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254)

黄延答道:“如果就这么便宜,我又何必提出要你负责任。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先在我这里赊着,等明日了,我再告诉你。”

朱炎风问:“那今晚……”

黄延浅笑着答道:“大师兄好像比我还心急,是不是早就想了?”

朱炎风解释道:“我……”

黄延不等他说完话,便立刻用一根食指轻轻封住了他的唇瓣,让他不能再说下去,然后对他说道:“再比拳法一会儿,无论输赢,你都要与我沐浴更衣。”

朱炎风干脆地答应道:“好。”

眼界里的那片星辰璀璨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颗明亮的流星,将黄延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流星渐渐远去,再度举高酒瓶,抬起下巴,将甘美的酒注入喉咙,不顾些许美酒溢出美丽的唇瓣,喃喃起来:“大师兄,你为何不是传闻中的能幻化的白狐狸?你为何不能幻化为白狐狸,跑着回到我身边?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冰凉的微风一阵一阵地袭来,冰凉的美酒也一次一次地滑过他的喉咙,他的唇角不知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苦涩,以及一抹孤单。他的银灰双眸望向偌大的明月,看到它仿佛就要脱出泪珠并滴落人间。

他轻轻勾起唇角,苦涩地浅浅一笑,再度喃喃:“如果我哭了,星星和月亮也会落泪吗?可是这次我不会了,我会让自己坚强,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话音刚落,他的另一只手,悄然握紧了拳头。

☆、第178章

正月的一天夜里,黄延徐徐移步,不经意地从高约二十尺、宽约三十尺的排灯笼架子前经过,瞧了瞧那些整齐地排列在‘井’字竹子架上的、用黑墨写着一个‘福’字的圆柱形朱红灯笼,突然停步垂眸,面对着灯笼,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抚过灯笼罩,灯火光照出他银灰眼眸里的忧郁,而他自己竟无察觉。

同一个时辰,苏仲明带着李旋出来散心,正巧从这一座排灯笼架的背面缓缓经过,从灯笼之间的缝隙看到黄延垂眸的脸庞,便立刻停下步伐,想了一想,便让李旋先等候,自己迈步走到黄延面前,启唇:“还在担心朱先生的事?”

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黄延即刻抬眼,一瞥灯笼对面,随即只是轻轻别过脸。苏仲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不清楚,但也不想知道,不想回答。

苏仲明又道:“从除夕到今日,你每天只吃一块菓子,那么好的肉菜和美酒也没有尝一口,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黄延听罢,无论是脸上的神色还是说话的语调,都只透出一股浅浅的冷傲:“我只不过是像过去那样斋戒几日罢了。”

苏仲明自然不信这样的借口,便轻轻一叹,说道:“看来只有朱先生能让你放下一切糟糕的情绪,我会尽量多派些人手到外面多方打探他的下落。”

李旋缓步走到苏仲明的身侧,一言不发,只牵住他的手。苏仲明没有什么话能继续劝说黄延,只再度轻轻一声叹,便与李旋继续往前缓步行走,继续欣赏夜色。

黄延只是半垂眸,站在原地发呆,这几日,他并非有意几近绝食,只是那么秀色可餐的饭菜,他吃不下,那么清香的茶水,他喝不下,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欢喜。

银白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不远处有人在喊‘下雪了,快些回去添加衣裳’,又有慌张的身影从黄延的身旁快速经过,唯有黄延不动,任雪花落在银白的发缕上与双肩上,好似一尊木偶,无感于冷暖。

他从领子一侧翻出戴在项上的一块圆形玉佩,那是朱炎风早年所赠,他的指腹轻轻抚了抚这块玉佩,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半垂眸间也不经意地从眼角渗漏出一丝丝的惦念。

他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点点开示,告诉他,朱炎风在何处,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与朱炎风的重逢,哪怕是极端的手段。

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前宫,出到了热闹非凡的城隍大街上,一辆华贵的马车从他身侧徐徐经过了四丈以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名戴着花簪的少女匆匆下车来,不顾腰间的织金绸带玉环禁步,追了上来,朝他唤道:“先生!请留步!白发先生!”

黄延闻言,立刻回首望去,看那名少女欣喜着跑到自己的面前,不解道:“我不认识你,今夜的人格外多,是不是认错了?”

