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195)

杨心素好好记下来,便将托盘塞给厨子就跑了出去,厨子愣了一愣,忙拿好托盘,冲他的背影叫了一声:“杨小公子,你去哪里?”

远远地传回了杨心素的声音:“我要赶在他们下嘴之前,把辣味月饼抢回来!”

深夜时分,慕容世家的人在最大的庭院里,摆上一张桌,朝着明月,桌案上摆上月饼、各种水果、两盏烛台、两把烛火、一鼎插香炉、一个酒壶,三个酒杯。

慕容钦湄身为当家人,代表整个慕容世家,走到桌子前,点燃了三支线香,向着明月拜了一拜后,轻轻压住右手广袖口,将线香插在香鼎上,又在桌案上摆好三个酒杯,无砚上前,拿起酒壶,交给父亲。

慕容钦湄接过酒壶,往杯中注入美酒,霎时,酒的浓郁醇香与水果的香甜气味相撞,勾勒出佳节的甜美气息。

屋子里头,文茜母子正为了争抢一

个花椒羊肉馅月饼而展开拳脚之战,杨彬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来打去,又瞧了瞧旁边桌案上的一个碟子里的月饼。

屋外,父子两人同时转过身,背对着桌子,慕容钦湄说:“方才你说的你与他孪生兄弟的事,可不能让你娘知道,更不能让你堂姐知道,女人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

无砚轻轻点头,答应道:“嗯,我知道的。”

慕容钦湄轻轻一叹,又道:“清远的哥哥,一定还会再来拜访雁归岛,这事为父帮不了你,但慕容世家也是做生意的,以和为贵。”

无砚答道:“他如果来找我或阳清远,要是闹不和,由我一个人承担。”

慕容钦湄轻轻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随即转身走进屋里。阳清远也在此时走了上来,无砚忙问他:“清名给你发信了吗?”

阳清远轻轻摇头,如此便已经足够表明答案。

无砚便安心了,微微一笑,随即牵着他的手,往旁边走,边走边说:“我们成亲的事,想必已经传到了武林,他一定也知晓了。”

阳清远接话道:“我只希望他不要恨我,在慕容世家为婿一直是他的目标……”

无砚抓紧了他的手,回眸瞧了瞧他,大方道:“让清名恨我吧,是我选择了你,该由我承受他的恨。”

阳清远止步,单手将无砚揽进怀里,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我舍不得你受这个苦。”无砚大方浅笑,把脸颊贴上了阳清远的脸颊,另一只手紧紧环过了阳清远的后腰。

晴天之时,平京宫都里的一座殿宇内,一缕缕香雾自桌案上的一鼎金铜质莲花狮子形状的小熏香炉的镂空之处冉冉升起着,苏仲明坐在铺了锦缎软垫的长形的扶手靠背椅上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扶了扶额头,吩咐静候的宫娥:“把熏香炉拿下去吧,香得我头晕……”

宫娥立刻照办,小心端起熏香炉,放在托盘里,端着托盘退出了殿宇,过了一会儿,门扉再度打开,李旋步入殿中,走到苏仲明的面前,径直递上一封信函。

“什么人写给我的?”苏仲明好奇着,接过了信函,当即拆信。

“出大事了!”李旋轻描淡写道。

苏仲明还没瞧一眼信笺,只因这句话就抬头,吃惊道:“这什么情况?!”

李旋仍是轻描淡写:“信函里已经写明。”

苏仲明不由道:“你看过了?”忙低头看信,须臾就看完了,惊讶脱口:“死……死了这么多捕快?!怎么搞成这样!主谋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李旋接话道:“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主谋在暗,我们在明,这次主谋竟主动出手,阻挠调查,那个地方一定还有什么线索,而且对主谋很重要。”

苏仲明说:“郡王会的例会上,大家的疑问让我很在意,主谋为何要将干尸装在大缸子里?还要藏在那个山洞里?……只是怕我们发现?”

