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30)

江寰蹙眉,不太赞成:“可——”

“就这么决定了!”傅知雪敲敲桌子,代表协议达成:“我今年二十三了,有处理危机的能力。”

江寰耸耸肩,接受了这次安排。

于是,翌日清晨,当傅知雪醒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他游魂一样飘荡在家中,冰箱里满满的食物,客厅的新地毯上甚至贴心地堆放了不少零食。但他感觉就是少了些东西,男主人走后,好似把家里最后一丝人气也带走了。

……不如回家住两天?傅知雪走到玄关,准备趁江寰不在回家住两天。

大门处一张醒目的纸条——后天回来,乖乖待着。

傅知雪:……

事实证明,就算江寰不在,他的影响力也无时不刻地监控着他。

手机响起。

是总助凝重的声音:“傅总,您现在不要出门,我派车来接您。”

“——昨天的热搜,又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吃瓜中,都无心码字了……

☆、一腔孤勇(中)

裴钰又梦见栀先生了。

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干净。

尽管他从未见过他。

大片黛紫花田中,先生捏着一朵花的花柄,浅色馥郁的花汁被掐出,溢在先生的指缝间。

很快,他似乎是有些倦了,拢住花朵往回走,只留给裴钰一个背影。

裴钰惶恐着,他迈出脚,要去追。

“先生,栀雪!”

柔美的花田却化作剧毒的藤蔓,泛出铁青铁紫色,拽住他的脚踝,拖住他的步伐。脚下的土地化作泥泞沼泽,要把他重新拖回无间地狱中。

他感到骨头生疼,生生断开的疼。

不要!不要丢下我!

或许是他的乞求真的起作用了,前方的栀先生停住步伐,微微侧过身。

裴钰却又痛苦地矛盾,他现在的样子太脏太难堪了,绝不能让心爱的先生看到。

栀先生的侧脸笼罩在一团暖光中,模糊了曲线。但那漠然的神情却如同上通天地的神祇一般,看上去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裴钰痴痴望着他嘴唇开合几下,将他带入最深的深渊。

他说:“滚出我的生活。”

裴钰惊醒过来,冷汗涔涔。

身下是微凉顺滑的真丝床单,巨大的双人床中,他蜷曲成一团,痛苦地喘息着。

前几日江寰打出的青青紫紫的淤痕逐渐消退,但那骨裂的双腿与双臂还是疼,是骨头新生的那种疼,又痛又酸又痒,万蚁噬咬不过如此。

他紧紧攥住手下的信件,那是栀先生送来的最后一封,冷月般的信角带着清淡的矢车菊香气,他幻想着栀先生在灯光或日色下完成这封信,再封存起来残留的体温。

但即使是体温,那也是53天前的了,就像尸体残骸。

但他没有新的了。

有人叩门,女管家进来。

“裴先生,高先生想要见您。”

正午日光下,裴钰的脸色带有死人般的青白,他点点头,吃力地穿上衣服。右手拇指神经质地震颤着,是江寰暴怒后留下的后遗症,可能以后都治不了了。

女管家垂下眼,听到雇主问道:“邮箱最近有来信吗?”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只有这时,她的雇主眼睛里才会带些青年人独有的火焰。但失望的答案总是一成不变:

“没有。”

时针指向12。

第54天。

裴钰起身,跟随管家穿过层层曲折的走廊,墨绿点金的壁纸自天花板延展直脚下,好像阴暗处生长的苔藓,触手滑腻。

两人来到高宅后的一处南海银湾,湖湾澄澈如镜,东南方一片冷杉林,林间白雾悬挂,时有梅花鹿出没。

高兆盛——他的外祖,此刻背对着他,手边是要放出去的鱼饵,听到来人便笑问:

“伤好些了?”

裴钰垂手而立:“谢谢您关心,已经无碍。”

高兆盛笑,光看外表他很容易让人想到佛堂上的漆金弥勒佛,但那脸上的每一道褶子却浸满岁月催生出的狡诈,年近古稀,这样的人还不肯放权,能是什么善类。

“小钰,不是我不愿为你主持公道,只是打你的人是江家小子,江老头的老来独子。后生可畏,我也要礼让三分啊。”

高钰低声道:“您说的我都理解,是我莽撞。”

高兆盛满意点头,左手挂饵,右手腕一甩,鱼线灵巧翻身,落到湖中,激起一阵涟漪,慢悠悠问:

“说说你吧,怎么想起来回来啦?”

