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雪抬头笑了一声，看着他：“小孩子可以害怕，但是大人不行，尤其是在有小孩在的时候。”
她反说：“你害怕吗？”
章羽的苍白的脸上这才多了些血色：“……我，我才一点都不害怕。”
霍轻雪摸摸他的头：“知道啦。”
绿毛兴奋地将双手伸出车外，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压抑全都喊了出来。
“冲啊！啊啊啊啊太爽了！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扬起尘土，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而去。
而星辰的旁侧，一道耀眼的光，正带着燃烧的尾焰直直从天际坠下。
绿毛喊道：“快看，流星！许愿啊！”
他急声：“我许愿！我绿毛要觉醒异能，然后成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把所有的怪物都杀光光！”
“你们别愣着啊！现在不许愿就没机会了！”
萧彬打着方向盘笑了一声：“那我希望，我们几人都能活下去。”
章羽不屑：“幼稚。”
眼看着白日流星就快消失，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霍轻雪一句：“你许愿了吗？”
霍轻雪侧头靠在车窗上，抬眸看着天边的流星：“许了啊。”
“什么？”
章羽立刻竖起了耳朵。
她笑着说：“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够幸福。”
幸福，远比活下去，要重要得多。
如果人活着，却是活在痛苦当中，活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一个只有痛苦、背叛、嫉恨和伤害的地狱里，那远比死了更可怕。
第9章 亡者归来9 他为什么里面不穿别的衣服……
A市在小城的东边，但高速那边堵死了，而且沿途城镇密集，怪物数量很多。
卢晨的亲戚在A市，因此他也知道一条比较偏僻的老路，往北边开一天的车，然后向东，绕过最危险的区域，再往南边开回来，就能到A市，但路况不好，不出意外，也至少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虽然走这条路，城镇基本都离公路有一段的距离，但为了避开丧尸，他们还是选择晚上休息，白天前进，毕竟搜刮了一个便利店的食物，足够他们撑好几天。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对付丧尸还没有多少经验。
队伍里的不少人，在路上可能也会觉醒异能。
如果是晚上，视线很差，想要同时躲避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的丧尸，并且保护觉醒的人，还要注意不会发生车祸，对于他们来说，难度太大。
霍轻雪偶尔会使用【神视之眼】，一路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物资，刚开始第一天，方圆三公里以内都没什么东西，不过，有三个红色的人影，一路跟着他们。
这三个人，跟的不远不近，很善于追踪。
其实，萧彬的车胎痕迹也很明显，所以即便是那三个人没有跟的太近，也不会跟丢他们。
因此钱就业等人，对此毫无察觉。
这三个人，是【杀序者】。
每个世界被选中的【轮回者】，手心都会出现倒计时，也会觉醒异能，有一部分觉醒者成立了一个组织。他们自称为【杀序者】。
每个【轮回者】都会有自己的数字ID，也被称为序列号，相当于每个人的识别码，代替他们的姓名存在，每经历一个末日世界，序列号就会少一位。
这个过程，被称为【升序】。
序列号越短，实力越强大。
但是，序列号的数字数量是固定的，同一个序列号，不可能同时被两个人使用，除非前者已经死亡。
比如，10-99的序列号，可以供90个人使用，如果有人通过了第九个末日世界，自己的序列号就会从三位数升为两位数，从而占据这90个数字其中的一个数字。
但是这也意味着，90个数字当中，有旧人死亡。
【杀序者】们认为，这是世界的力量在平衡他们之间的数量。
有人成长起来，必然会有人死亡，才能让出位置。
虽然每个人都是自然死在末日世界里的，但如此巧合，正好能让出空位来，实在令人怀疑，是否是世界故意调高了针对高位者的难度，从而使他们空出序列给新人。
