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63)

傅知雪悄悄冲江寰比了个大拇指。

江寰趁别人不注意,捏住对方的后颈偷了个香。

再就是何一鸿梁助等人赶来,带来了外面形形色色的讯息。

例如高家已被相关部门调查,大厦倾颓,大半产业已被江氏吞并,江氏一时风头无两。但高兆盛等一系列高家核心成员尚未落马,反倒是一系列替罪羊破产的破产,入狱的入狱,乱成一锅粥。

目前正在试图策反其中些核心成员揭发罪魁祸首的罪行,但高家还是铁板一块,难啃得很。

傅知雪倾听着梁助平板直叙的叙述,梁助实在不是一个能讲好故事的人,但这些枯燥的言语仍然能从中窥探当时情形的惊险万分。

除此之外,何一鸿也春风满面地宣布了近日来为数不多的喜事:“我要结婚了。”

江寰:“徐青莱答应你了?”

“可不是!”何一鸿一拍大腿,紧接着欲盖弥彰:“是她先提出的,我可什么暗示都没给啊。”

傅知雪:“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能吃喜酒?”

何一鸿做作地咳嗽两声:“下个月吧,马上。”

江寰在桌下暗暗地扣紧傅知雪的手,目光里热切又矜持的光都闪瞎对面两只狗了。

何一鸿不懂为什么公布自己的人生喜事的时刻也能变成对面两个连体婴儿的秀恩爱主场,愤而告辞,梁助也忙不迭走开,留两人独处世界。

日色晕红,如同迟暮的老人缓缓坠向地平线,晚霞遍布天幕,映红了整片天地。两人十指紧扣走在白金沙滩上,闪烁的贝壳是岁月的鎏金。

“这一天天过得好快,”傅知雪感慨:“分明刚才还是早上,眨眼间太阳就快落下去了。”

海风吹着江寰的衬衣,后摆猎猎作响,更衬他腰腹紧实。他的声音在风声中有些破碎:“……何一鸿要结婚了。”

傅知雪:“他这个年纪结婚也不早了吧,快三十的人了……”

“我也不小了。”江寰停下脚步,道。

傅知雪看着他,失笑:“你不会……”

直升机嗡嗡作响,机翼划破空气的轰鸣声从头顶降落,傅知雪抬头,立刻被一片片白色的雪花迷了眼。

小岛这样温暖的天气实在难以下出雪这样的东西,他难以置信:“下雪了?”

江寰不语,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傅知雪很快发现那并不是雪,而是蕙兰白色的花蕊。

花蕊落下,又有浅白的花瓣瀑布般倾倒下来,因为其质量之轻,所以蹁跹下落,更像是梦幻中才有的舞蹈。

馥郁的花香包裹着他们。

江寰牵着他的手穿过沙滩与树丛,一路上藤蔓与苔藓也纷纷为他们开路,拨枝穿叶,眼前是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火红花田。

傅知雪惊呆了,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寰你是要——求婚吗,和我?”

日头西坠,白昼正式退出,夜晚盛大开幕。

寂静中,江寰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东方一道流星划过,硕大的烟花顿时在夜空中爆炸开来!

犹嫌不够似的,无数丛烟花从四面八方纷纷升起爆裂,呈包围之势在他们耳边轰鸣作响。火树银花不夜天,那余烬也闪射着火光,落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中。

傅知雪被烟花和过于浓厚的花香包围着,几乎找不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直升机和烟花终于停歇,耳朵重归夜晚的寂静。

江寰紧张得过分,但绅士的翩翩外表很好地替他遮掩这一点。傅知雪凝视着他,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片刻,傅知雪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江寰:……

他有些颓败:“是气氛渲染得还不到位吗?”话音刚落,树丛深处顿时奏响优美的乐章。

傅知雪:……

“不,不是。”傅知雪今晚失声太多次,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就是——阿嚏!有些花粉过敏了,原先还没有的,你继续,继续。”

江寰单膝跪地,他的身后是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花田,在夜风下波浪一般倾倒,发出沙沙的声音。那红色因为有了夜色,更显深沉馥郁,让眼前的男人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

事实上,他本身就很好看。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和我缔结婚约,让我们的爱情在神和亲人的见证下,携手共度这一生?”