少女连忙摇头,然后答道:“我家花魁要见你,就在那辆马车里,先生赏脸一次吧。”

黄延淡淡道:“我不曾去过京极楼如此烟柳,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少女见他要走,也顾不上颜面,当街跪了下来,央求道:“先生莫要嫌弃!我家花魁只是想与先生喝茶聊天,并无先生想的那般!”

黄延此刻想起朱炎风曾经说的一句话,‘如果不想她总是纠缠,就该与她当面说清楚’突然浮现在他的心头。他回头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少女,趁周围的人群没有围过来之前,转身朝那辆马车走去。

少女立刻爬起来,跑到他的前面,领他上了那一辆马车。车中坐着一名优雅的绝色女子,额头上方的长刘海向后梳起,露出美人尖,梳起的刘海两侧都插着流苏很长的几支发簪,高高的发髻上插着金银发梳和几支簪子,身上的几件绢袍都十分艳丽,腰间缠着一两尺宽的绢带并在腰前打成一个很大的蝴蝶结。

额头中央用胭脂绘着美丽的额妆,唇瓣上涂着红艳艳的口脂,用霞红的凤仙花汁染了十指的指甲,姿态妩媚又端庄,黄延刚进车里就见到了这样的女子。

花魁冷静地瞥了瞥黄延一眼,冷静地启唇:“不知道能否请教先生芳名?”

黄延大方地坐在她桌子的前面,淡淡地答道:“闻人无极。”

花魁轻轻一笑:“是个动听的名字。闻人先生可知奴家的姓名?”

黄延抿着唇,不打算回答。

花魁含笑着继续道:“奴家叫育花。”随即稍稍爬过桌案,一只手撑住桌案,另一只手十分大胆地伸到黄延的脸庞,指尖轻轻抚过黄延的太阳穴和脸颊。

黄延不动容,且淡淡道:“把你的手拿开。”

花魁不知半分收敛,食指的指尖还轻轻抚过他的下巴内侧,近距离观赏他精致妖冶的脸庞,然后说道:“像你这样绝色的男人,可真是人间少有。”

黄延突然不客气地抓住花魁的手腕,从自己的眼前拿开,淡淡道:“你最好听清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如果你缺男人也缺钱,京城里的名门贵族多得是,随便你挑。”

话落,黄延便放手,然后稍稍起身,一个人下车去了。比起马车内,街上要更冷得多,但黄延不在乎,继续挪步沿着方才的方向往前走。

马车里,少女纳闷道:“他是个大美男没错,不知道小姐是京城烟柳的头牌吗……”

花魁镇定自若,只含笑着喃喃:“闻人无极,金陵阁大卿。”

黄延来到城门口,登上城楼,来此寻镇守城门的军爷,询问当日朱炎风失踪时有无异常百姓或是马车通过城门之事,以此追查朱炎风的下落。

军爷知晓他是青鸾城金陵阁大卿,身份比一般衙门捕快更贵重,便不敢怠慢,立刻请他到最好的位置,恭敬客气地说道:“闻人先生,请上座请上座!下官立刻命人送上好茶!”

黄延坐下来,平静地启唇:“茶就不用了,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军爷恭敬客气地回道:“闻人先生尽管问,只要是下官知道的。”

黄延便直接问道:“前段时日,京城里失踪了一个人,你应该是知晓。我只问你,当日进出城隍的人,有没有打扮或举止与其他百姓不太相同?”

军爷细想了一番,答道:“那段时日几乎每日都是下官当值,但那天午后,进来了一辆马车,下官站在城门旁边看那些马车和人进进出出已经好几个年头,当时便看出它的车轮比其他马车的转得急了一些,曾拦下来问过,但车里是个病重的老人家,说是进京投医,下官便马上放行。”

黄延追问:“后来呢?那辆马车去了哪里?”

军爷答道:“黄昏之前,那辆马车又要离开京城,当时下官又把它拦住了。下官问那赶车之人‘怎么这么快就要离京’,那赶车的说那老人家刚到医馆见到郎中没多久就病死了,要赶回去安葬。军爷也进车看过,白布下面躺着的确实是那老人家,就又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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