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裱(70)

“别休息了,赶紧起来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安保发现就遭了。”

“你他妈怎么不背?光让老子背。”

“我这不是腰有毛病吗?”

“我也四十多了好吗?你催个屁!”

舒青末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两个绑匪明显身体都不似当年,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地想要绑架他?

“就不能直接让他滚下去吗,妈的。”

其中一个男人抱怨了一句,还是重新背起了舒青末。

“动动你的脑子,要是撞死了怎么办?”

“这雇主真是破事多,断手就断手,还非要伪装成绑架。”

听到这里时,舒青末差点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想要断他的手?答案显而易见。

十多年前警方在调查时,舒家的王保姆曾说有人在菜市场询问过她舒家最受宠的孩子是谁,她回了一句三少爷。

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绑匪的目的是舒家最受宠的孩子,没有人想过那次绑架原本就是针对舒青末的有预谋的行为。

消失的记忆在这一刻瞬间回笼,舒青末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了小屋中两个男人离开前的对话。

“怎么弄,拿棍子打?”

“你也不能光打手吧,其他地方多打几下,这么小一小孩儿,把人打死了咋办?”

“那你说用什么?不都得打。”

“用脚踹试试,也好控制力度。”

两个男人对准舒青末的右手猛踩了几脚,接着又在他身上踹了几下,然后潇洒地离开了小屋。

舒青末因钻心的疼痛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警察找来的时候。

“干脆就在这儿把他左手打断算了,老子真是背不动了。”

“你没听雇主说要自然?你把人背到二十楼把他打一顿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刚才就说再等等,你非说现在就是动手的时机。”

这次这两人是来打断他左手的。

舒青末气得脖子上都凸起了青筋,但偏偏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他也不清楚这两个绑匪是不是没有算好迷药的用量,导致他提前清醒了过来。鉴于这两人压根没有事先做好具体的绑架计划,他觉得很有可能。

但他光是脑子醒过来有什么用呢?

眼看着离底楼越来越近,这两人只需要把他带到停车场,就能开车把他转移走。

舒青末心里焦急得不行,他渴望有人恰好在这时候能来消防通道,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

不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响彻楼道的凶猛犬吠……

明天完结,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56章 尾声(下)

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笼罩天空,黑色商务轿车在城市中穿行。

阎宗琅捏了捏手心里的手:“末末,怎么不说话?”

舒青末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太累了。”

在医院做全身检查时,警察接到报案赶来,给舒青末做了一下午的笔录。

他把他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警方,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方婉柔应该已经被传唤到了派出所。

两个绑匪中的胖男人被阿尔法咬烂了手臂,右手脱臼。如果不是阎宗琅及时叫住阿尔法,下一个被咬烂的地方就是他的喉咙。

至于另一个瘦男人,由于跑得太急,从楼梯上摔下去嗑到了后脑勺,导致颈椎骨折,面临着高位截瘫。

听警察说,这两个男人并非职业绑匪,而是四处流窜作案的小偷,所以他们的绑架手法并不专业。

放在十多年前,那时舒青末年纪还小,加上周边环境简单,两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绑走他。

然而现在,舒青末的身边随时都跟着保镖,他们不得不来拍卖会碰运气,结果却因没有计算好下楼用时,在楼道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被迟迟不见舒青末的阎宗琅发现了异样。

阎宗琅找到骆梓杭询问,骆梓杭说舒青末去了卫生间,然而卫生间里并没有发现舒青末的踪影。

接下来,阎宗琅找到大厦的安保部门查看监控录像,很快便看到了楼道里有两个可疑的男人。

“是我不好。”阎宗琅道,“我该早点发现你不见了。”

“没有。”舒青末道。其实阎宗琅来得已经很迅速了,如果两个绑匪把他带到了地下停车场,那才是为时已晚。

“从明天开始我单独给你安排一个保镖。”阎宗琅道。

舒青末摇了摇头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事的确让他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绑匪漏洞太多,恐怕他现在左手也已经遭殃。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舒青末的精神头好了许多。

阎宗琅果真说到做到,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贴身保镖,只不过是一位女性。

舒青末知道阎宗琅不喜欢有年轻男人围在他身边,所以自然明白他家先生的用意。他见这位女保镖和魁梧的赵保镖对打也完全不落下风,对她的职业素养很是放心。

又过了两天,方婉柔的律师联系到了舒青末,说方婉柔想争取刑事和解。

这是方婉柔最后仅剩的手段,如果舒青末同意给出谅解书,那她就能免于刑事诉讼。

“你打算去见她?”阎宗琅对舒青末的决定感到意外,“她不会真心道歉,看她装模作样的求饶也只是浪费时间。”

“不,我不是想看她求饶。”舒青末穿上西装外套,把领带递给阎宗琅,“我是有话要对她说。”

阎宗琅轻车熟路地帮舒青末打好领带,无奈道:“你明明学会了打领带,怎么还是要我给你打?”

舒青末懒洋洋地扑进阎宗琅怀里,环住他的腰,抬起脑袋看着他道:“先生,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

阎宗琅笑了笑,眼里的宠溺溢出了眼角。他揉了揉舒青末的脑袋道:“早去早回。”

舒青末道:“嗯。”

多日不见,方婉柔的满头黑发已经白了一半,素面朝天的脸上也出现了憔悴的神色。

不过铁窗里的她仍旧腰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迎上舒青末的视线。

“谢谢你来见我。”

方婉柔的语调比以往任何一次跟舒青末说话都要平缓,没有了寒冷的冰霜,只剩下一股沧桑。

舒青末没有表态,静静地等候方婉柔的下文。

“我知道你很恨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方婉柔道,“我只是想给你说说心里话。”

舒青末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方婉柔道:“我出生在特殊时期的高知家庭,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舒青末道:“你童年过得不好。”

“是,这也是我为什么非常在意名誉。”方婉柔道,“说起来你恐怕不信,我其实非常后悔嫁给舒国华。”

舒青末淡淡道:“是吗。”

“他背着我搞小师妹,还让她生下了你。”方婉柔道,“换位思考一下,我作为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

“是。”舒青末道,“我理解你不喜欢我。”

方婉柔松了一口气,又道:“每个人立场不同,我只是做了处于我的立场上应该做的事。我要维护舒家的名声,还要保护我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不得已伤害了你,对此我表示抱歉。”

舒青末没有接话。

“这些天我也思考了许多,是不是我太偏执所以才落得个今天这样的下场。”方婉柔道,“如果我们之间和平相处,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既能保住舒家的脸面,你也能得到你应得的东西。”

舒青末道:“确实。”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舒国华。”方婉柔道,“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处于你死我活的对立局面。”

听到这里,舒青末基本明白了方婉柔今天的和解策略——引导舒青末换位思考,把锅甩到舒国华头上。他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方婉柔道。

“你在我和我妈离开舒家之前,”舒青末道,“对她说了什么?”

方婉柔脸色一僵,道:“一些难听的话罢了,跟你说过的话差不多。”

“恐怕不是吧。”舒青末道,“你告诉我妈,舒国华对她没有感情,只是想赶走她。”

方婉柔显然是没料到舒青末对上一辈的事会这么了解,她道:“我只是告诉她事实而已,免得她执迷不悟。”

“那我真应该谢谢你。”舒青末道,“就是听了你的事实,所以她才发疯。”

上一篇:疯徒下一篇:天作之合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