裴钰呼吸一滞。

自警局出来后,他便被安置在高宅,却仍头戴“裴”姓。老爷子既没说赶人也不愿改姓改族谱,态度暧昧。

现在转机来了,究竟能不能留在高家,就在于高兆盛接下来的心念转瞬间。

高钰屈起双腿,缓缓下跪。

他明白,如果要找到栀先生,他需要权力与财力。而得到权力与财力,他就需要摒弃无谓的自尊。

他说:“为了不成为母亲。”

远处传来呦呦鹿鸣,高兆盛意味不明的声音飘散在一团寒气中:“你母亲到现在,还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高钰轻声道:“却是我最恨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凝结成冰,吸到肺里结出的都是冰碴子,裴钰冻得嘴唇青紫。

“有个性,我喜欢!”高兆盛大笑:“回头抽个空,去把户口上的名字改了。我高家的子孙冠了别家的姓是什么道理?”

裴钰大松口气,几乎要瘫软在地。他无意识地摸向左胸,那里还装着栀先生送来的鲜红石榴籽,借由这红宝石一样的种子,他感到一阵劫后余生。

“对了,”正在裴钰——不,高钰转身离去时,高兆盛说道:“去看看你晋言哥,这两天把自己锁在房里,像个什么事?”

高钰低声应是,大步离开这一道河湾。

凌晨三点,题为《傅氏权力更迭:是祸不是福?》横空出世,条理明晰,证据链完整,言之凿凿。

撰稿人是一名金融财经方面的资深记者,以用辞辛辣视角独特闻名,在某博上颇具名气,此文一出,再有几个大V转发,立刻引发网友激烈讨论,浪潮一般。

文中叙述,傅氏创始人兼前任CEO傅董因脑癌晚期不得不退位,孙呈祖业,不顾公司内部一致的反对呼声,硬推其独孙傅知雪上位,接任傅氏一系列业务。

而傅知雪,在江城圈子内素以“草包”闻名,前些年疯狂倒贴徐氏长子,欺男霸女,在大学中也是骂声一片。品德败坏不说,公司方面更是毫无建树。

公司内部某高管直言:“傅氏危矣。”

不用说,这高管就是那姓黄的。

傅知雪放下报道,狠狠揉了揉眉心。

这名记者简直是煽动网民情绪的个中好手,淡化他入职后的一系列举措,甚至虚构一众高管以死直谏。

无稽之谈!当时他们巴不得有人来收拾这烂摊子好不好?!

——时光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那个姓黄的。

翻动评论,底下讨论的如火如荼:

“垃圾富二代,没有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祖业都要被你败光!”

“记得我小时候还在用傅氏公司产的手机,多年老牌了,没想到沦落至此。”

……

傅知雪啪地一下合上手机,下意识地想联系江寰。却想起他到现在还没下飞机,A国现在是一片星海。

不能总是依赖他,傅知雪想。

门铃响起,总助驱车来到别墅,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得公司。从地下车库上来后,门口人群重重,横幅、呼号,还有菜叶和臭鸡蛋,散落在公司门口和地上。

傅知雪瞥了一眼,上了电梯。

二十三层。

会议室严阵以待,傅知雪推门进去,百叶窗刷得合上,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幽幽蓝光打在身后墙上,傅知雪紧蹙眉头,终于问:

“这就是你们的解决方案,给记者和几个大V发律师函,然后等事态冷却下去?!”

他扫过手下的一片员工,座无虚席,每个人都神情严肃,不敢置信道:“你们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这样能拯救公司岌岌可危的声誉?!”

眼神横扫公关部,公关部部长不得不出来顶雷,哭丧着脸道:“那您看,要不然您您……先批判一顿黄总监出出气?”

傅知雪深吸一口气,给他气了个底朝天。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