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身体后,棉花糖又开始小心谨 * 慎,因为她总是担心妈妈会把自己送给这个奇怪的叔叔,虽然她之前想不起妈妈的模样,可现在她不会忘记了!因此盛屿理所当然要靠边站,跟颜雅琴女士比起来,他在棉花糖心里的地位轻得可怜。
看棉花糖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盛屿就来气,心说这不是你当初黏着我连我去洗手间都要跟的时候了!他故意冲棉花糖张牙舞爪:“再看,再看就把你抓走!”
棉花糖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妈妈!妈妈!”
颜雅琴女士回头,刀子般的视线向盛屿迎面刮来!
盛屿:……
棉花糖抽着鼻子缩进颜雅琴怀里,一边哭唧唧一边蹭来蹭去,盛屿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关于棉花糖,颜雅琴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他也有同样多的话想对颜雅琴女士讲。
虽然棉花糖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但盛屿可不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棉花糖还有好多东西在他那儿呢,颜雅琴女士工作这么忙,说实话,盛屿其实拿不准她究竟会不会为了棉花糖留下来,而且棉花糖决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颜雅琴女士想带着她天南海北到处飞是不可能的,她会愿意哪里都不去,陪棉花糖一段时间吗?
在回颜家别墅的路上,盛屿一五一十跟颜雅琴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把手机里拍的棉花糖的照片给颜雅琴看,各种各样都有,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全方位无死角的记录变小后的颜瑟的生活点滴,好的坏的糗的应有尽有!
颜雅琴看得嘴角微抽,似乎也回想起小瑟瑟两三岁时那副难缠的模样,真是黏人又爱哭,你还狠不下心拒绝她,因为她恰巧还非常会撒娇,每次撒起娇来大人的心都要跟着化了,闯了祸程叔也舍不得骂她,甚至还怕颜雅琴批评,帮着小瑟瑟蒙混过关。
瑟瑟小时候真的是很活泼很好动。
盛屿不仅拍了棉花糖的各种状况,也拍了很多萌萌哒的瞬间,有她乖巧熟睡的样子、大口吃饭的样子、自己抹香香的样子、还有穿上漂亮小裙子笑靥如花的样子,每一张都让颜雅琴爱不释手,指尖在屏幕上触动,久久不舍得划到下一张。
“伯母,这话我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合适——”
盛屿话没说完,颜雅琴女士就无情地打断了他:“知道不合适就不用说了。”
……果然是母女,对他都是一样的不假辞色。
盛总告诉自己要坚强,他怎么会有自己很特别的错误认知呢?在棉花糖心里,最重要的是妈妈,在颜雅琴女士心里,最重要的是小瑟瑟,盛屿是谁?查无此人。
这对母女分明就把对方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偏偏谁都不肯承认,盛屿真诚道:“伯母,您听我说。”
颜雅琴抚着女儿的小卷毛,眼神有些恍惚,她记不得已经多少年没看见这小卷毛了,瑟瑟稍微长大一点后,每年都固定去把头发 * 拉直,她是不合格的妈妈,只知道逃避,从来不懂面对。
盛屿说完,顿了几秒,见未来岳母没有斥责,就当作是她允许他开口了,恭恭敬敬道:“这段时间我跟棉花糖……就是瑟瑟,我怕别人知道她是瑟瑟,就给她取了个棉花糖的名字,我跟瑟瑟相处这么久了,真的是从各方各面都能感受到她渴望母爱的心情,现在看,伯母也是很爱她的,那母女俩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谈呢?人生苦短,何必非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颜雅琴面色平静。
“伯母可能不知道,瑟瑟她看到一些特定的女性就会叫妈妈,有时候我要是不看紧了,她还会追上去,这些被她当成妈妈的女性都有几个共同点,很年轻,个头跟伯母差不多,穿职业套装,瑟瑟看到这样的背影就会去追,公司里这么穿的女员工很多,她觉得每个人都是妈妈,可每个人又都不是。”
盛屿神色也严肃起来,“看到瑟瑟哭,我心里真的是很难受。正因为变小的瑟瑟很可爱很天真,所以她在流眼泪的时候也更让人心疼,伯母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棉花糖躺在妈妈怀里快乐玩妈妈的手,根本没注意两个大人在聊什么,她只知道妈妈回到她身边啦!
