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远劝道:“别再扔了,弄湿了我衣服,便穿你的衣服回去。”
无砚警告道:“你说话可得谨慎着点,刚才那种话不能让我家里人听见了。”
阳清远笑了笑:“你这般担惊受怕,想必你与我哥哥约定三生的事,你的长辈并不知情?不知情是不是可以不算数?”
无砚有些生气了,大叫一声:“阳清远!你……”
阳清远知晓他的脾气,不等他的火气冲天就立刻投降道:“好吧好吧,你就当我方才说的是玩笑话。”
无砚闻言,果然不气了,也不计较了,瞧见阳清远伸一根食指轻轻戳了戳水面就立刻收回去,就对他道:“你要是受得了寒泉的寒气,你就下来,我要游远了。”
阳清远问道:“你的猫也能在这寒泉里游泳吗?”
无砚坦白:“它是一只怕冷怕得要命的怂猫。”
阳清远也坦白:“我也是一个怕冷怕得要命的怂男,不会随便以身犯险。”
无砚只道:“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说完便往水底一钻,不见人了。
过了一会儿以后,无砚终于又浮出水面,再度撩起发缕到脑后,捋了捋脸上的水滴,便用蛙泳在水面上游着,瞧了瞧周围,心里不禁忖:还真是怕冷不敢下来呢……
正当无砚往回游了一段,突然感到一只脚被拉扯了一下,便诧异了起来,他自幼就在这里游泳无数次,懂得这水里并不会有水怪,但方才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只脚,着实令他困惑又警惕。
只在他停顿不前的刹那,一只胳膊从水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瞪大了双眼,立刻回头,却迎上的是阳清远的脸庞。
捋去了脸上的水滴,看清了无砚的脸庞,阳清远笑着,故意问道:“你遇到鬼了?怎么这副模样。”
无砚却是一脸严肃,指着阳清名质问道:“方才是不是你在水里作怪?”不等阳清远回答,又马上训斥道:“你不请自来,到慕容世家做客,就该比别人更老实一点!在水里做这种恶作剧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
还没有训斥完,阳清远忽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拉扯到面前,花瓣轻轻落在了花瓣上,他便像岸边那些树木一样怔怔了起来,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无砚挣脱开了,又将阳清远轻轻推远了一些,然后转身游走。阳清远忙游泳追上去,游到他的身侧,启唇:“我们早已经有亲密之好,吻你也不差这一次,你又何必生气?我哥哥又不知道。”
无砚只一个劲地向前游,不搭理阳清远,似是将他当作空气。阳清远为讨好无砚,只好道:“不如这样,以命案发生的那晚我所见之事作为交换条件。”
话音刚落,无砚立刻回头瞧了瞧阳清远一眼,半信半疑道:“你没耍我?”
阳清远补充:“不过我有要求,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说是我说的。”
无砚干脆地答应道:“可以。”忙又问:“今晚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
阳清远立刻道:“你来找我。”
无砚就此转移了话题,问道:“寒泉冷不冷?”
阳清远答道:“刚跳下来的时候真的冷极了!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我便拼命地游泳,慢慢觉得只有初冬的感觉,原来你会在这里游泳很久很久,道理在于此!”
无砚心情不错,大方道:“下次你再来雁归岛,要和我一起来这里游泳才能在雁归岛做客。”
阳清远想了想,忽然问道:“那如果我哥哥回来,你就不怕……?”
无砚困惑:“结伴游泳还要怕什么?清名总不会介意这个?”
阳清远答道:“在平京的时候,我早已说过了,我哥哥是个小心眼,光是看到我们的兜裆布挂在树枝上就足够想很多很多不该想的事情……”
无砚脱口:“你没有穿兜裆布?!”
阳清远回话:“你不也没有穿吗!”