因此，他们在各个世界的成员，一旦发现附近有新被选中的人，就会跟随他们直到觉醒。
直接杀掉新人会受到世界的针对，在之后的末日世界里也会遇到更高难度的生存环境，所以他们的干涉也不是随心所欲。
【杀序者】们会仔细观察，并且等待新人觉醒异能。
一旦发现新人当中出现具有威胁高位者的异能，比如光暗异能或者强大的特殊异能，又或者新人的表现很强，那么他们即便是冒着被惩罚的危险，也要将新人扼杀在摇篮里。
霍轻雪怀疑，之前自己觉醒异能失败，多半就有他们的设计在里面。
一切都太巧了。
如果不是她最后觉醒缺失，没有了异能，恐怕这群人也不会轻易放她活下去，毕竟杀死新人是有惩罚的。
和韦斯利说的差不多，经历一到两个末日世界的【轮回者】被称为新人。
这并非没有意义。
新人的这两个世界，世界会对他们进行隐性保护，以免他们被更强大的【轮回者】毫无节制地杀死。
现在她还在融合火焰石心脏，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还需要做很多事情，这个时候引起【杀序者】的注意，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装弱，不止是给钱就业等人看的。
霍轻雪如果杀掉这三个人，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上面不会放过她。
【杀序者】不同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神下凡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神的力量来源被她偷走，现在估计只剩下几口气吊着。
但【杀序者】们却是在这些世界早已根深蒂固，势力庞大。
那三人跟着队伍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便利店前的丧尸围攻，多半有他们的引导。
刚出小镇第一天，车还没开多久，绿毛和章羽就同时出现了觉醒症状。
绿毛的觉醒时间只持续了一下午，发现自己是电系异能之后兴奋地狂蹦乱跳无法冷静。
晚上不赶路，而章羽还在觉醒过程中，霍轻雪在车里守着他。
绿毛睡不着，在外面频频和空气碰撞出爱的火花。
韦斯利、钱就业和他一起轮流守夜，卢晨和萧彬白天还要开车，去睡了，陈筱雨和汪华也没多看章羽几眼，困了就睡。
霍轻雪没想到章羽的觉醒时间这么久，当初章羽觉醒的时候她正在外面寻找物资，路上遇到了危险，被困住了，等回到队伍，章羽却失踪了。
以前她和大家的关系都不太亲近，而章羽的失踪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只当是小孩自己乱跑出去，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个时候，大家朝不保夕的，都没有心思管别人的生死，即便是负责照顾章羽的萧彬等人，也只是遗憾了一段时间。
小孩躺在后座上，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虾米，浑身一直冒冷汗。
她就用自己分到的那份矿泉水浸湿了毛巾，给章羽换着擦脸和四肢，给皮肤降温。
虽然韦斯利是水系异能者，但他现在的能力实在是太弱，控水能力差，最多在手掌心生成一点水，也是从四周空气里挤出来的。
因此，他们的用水依然很节约。
霍轻雪却一点都不心疼，用了一瓶又一瓶。
到了后半夜，章羽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小手软软的，却挺有力气，一直抓着她的手，他期间也睁开过眼睛几次，嘴里嘟囔着她听不懂的话。
霍轻雪就轻轻拍拍他的头，低声安慰。
章羽这才放松了一些，又昏迷过去。
整个晚上，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接近天亮，章羽的觉醒才算是完成，折腾一晚，安静下来，整个人靠在霍轻雪腿上，闭着眼睛睡得安稳。
章羽虽然是男孩，但睫毛也很长，像是蝴蝶翅膀，扑在白皙的脸上，脸颊红红的，呼吸浅淡。
霍轻雪把他当弟弟看，还觉得他挺可爱，五官稚嫩，脸颊软软的。
绿毛兴奋了一晚上，总算是有了困意，火花也擦不出来了，一副过度之后的模样，脱力地靠在车窗上。
他心疼的看着地上一堆空瓶子，半晌，才伸长脖子朝车内道：“要我说，这也太浪费了吧，只是为了让这小崽子舒服一点，就倒掉你这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