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166)

没过多久,响起了许多美妙的声音,诸如寝榻轻轻摇曳的声响,伴随着阵阵流水之声,以及拍打柚子时的脆响,还交织着轻唉。

等到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以后,黄延枕着枕头,松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朱炎风看了看他,为他移开飘到脸庞上的发缕。

黄延抬起双臂,亲昵地扶住朱炎风的肩膀,问道:“你累不累?”

朱炎风奇道:“突然问我?”

黄延说:“今晚,我的要求有点多,只怕你累到腰疼。”

朱炎风直言:“确实有点累。”

黄延便立刻替朱炎风揉了揉后腰,朱炎风劝道:“你也别累坏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我去熄灯。”话落,朱炎风便径直下榻,就这样去熄灯。

黄延轻轻撑起上半身,特意撩起单侧纱帐,欣赏着朱炎风熄灯时的身影,看他拿着灭烛罩将多枝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灯的认真模样,忽然说:“留一盏吧。”

朱炎风回头看了黄延一眼,便听黄延说的,将灭烛罩放了回去,然后缓步回到寝榻,将薄薄衾禂也盖到黄延的上怀,回眸再看他一眼,落了一个轻吻在他的眉骨。

清早,雁归岛上——

阳清远独自穿过空气清新的山林,踩过径道上的树影,前往适合练剑的所在,当经过一个岔口,不巧与李旋迎面相遇,两人皆停下步伐。

李旋问道:“你也是出来练剑?”

阳清远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李旋又问:“有没有兴趣与我过几招?”

阳清远微愣,只是想到眼前之人曾是凭几招就将自己兄长刺成重伤的仇敌。

李旋好奇:“你不肯?”

阳清远淡淡一笑:“没有啊,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一处小竹林,皆拔出利刃,将剑鞘扔到一旁,阳清远要求道:“以前,你在这里刺伤了我哥哥,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样的招式,就用那时的招式与我过招吧!”

李旋听罢,尚在犹豫之间,但阳清远已经举剑刺了过来,令他连忙举剑与他激烈交锋起来,一招过后,他惊讶脱口:“你的招式……!”

阳清远勾起一侧唇角,淡淡笑道:“这是我哥哥的剑术,接招吧!”一边不断挥砍一边逼迫李旋退步,忽然问道:“你所拿的这把剑,可是长武剑?”

李旋竖起利刃,以侧刃挡下阳清远的剑尖,随即再度交锋,直言道:“你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阳清远不答,只用剑与李旋较真,利刃紧紧纠缠着他,逼得他不得不认真起来。昔日的那一剑再出!阳清远立时用兄长在那时出的招式迎接,交锋了好一会儿,只见李旋一剑刺向阳清远的胸口,甚是云速,阳清远无法避让,当机立断地竖起利刃挡下剑尖,被他的剑劲逼退到了壮而大的翠竹,脊背撞在翠竹上,利刃侧面压在了身前,令剑尖无法刺入,但阳清远却是用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利刃。

李旋见此,愣愣瞧了瞧阳清远一眼,随即抽出了剑中之剑,刺向阳清远的腹部,阳清远眼神敏捷,即刻抬起一只脚,用力踢掉了李旋手中的剑,李旋随之往后退步,在跌倒之前,幸而脚后跟往后一踩,稳住了身子。

阳清远松开食指与中指,令利刃坠落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只是这几招怎有可能令我哥哥受创!他理应也能避过……”

李旋说出实情:“因为当时并非是我一人对付他,我只是趁虚而入。”

阳清远忙问道:“还有谁对付我哥哥?”

☆、第115章

李旋亦说出实话:“当时我是个瞎子,只是听到了声音,似乎有青鸾城的人,慕容世家的大千金也在场,打斗的场面十分混乱,我是听到他逃跑的脚步声才趁虚而入,当时他似乎与我说过,他不想与我认真一战。但……我还是痛下了狠手。”

阳清远借机问道:“你为何要那样做?因为他是暮丰社的一份子,要抓苏仲明到暮丰社,你要保护自己的所爱?”

