,应该是她弄错了。”
“弄错?”叶润绩半信半疑。
磁性的声线带着哑意,微顿,懒洋洋地扯话,“所以这次……是你又在骗人还是她?”
“……”
被他的话提醒着,祝兴妍又记起派出所那晚的事。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被迫承认自己在骗人……
而现下再次重新此种局面,她就像是个惯犯,在无力地狡赖着。
上班的时间点,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鸣笛声一声声灌入耳中,略显刺耳。
前头的红灯变成绿灯,祝兴妍却还没挪开步子往前走。
停在原地,她不知如何去接他的话。
只不过现下因为熬了太久的夜,双眸酸涩得厉害,眼皮直打架,也不顾及到底会不会被他误会,随口说:“我没骗人,要是你不相信,那我也无所谓。”
语闭。
她手疾眼快地把主动权再次抓到自己手上,跟着补充上:“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没在出声,便当作默认。
情绪不高地摁掉电话,祝兴妍也没精力再去胡思乱想什么,脑袋晕乎,一心只想扑上床去睡觉。
可不过一两分钟。
手机又开始振动,是条短信,来自中国移动。
“【充值提醒】尊敬的客户:您好,07月25日您成功充值200.0元,当前您的充值账户余额为250.25元。”
思绪恍恍惚惚。
正迷惘诧异着,又一条短信进来了:【充错号码了,加我微信,把钱转回来。】
号码正是刚才挂断的那个电话。
叶润绩的。
第10章 我会故意得这么明显?
朦胧大雾弥漫,天际中几朵纯白色的云漂浮在蔚蓝的底色上。
不甚明媚的光线折射在茫茫大地,倾泄下淡淡光辉,顺着夏风,爬上粘住少许尘埃的挡风玻璃。
锃亮的深黑色汽车停驻在马路边。
叶润绩坐在驾驶座上,半条胳膊懒散地搭在车窗边,目光未离不远处女人纤细的身影。
撇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也不过七点而已,估计是上了一夜的班。
等到她过了前头的斑马线,愈渐愈远,最终在视野中徐徐融为一个黑点后,他这才掉头离开。
而挂断电话后。
那条静躺在手机屏幕上的短信,也没再得到她的回复。
情绪错综复杂。
可到底已经是成年人,转瞬之间就被压进心底。
收拾心情,叶润绩从医院驱车往朋友的律所开。
几天前,他从国外回来,打算把这些年所攒下的假期全休了。
也许是太多年没回来,累计下来,发现竟然有两个月左右。
只不过,人还没回来,在国内的业界好友就已经替他安排起来,非要让他来律所帮忙。
他这业界朋友就是他在英国一同读书的同学,梁英杰。
当年,那人刚毕业就回国进行发展,和别人共同创办了律师事务所,现在也算是赫赫有名。
更巧的是,他合伙人之一,其中一位竟然是叶润绩的高中同学。
看在这双份的旧识上,叶润绩也算勉强答应下。
再加上这几天除去在医院呆的时间以外,也是闲着无事可做,正巧落的个有人声的去处。
今天律所里只有梁英杰在,由他来带领着叶润绩进行参观。
只是当叶润绩发现这人竟然专门为他的到泪清理出一个独立办公室来时,他这才发现其中的猫腻。
估计就是在想着如何将他这劳动力发挥到最大价值。
叶润绩上下将这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逡巡了一遍。
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梁英杰,他抬手微松了下系在脖颈的领带,懒散地半靠在办公桌前,吊儿郎当的:“我有说,要来你们律所?”
“我们不是在电话里说得好好的?“梁英杰藏起狐狸尾巴,“不过就是工作量要比你想像大那么一点点,但也不会很过分的。”
“一点点是多少?”叶润绩浑不在意的,“是要我包揽你们律所所有业务?”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梁英杰和他打迷糊仗,“顺便还可以借用一下你这张脸,当我们律所的招牌。”
叶润绩扯唇笑了下:“你们律打的是正经官司么?”
“也可以不正经啊。”梁英杰附和他的话,“只要你想的话。”
叶润绩闷哼,正色起来:“我回国来是为了休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哪里是麻烦?”梁英杰纠正他的话,“这一个月又不是白麻烦你,我们给你开出的薪金是很高的,而且保证不让你加班,上班时间也不限制你。”
叶润绩不太感兴趣,半开玩笑:“如果你是想在律所养一个闲人,我倒是可以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