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杰森选择了直面这个，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过去是什么不能提及的存在。
诚然，那个时候的他弱小无力，但有谁不是从弱小无力时成长起来的呢。就算是超人，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那样强大的。
正视自己曾经的弱小，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当然不是弱者。”黑面具肯定道，在意识到自己当爹无望后，他选择了曲线救国，“我曾经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继承人，可你的成长速度显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比起继承人，也许你更适合当我的朋友，我们志同道合，不是吗？”黑面具话中的这个朋友，也可以理解为合作伙伴。
“志同道合，你在开什么玩笑？”杰森看不出他们有哪里志同道合来。
“别急着否认，我可以像你证明这一点。”
“这没有意义，罗曼，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这场谈话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杰森自嘲道，“我看不出我们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就像是当初我不会成为你的继承人一样。”
被黑面具弄得有些混乱的杰森，也没了找对方算账的心情，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然而还不等他迈动脚步，黑面具的话让他停了下来，“我不可以，难道蝙蝠侠可以吗？”
杰森倏地转过身看向了黑面具，“这与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黑面具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愤怒的情绪，“当初，是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你！”
杰森反驳道：“哪怕没有他，我也不会留在你的身边。”
黑面具看着不远处杰森，他不由回忆起了当初对方尚且年幼时的样子。
“你从小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没有依据的自信，叫做自负，只会让人感到讨厌，可是杰森的自信却不一样。
明明当时的他一无所有，可是他看上去却非常自信自己未来不会一直一无所有的，这种想法放到别处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在哥谭的犯罪巷，这却是一种堪称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与其说这是自信，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对未来的希冀。
可以说在很小的时候，杰森就展露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但有的时候，自信与实力是不挂钩的。就像是当初蝙蝠侠评价的那样，杰森过于自信了。
“你好好想一想，当初如果没有蝙蝠侠，你真的可以离开吗？”
杰森很想说自己可以，但实事求是的讲，那个时候的他除了有一把/枪，以及射/击天赋高外，并没有别的倚仗。而想要靠着一把/枪离开黑面具，对当时的杰森而言，可以说的上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面对黑面具的话，杰森沉默了。
“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走，我会让你愿意留下的。”不管这个愿意是出于真心，还是被逼无奈。在黑面具看来，改变一个孩子，可比改变现在的杰森容易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他当时真的强行将杰森留下了，早就已经拥有了“信仰”的杰森，也是绝对不会被他改变的。
“蝙蝠侠他带走了你，可是他真的有对你好吗？”
尽管杰森现在和布鲁斯处于一种近乎分道扬镳的状态，但是他不会因此否认过去，也不会放任黑面具抹黑对方。
所以杰森说：“他对我很好。”
“他如果真的对你好，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黑面具看上去简直痛心极了，“他带走了你，然后又抛弃了你……”
“不。”杰森否认道，“是我抛弃了他。”
这其中，有多少的自尊心作祟，又有多少的自欺欺人，杰森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面具也没有纠结于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他继续专心致志的挖着墙角，“你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和我才是。”
“抢你地盘的一路人吗？”杰森讽刺道。
“事实上，你不用去抢的。”黑面具说，“只要你来我这里，它们也会是你的。”
“但如果我抢下来了，它们就只是我的，而不是也是。”
“你做不到的，杰森。”黑面具此时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预言家，或者说神棍，“这座城市，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疯子，他们本可以走的更远。可是他们却都执着的追在蝙蝠侠的身后，他们所做的一切，仿佛就是为了打倒蝙蝠侠。只有我，一直在专心致志的攫取权力，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切。杰森，你对蝙蝠侠的在意，会毁了你，让你一事无成。”
“执着于蝙蝠侠的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抢走我的一切。”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罗曼，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杰森怒骂道，“谁tmd告诉你，我在意蝙蝠侠了？！”
黑面具：“你在不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的，我清楚极了。”杰森将自己的/枪/拔出来指向了黑面具，“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会死在这里。”
“你不会的，杰森。”黑面具看上去笃定极了，可哥谭的人，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会不会的身上。
几乎在杰森拔/枪的那一刻，数十个红点就出现在了杰森的致命部位，那是狙/击/枪/瞄/准带来的。
“你觉得是他们更快一点，还是我更快一点呢？”
“我说了，你不会的。”
杰森确实没有开/枪，但是他一拳打到了黑面具的脸上。
几乎是在杰森出手的那一刻，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也开/枪了。
这次从乐高世界回来后，杰森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此刻他的装备比起之前来，可以算的上是鸟枪换炮了。
所以近乎毫发无伤的躲过了这一波射/击之后，趁着他们顾忌着黑面具的存在不敢轻易开/枪，杰森迅速离开了。
第126章
在离开之前, 杰森对黑面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认真点吧，罗曼，我只会是你的敌人和对手。”至于继承人或者说朋友, 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们两个接下来的动作，也确实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黑面具并没有因为抢自己地盘的那个人是杰森，就选择放水, 他相信杰森也不需要这个。能够在被拒绝之后，再三向对方发出邀请, 已经是黑面具对杰森最大的偏爱了。
诚然，他过去确实曾经想过要让杰森当自己的继承人, 以后继承自己的一切。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是自愿给的, 而不是被抢走的。如果有谁想要从他手底下抢东西, 哪怕那个人是杰森, 他也不会将一切拱手相让的。
在哥谭黑道称王的路上, 黑面具遇到过数不清的对手, 但是他仍然一路赢到了最后。
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凭借的可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黑面具与红头罩之间的争斗, 愈演愈烈, 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都因此震动了起来。而这一切, 自然不会被蝙蝠侠忽略。
布鲁斯从杰森的一些举动中, 察觉到了对方的打算。
收服黑帮, 然后管束他们，这确实是杰森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而根据结果来看，虽然其中不乏阳奉阴违之人, 但红头罩管辖的地区，确实少了不少针对弱小无辜者，尤其是那些未成年人和女性的犯罪。
这代表着杰森的成功吗？
布鲁斯并不认为这算得上是一种成功，哪怕是，也只是一时的。
杰森太着急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尽管现在他收服的那些人在他的威慑下，遵守了他定下的规矩，但是他们的心中并没有真的接受，也并不认同。
强大带来的暂时稳定，也会被更强大的摧毁。
甚至也许不需要更强大的人出现，当那些人发现这样做会让他们的利益锐减之后，他们不会再继续遵从下去了。
利益，是一种能够让人忘却生死、铤而走险的存在。
到那个时候，杰森要怎么做呢？
为他们寻找更大的利益吗，可这往往代表着更大的罪恶，那些人可不会愿意洗白去做什么普通人。
也许杰森可以杀上几个人，再次强行威慑他们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故态萌发，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在布鲁斯看来，如果杰森真的希望借助自己现在的办法实现自己的想法。那么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扩张多大的地盘，而是寻找真正志同道合的人，或者去培养狂热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