江寰打开丝绒盒子,造型简洁的素圈呈现在眼前,两人的名字首写巧妙地拼合在一起,恍若交缠的两种人生。

傅知雪说:“这时候我应该说,阿嚏!抱歉——”

“我愿意。”

两人屏住呼吸。

江寰拿出戒指,握住傅知雪的左手。他的手指滚烫,还有些颤抖。但不管怎么说,戒指终于被套上了。

严丝合缝,好像本来就该是傅知雪的。

傅知雪是江寰的。

“好了,”江寰的声音带有不正常的沙哑,好像喉咙里有肿块在压制着她的声带,让他的声音都像年久生锈的生铁一般艰涩:“这下套牢了,再也跑不了了。”

傅知雪踮脚,在江寰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初雪一般。

霎时,夜空被烟花照亮。无数火焰从天边升起,照亮深海中小小的美丽岛屿,直升机又轰轰飞来泼洒花瓣,傅知雪要淹没在花的海洋中了。

傅知雪强忍鼻腔的痒意,揪着江寰的耳朵大声吼:“怎么没完没了?!”

江寰衬衣领中的麦克风传来梁助沉稳的声音:“江先生,plan B正在执行,现在还需要准备plan C吗?”

傅知雪:……

傅知雪:“你到底有几个plan?”

海浪一浪盖过一浪,波涛温柔,倒映清明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傅知雪:你到底有几个plan?

江寰:……六个,最后一个你不会想知道的。

竞猜:发挥你们的想象,最后一个plan是啥?

☆、求婚(下)

高钰穿过高家层层叠叠曲折的回廊,身后是如影随形的女管。苔藓般的壁纸在他苍白的脸和漆黑眼珠里映射出一种不健康的色泽,像一只从阴冷地牢里爬出来的美艳尸体。

路过的高家支脉纷纷侧目,隐晦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高兆盛临危授命的外孙,很难想象这样病态又单薄如纸的美人是如何用狠厉甚至堪称阴损的手段镇压家族,才不至于变成一盘真正的散沙。

高兆盛越来越器重他。

有老人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放火作孽,是要下地狱的哩……”

高钰来到高晋言的门前,身后的女管垂首高举餐盘。

“开门。”他对门口的保镖说。

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硬着头皮道:“您把午饭给我们,就不劳烦您进去……”

高钰重复,声音掷地有声:“开门。”

身后的女管抿嘴,迟疑道:“高董不希望高总被打扰……”在对方凌厉的逼视下,声音渐渐隐没。

保镖心中惧意更甚,于是深深欠身,退了下去。

留下高钰接过餐盘,手下用力,吱呀——房门应声而开。

屋内名贵香氛环绕,天光倾洒,房间的主人正端坐在高背椅上,翻阅一本小牛皮装饰的书籍。

“《小美人鱼》。”高晋言看也不看,沉浸在童话故事中:“小学时候看的书,现在看又是不同的感觉。”

高钰的手上是一份西式冷餐,色泽丰富鲜嫩,配一杯英式红茶,澄澈的茶水安置在一个骨质茶杯中,可见即使高氏“废太子”大权旁落,待遇也非常人可媲美。

他端起茶杯,热气让他的面孔呈现一种诡谲的模糊感,说:“我来给你一条出路。”说着,将茶杯连带茶托递给他。

高晋言接过,指腹一抹,茶托下一道凸起,大小不过拇指一般。不动声色地挑眉:“你这是出路,还是绝路?”

高钰:“用不用全看你自己。”

高晋言不语,十指交叉,端详着面前这位与他素昧平生的表弟,问:“你恨你母亲吗?”

高钰沉默一会,说:“我可怜她。”

“那你一定恨爷爷了。”高晋言讥讽一笑,自言自语道:“也是,你这样的人又哪会爱别人呢?”

话音刚落,两人俱是一段沉默,脑海都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张清丽的面孔,笑时总带有些张扬的稚气,是傅知雪。

“彼此彼此。”

房门咔地一声阖上,扰乱了一室拂浮尘。

高晋言久久坐在办公椅后,全身都有一种被冷水浸透的寒意。高钰的来访,似乎昭示着某些情形已经滑向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管当事人是否自愿,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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