李旋答道:“不,那时候仲明已经安全了,我……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想要他偿还将我重创、害我失明之仇。”

阳清远不再多说,走到剑鞘遗落之处,捡起剑鞘,将剑放入鞘中,就往前走。李旋叫住他:“你知道了这一切,好像并不恨我?”

阳清远勾起了唇角,心里想说‘因为我哥哥还活着啊’,但只是回答:“虽然你是韶乐郡王,但你还没有能耐能令我恨你。”

一路往慕容山庄的方向走,阳清远思考兄长败落的真相。依李旋所言,兄长那时候并不想认真一战,所以失手被重创垂死,而不肯认真迎战的原因,恐怕只有‘为了给无砚与慕容世家的长辈留下好印象’,但这一举却做错了。

远处传来了练剑的声音,阳清远毫不犹豫地往那里走去,站在高处,看到无砚独自一人在下方练剑,身姿十分好看,令他赏心悦目。突然无砚抬头,停了下来,他便趁机会对无砚道:“这么早就起来练剑,你不觉得困?”

无砚答道:“还行,睡得还挺够。”亦问他道:“你似乎也是出来练剑?”

阳清远答:“已经练完了。”沿着长满青苔的石阶走下来,忽而问:“你要不要吃点儿茶点?”

无砚再练习一次,边练剑边答道:“今日不太想吃。”

阳清远补充:“是淅雨台式。”

无砚回头:“和我家的有什么不同?”

阳清远答:“大为不同!蜜糖少一些,奶味浓一些,椰丝多一点,半湿烘焙。”

无砚收起了招式,缓步跟上:“有什么馅?”

阳清远反问:“你想吃什么馅的?”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移动,慢慢走远,谈话声也慢慢由近变远。

黄延与朱炎风在宫都里小住了四日,过得十分惬意。至第五日的午后,一辆华贵的马车无须停车检查,径直通过层层关卡,入到了内宫,彼时,黄延在御花园之承虹苑散心,朱炎风在他的身边,两人只刚从琉璃观景楼台下来,便遇到一名宦官。

宦官恭敬地说道:“太上皇吩咐,请两位到朱振宫。”

黄延只道:“终于肯回来了吗。”

朱炎风笑了笑:“清闲了几日,终于有事情做了。”

两人便立刻随宦官前往朱振宫,很快便步入殿宇,那时候,苏仲明正坐在摇椅上歇脚,李旋坐在一旁摇扇子替苏仲明扇一扇凉风。苏仲明见他二人来到,便立直腰,问道:“听说你们有事找我?”

黄延直接开门见山:“我想看一看烟柳牌名的册子。”

苏仲明追问:“是烟柳征税录吗?”

黄延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苏仲明好奇:“这本册子,与查案有关?”

黄延坦白:“我只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一家叫‘极乐会’的。”说着,从腰间衣襟里掏出一只锦囊,打开锦囊,掏出一枚纸片,递了过去。

苏仲明展开纸片,轻声读出:“卿禽可安乎,不如游仙娥,春笑暖衾奴,极乐会极峰……”还回去之时,好奇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纸?”

黄延答道:“一户士族大户的家中。”

苏仲明更是好奇:“这首诗里如果真有烟柳牌名,你确定它与眼下的连环奇案有关?”

黄延直言:“尚不能确定,我只是去看一看。”

苏仲明诧异:“啊?你只是想去这纸上说的烟柳小筑看一看?”

黄延道;“随便查查又何妨?”

李旋插嘴,发表见解:“一枚纸片上,写着奇怪的诗词,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在搞不合法的拉客宣传,让他们顺便去查一查也没有什么不好。”

苏仲明无法反驳,只好道:“那我叫烟柳提举司祭酒带烟柳征税录过来吧。”

半个时辰以后,烟柳提举司的祭酒奉命前来,呈上了一个木盒子。苏仲明打开盖子,拿出了一尺那般厚的册子,共计二十八本,放在桌案上,回头对黄延说:“十二郡国各家大小烟柳小筑的牌名和交税记录都在这里了。”

朱炎风看着那二十八本册子,不禁微微垮下双肩:“想不到会有这么多,我至少要看它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了……”

黄延不屑地轻轻哼笑一声,只道:“由我来看就好,我今晚就能看完。”

苏仲明半信半疑:“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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