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滟和岑蜜离开后,向飞航也找理由回了房间。
大堂只剩下余静余辉姐弟以及秦邗升。
秦邗升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烟盒中抖出一根烟,快速点上。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吐出袅袅烟圈。
其实在余静第一次骂母亲秦滟搔首弄姿时,他和母亲秦滟就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刚想进去,就被母亲秦滟伸手拽住了胳膊,“邗升,先别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皱起眉头:“岑蜜她——”
秦滟轻叹了一口气,“傻小子,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你老婆?蜜蜜不会任由这个女人骂我的,蜜蜜会出手的。”
“出手?怎么可能?岑蜜她从小都没打过人。”
至少在他印象中,从未撞见过岑蜜打人。
“傻小子,你离开的三年,你老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每天跟在你身后的小丫头了。她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及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还有你老婆也变得有主见了,要不然你老婆干嘛以支教的名义来南塘小镇找你取消婚约?”
他失神落魄一般怔住原地好一会。
直到听到“啪”的一声,岑蜜扇了余静那巴掌,他才明白母亲秦滟讲的话。
是的,岑蜜真的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及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一向聪明早慧的儿子在遇到感情时变得智商下降,秦滟忍不住叹息道:“傻小子,你 * 这个老婆妈妈帮你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可不甘心这么好的岑蜜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
薄唇轻抿,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伸手弹出烟灰,秦邗升凌厉的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余静,“余静,我已经忍耐了挺久,也早就跟你说过,让你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今晚你先是侮辱我的母亲,又想要打我老婆,暗夜微凉不能再留你了。”
余静脸色煞白,她难以置信看着秦邗升。
她没想到秦邗升竟然要赶她走,就因为岑蜜。
此时,余辉忙求情,“升哥,我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和秦滟姐的关系,要是知道她肯定不会那样说秦滟姐的。还有升哥,民宿我一个人实在打理不来,你就看在我去世的爸妈照顾婆婆好几年的情分上,继续收留我姐好不好?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盯着我姐,不让再让我姐惹你生气。”
秦邗升闭了闭眼睛,耳边隐约回荡着外婆临终前对他的叮嘱,他快速掐灭烟起身。
经过余静身旁时,他语气冰冷说了一句:“再有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秦邗升走后,余静怔怔地立在原地,满腹的愤怒与不平让她心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岑蜜这么在意搔首弄姿这个词语,那她索性让岑蜜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搔首弄姿?
余辉快步走到姐姐余静身旁,苦口婆心劝道:“姐,你以后别再惹升哥生气了。”
“不会了。”余静脸上挂着一抹狞笑,那一抹转瞬即逝,她转身对余辉说,“小辉,我明天得出去一下,我想去镇上的药店买点感冒药,岑老师不是身体不好容易感冒生病嘛,我给岑老师买点感冒药让岑老师多预防感冒,就当为今天的事给岑老师赔不是了。”
余辉欣喜不已,“好。”
秦滟跟着岑蜜进屋后,趁着岑蜜去卫生间帮她烧水时,她视线环顾房间一圈,突然她欣慰地笑了笑。
她家的傻小子还不笨吗?
可谓是心机满满呀。
先是以退为进抢先岑蜜一步取消婚约。
如今贴心地给岑蜜在房间里装了暖气片,又把他原本的房间隔成两间,中间一看就是木板墙,也只有生活经验不丰富的岑蜜没有发现端倪。
“吱呀——”秦滟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开门声,恰好烧好开水的岑蜜从卫生间出来了。
她笑着对岑蜜说:“蜜蜜,我和你爸妈商量一下,打算过年的时候让你和邗升把结婚证先领了,然后你们尽快造人,放心,只要你一怀孕,干妈我立刻宣布息影,专心陪你生产,等你和邗升的孩子出生后,我们三个老人帮你们带孩子。”
第17章 凑合嫁给你
“咳——”岑蜜被.干妈秦滟这句话吓到了。
尴尬不失礼貌微笑后,岑蜜循循善诱:“干妈,在我来南塘小镇第一天邗升哥就已经主动跟我提出取消婚约了 * 。既然邗升哥不喜欢我,也不愿意娶我,这门婚约要不就算了。干妈,你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跟我提到你会尊重邗升哥的一切决定。”
秦滟徒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伸手接过热水后,她对岑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蜜蜜,干妈刚刚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别当真。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指腹为婚这种事还得你和邗升两个当事人同意。”
听到秦滟这么说,岑蜜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看到岑蜜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秦滟默默在心中为她家的傻小子默哀几秒钟。
这一夜岑蜜与秦滟断断续续聊了许久,困意席卷而来时,没过一会岑蜜就睡着了。
看到岑蜜熟睡后,秦滟伸手敲了敲墙壁,紧接着她快速穿好衣服,走去了阳台。
刚打开窗户,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鼻而来,秦滟一脸愕然地转头看向身旁正闷头抽烟的秦邗升:“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秦邗升快速伸手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凌霄花,淡淡地回:“出国的第二年。”
秦滟眼角闪着泪光,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邗升,你在叙利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秦邗升毫不犹豫地回。
闭了闭眼,他咽下心中的苦涩,“从米兰到简城,十几个小时飞机,想必你也累了,早点睡,晚安。”
“邗升,我是你母亲,我承认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合格,但我了解你,你一定是在叙利亚出事了,对不对?你主动跟岑蜜提出解除婚约,其实是一种试探,试探岑蜜在不在意你,如果岑蜜不在意你,你就会放弃这门亲事对吗?”
秦邗升蓦地停下脚步,此刻他握起双拳,眼神坚定无比:“我永远不会放弃这门亲事,也永远不会放弃岑蜜,岑蜜是我经历战火洗礼之后的温柔乡,她和我的荣耀与信仰是永远共存的。”
岑蜜相当于他的信念,没有这份信念支撑,他不可能在一次次遭受到生死攸关时,咬牙挺过来。
目送秦邗升离开的背影,秦滟眼泪悄无声息缓缓落下了,此刻的她非常确定秦邗升一定在国外出事了,他试探岑蜜与他强烈的自尊心有关。
翌日清晨,岑蜜从起床到洗漱到最后走出房间,都是蹑手蹑脚,生怕吵醒秦滟。
刚走出房门,她迎面撞见了几乎与她同时出房门的秦邗升。
男人身着卡其色大衣混搭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不似平日里的糙汉子形象,蜕变成沉稳肃穆,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
这样穿搭的秦邗升让岑蜜眼前一亮,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简城大学数学系最年轻的讲师。
“早安。”
听到秦邗升笑着同自己打招呼,岑蜜快速回神:“早安。”
又是一日天气晴好,地上的积雪已经尽数融化,冬日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格外的 * 温暖。
从走出民宿,岑蜜几次话到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她时不时用余光瞥向身旁的秦邗升。
男人侧颜如刀削斧凿般硬朗轮廓分明,那深邃的眼眸,只一眼,似乎就能沦陷。
感觉到耳根子渐渐烧了起来,岑蜜快速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秦邗升,干妈……她为什么……”
身旁的男人似乎猜到她想问什么:“她来这里暂住几天,元旦就进组拍戏。”
“那我们的……婚约……怎么办?”
话一出口,岑蜜就有些后悔了。
诚如秦邗升母亲的秦滟说的,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指腹为婚这种事还得双方当事人同意。
既然秦邗升已经跟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刚好也顺了她的意,她也没必要这么纠结,大不了彼此再去磨一下双方家长。
可不知为什么,岑蜜莫名地希望双方家长态度能够强硬一点去促成她与秦邗升这门婚约。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对,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