两人同时陷入了死寂,久久没有人语。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黄延的《抱衾桃夭僧》写的什么内容?写的就是朱炎风!(笑)
繁华斋是18年下半年刚写这本时,想宫殿名想着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繁华”一词,觉得很适合黄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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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黄延刚回到青鸾城的时候,正巧是一个晴天,暖和的日晖照在身上,令人心情愉快之余,也多了一份惬意。他在下船之前,用术法朝晴空送出了一只纸鹤,让纸鹤带话给了朱炎风,当他来到金陵阁时,有人为他把院门打开。
朱炎风站在门槛之内,迎接他,两人四目相迎,平静的目光都表示相互对彼此的安心。朱炎风抬起一只手,轻轻抚过黄延的脸颊,抚了抚他的鬓发,关心地问道:“累吗?”
黄延先捧住朱炎风的脸庞,深深吻他的唇,在玉池边暗投丁香纠缠了片刻,放开后,才答道:“当然累了,这次进宫不太顺利。”
朱炎风微愣:“没见到城主吗?”
黄延答道:“见是见到人了,只是耽误了几日,我顺便去查线索了。”
朱炎风劝道:“回来了,休假一日吧。”
黄延说:“那便要看青鸾城让不让我休假了。”
朱炎风带他进入金陵阁,顺便告知:“我替你打理了金陵阁好几日。”
黄延问道:“那帮小子很令人头疼吧?”
朱炎风不禁体恤了起来:“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却让延儿独自来承受,令我很心疼。”
黄延微笑道:“我每次都呆在歇息室里进行任务,便是为了两耳清静。”
到了廊下,朱炎风说:“我替你写出勤账,你先进去歇息。”
黄延听罢,轻轻点头,转身便走向左边的耳房,打开门扉,进去了。朱炎风则大步走进正屋,从黄延的桌子上取出了他的印章,沾上印泥,印在了出勤账上的空白处,然后向身后伸手,掌心朝上,问众青年:“谁能借我一支笔?”
莫逢英最是勤快地离开桌前,快步走到朱炎风身侧,轻轻塞了一支带着墨汁的毛笔,待朱炎风在出勤帐上写下一句‘外出公事已毕,正常出勤’,递回墨笔,莫逢英才接过笔,又快步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待朱炎风离开正屋,宣衡之忍不住,倾身凑近身后的巴慈,低声道:“少卿的作风,和大卿一模一样啊!是遗传还是感染?”
巴慈用毛笔的尾端轻轻敲了一下宣衡之的头,回道:“金陵阁里,属你最爱八卦,这种事都能敏锐地发现到!”
宣衡之嘿嘿笑了笑,接着说:“我猜少卿很早以前便熟知大卿,最起码是十年左右的好朋友!所以才会这么相似!”
窦清浅想了想,不由道:“好像从来没有女人找过大卿!”
宣衡之立刻倚靠在窦清浅的桌子边缘,接话道:“也没有女人找过少卿。”
窦清浅也不由道:“普天之下,男风盛行,两个不娶妻的男子走得太近都会被怀疑是那个啊……”
宣衡之闻言,连忙退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朝前后左右说道:“你们,不要离我太近。”
窦清浅登时觉得尴尬,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苗嘉护忍不住笑出来,忍不住冲宣衡之说道:“神经病啊!你的颜值又没两位顶头上司的高,不会有人想来搞。”
宣衡之本来想点头赞同,但忽然一想,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忙脱口:“等等!你方才是说我不够帅?我哪里不够帅……”
刚有一点骚动,却陡然响起一声轻咳,众青年循声望去,目光齐齐落在樊子隐身上。樊子隐立刻交叉双腕,表示禁止,又以食指指了指左侧耳房的方向,最后补充:“大卿耳朵可灵了,教训人可狠了。”
众人的骚动之心才肯收敛下来,继续研墨书写。
左侧耳房内,黄延安静地坐在弥勒榻上,看着朱炎风亲自泡茶,朱炎风抬眼瞧了瞧黄延,问他:“审问缇雾了吗?”
黄延答道:“我没有机会,确切地说,我去晚了一步,他已经被人接走了。”
朱炎风微愣:“就这样让他走了?”
黄延回道:“嗯。他的师兄将他接回去隐居了,如此也好。”
朱炎风又问:“那他应该留下了线索才是。”
黄延答道:“他确实见过了主谋,也确实是主谋将他害成这样,如今我最在意的是,主谋戴着与我昔日相似的面具出现在缇雾的面前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