其他的棉花糖才不管呢!
颜雅琴女士在棉花糖跟前柔情似水是一回事,面对别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她亲自挑选的盛屿作为女婿,但并不代表他是唯一的选择,对颜雅琴女士来说,盛屿也就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点,更何况她有过一段相当失败的婚姻,对于男人的信任其实很薄弱,即便有弱点,也不会在盛屿面前展现。
“你又知道了,我是怎么想的?”
盛屿看着未来岳母那冰山般的脸色,内心居然无比平静,他早就懂了,有其女必有其母,过河拆桥这种事棉花糖信手拈来,颜雅琴女士自然也不差,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就是盛总的命。
所以他安静如鸡,反正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棉花糖察觉到车子里的氛围似乎有些变化,她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再看看怪蜀黍,看看怪蜀黍再看看妈妈,果断选择了投入妈妈的怀抱,小脸满是戒备!
盛屿都不知道她咋这么多戏,哭喊着黏人啃他头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啊?别人要抱她她都拒绝,非要缠着他,现在就把他当洪水猛兽了?可恨当时没有记录下来,活似他是虐待小孩的变态,这小恶魔怎么不去当演员?!
车子一路行驶到别墅,得知颜雅琴要回来的老管家跟邹姨隔一会儿就出来看看,见家里车子停在门口,面上刚带了笑,下一秒就看见颜雅琴怀里抱了个小孩子下来,当时就把老管家跟邹姨都看傻了,随后又看见盛屿,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棉花糖戴着口罩,乖乖待在妈妈怀 * 里不吵不闹,看到这个熟悉的大房子时,眼睛里闪过一抹茫然,总觉得很眼熟,可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进去说。”
在颜雅琴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只能听她的,一进客厅,老管家跟邹姨就忍不住死盯着棉花糖,别人认不出来,老管家跟邹姨能认不出来吗?颜瑟就是他俩带大的,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但在正常人的认知范围内,并不包括成年人可以变小这个说法,因此虽然觉得极为熟悉,可俩人谁也不敢认,直到没外人,颜雅琴取下棉花糖的口罩,露出她那张粉嘟嘟的小脸蛋,老管家跟邹姨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瑟瑟?!”
盛屿看到他们如此惊讶,反应这样大,心里舒服了,毕竟当初他刚认出来时,大约也是这么个心理历程。
他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因此全程老实安静,直到女王大人回头看他:“跟他们说说。”
盛屿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按照女王大人的吩咐,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
他已经尽量简洁了,可还是把老管家跟邹姨心疼的泪珠子直掉,最气人的是棉花糖似乎也记得他俩,虽然认不出来,但她在颜雅琴女士怀里连盛屿想抱都不给,可老管家朝她手一伸,她考虑了两三秒,就愿意被老管家抱了!
这种时候,盛屿特想抓着棉花糖问一问她的良心在哪里。
大人变小这种事,从来只有电视里看到过,现实生活中遇到任谁都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得知小瑟瑟还会变回来,老管家和邹姨都松了口气,随即乐观道:“这样也挺好嘛,小姐,你这可不能再逼着我们瑟瑟学习了。”
颜雅琴被老管家说得有点窘迫:“……知道了。”
邹姨看着软绵绵一团的棉花糖,对盛屿的取名功力表示认可:“盛屿这个名字取得好,白白嫩嫩的多可爱啊,可不是一颗棉花糖嘛!”
棉花糖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过来,她已经知道瑟瑟是自己,棉花糖也是自己,大眼睛瞪得溜溜圆,邹姨稀罕的要命,时不时摸摸她的小手小脚,一拍大腿:“哎呀!这不得立刻准备起来啊!咱瑟瑟小时候的东西我都给收的好好的呢!好多都还能用!还有她最喜欢的那个小熊!”
“对对对!”老管家连连点头,“看看还需要啥,现在就买,可不能亏着咱小小姐!”
看到小小一只的棉花糖,两人激动万分,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为她买这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