李旋轻轻坐在他的身侧,与他一起讨论:“根据衙门的回报,受害者的尸体没有发现被盗,也没有人口失踪的案件,干尸一定是那些失踪的凶手无疑了。”

苏仲明想了一想,忍不住纳闷:“你说主谋到底图什么?伪装成黄延的模样,从缇雾那里取得了制蛊之法,用蛊控制特定男子杀掉自己的血亲,然后将他们收集起来,最后做成干尸藏起来……这怎么好像重口味游戏。”

李旋接话:“所以我们一定要抓到这个变态,不论他是男是女。”

苏仲明一只手肘撑住扶手,又轻轻扶住额头:“说心里话,我宁愿主谋是冲着我一人来的,而不是青鸾城,更不是朝廷。”

李旋回眸,愣愕看着他,随即伸手,抚上他的左手手背,温柔道:“别说傻话……”

苏仲明继续说:“对我一人的恩怨,要比对一个组织的恩怨小太多。炎琰说,当年因为黄延与朱炎风的事,牺牲了整个思午筑数万条无辜性命……”

李旋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仲明忽然微笑,歪斜脑袋轻轻靠在李旋的肩头:“我不希望青鸾城再受到牵连。”

李旋将他的左手抓得很紧:“我会保护你,如果有那么一天……”

转眼之间,在一个死寂的山洞深处,由于是个极为昏暗的地方,分不清时辰,也分不清时日,一个戴着恶鬼面具之人立在高处,看似若有所思,没多久,便来了几个穿着斗篷之人,脸庞也被宽大的兜帽遮住。

斗篷人的到来,打扰了恶鬼面具之人的清静,恭敬地捧手道:“主人!”

恶鬼面具者,是沙哑的男子声音,径直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斗篷人答道:“吾等没有杀掉金陵阁那几个小子……”

恶鬼面具者高傲道:“区区几个金陵阁之人,竟然能令你们胆怯?本座到底是养了一群什么人?”冷冷的戾气直逼到眼前。

斗篷人立刻单膝跪下,解释道:“主人息怒!金陵阁亦有武艺非凡之辈,杀了吾兄弟三人!吾等怕身份败露,才早早收手,并非怕他们!”

恶鬼面具者问:“难道是那个闻人无极?”

斗篷人答道:“不是他!是祝云盏!”

恶鬼面具者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石壁间,犹如酆都万鬼齐哭,令人不寒而栗,随即他收敛了,只吩咐道:“回去静待下一步计划!”

斗篷人立刻起身,向他恭敬捧手,转身就离开了。

只剩下恶鬼面具者一人,不惧孤单,负手在背后,启唇喃喃自语,声音竟变成了女子的声音:“苏仲明,当你开始怀疑那个人之时,已经入了我所布下的棋局!我会将他设计成你一心要擒拿的幕后主使!如此,他才无法糟蹋我的孩儿!哼。”

顿了顿,恶鬼面具者回想起了往昔。

一家烟柳小筑的鸨子,尚存几分姿色,亦也很妙曼,一只短小精巧的烟杆斜插过妆花锦腰带里侧,对她说道:“恩公!今日又劳烦您接济了奴家与众姑娘,奴家过意不去啊。”

她答道:“你只让姑娘们卖艺卖笑,心肠可真是好,只是为了保住贞洁,就赚不到多少钱,若一直这样过苦日子,我实在看不下去。钱在我这里不是问题,你缺多少钱,可以大方和我说。”

那鸨子急忙磕头谢道:“恩公!您真是大好人!叫奴家如何报答您啊!”抬起头以后,继续说道:“奴家膝下只有一子,生得十分俊俏,但奴家不愿他接手这种生意,如果恩公不嫌弃,可许给恩公的千金!”

她问:“你孩儿如今在哪里读书?”

那鸨子答道:“他从小就想习武,奴家便让他去了平潮武厂。”

她说:“那我便让我的孩儿也去平潮武厂习武,如此才能顺水推舟。”

那鸨子感激道:“恩公肯收云盏做入赘女婿,奴家先替他谢谢恩公!”又磕头几回。

尽管那鸨子如今早已消逝在往昔里,尸骨化为了尘土,说好的亲事仍是未改。得知祝云盏正在调查这桩奇妙连环命案,恶鬼面具者没有半分慌张,只又平静地喃喃自语:“二娘果真是生了个厉害的小子,不枉我早年与她定下这门亲事!”

☆、第137章

清早,暖和的日辉透过窗子,铺照到窗子下方的地板,寝榻两侧的纱帐依旧笔直地垂着,寝榻上睡着两人,但黄延最早醒来,只侧身躺着,单手撑着鬓角附近,静静地瞧着还在安静沉睡的朱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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