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约定要结婚的那种？”
John打了个寒噤。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姐姐刚才话里的意思，睁开眼睛。“这从何说起？你说你知道我们是一对儿这是什么意思？Harry，不到两分钟之前你还想把同事介绍给我。”
“John，我很抱歉，可这事一直都在那里明摆着。我是说，我本来也不相信，因为从你看着Clara的样子……但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们俩在一起的样子，我就知道别人为什么会那么想了，”她有点紧张不安地回答。
“什么？”John难以置信，他倒吸了一口气。
“你在我家里住了几个月，John。我可没瞎。他为了保护你装死，而他一回来你就离开了妻子。你们当然是一对儿了。”
“你从来没有说起过。”
她为什么没说？她应该要说吗？为什么他总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醒悟过来，会自己跑来告诉我。这么说你们订婚了？太好了，John。我喜欢他。”
从她的声音里，他听得出她是由衷地为这件事高兴。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此时此刻John觉得自己很卑鄙。
“那你跟他去忙吧。我以后再打给你。”
“好的，谢谢。”
Harry呵呵笑着说：“再见，跟他说我爱他。”
“我会的。再见。”
“我的亲姐姐相信了。我.的.亲.姐.姐，”John挂掉电话后说，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Sherlock紧紧地注视着John，耸耸肩。“是嘛，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John。”
“她要我转告你，她爱你。”
“呃，非常好。”Sherlock扮了个鬼脸，仍在把玩着手机。
“全都搞定。众人皆知，个个皆大欢喜。”John感到非常惊讶，只用了一天的功夫，而且人人都深信不疑。
“妙极了。我们之间的真实情况只会让他们觉得枯燥乏味。”Sherlock说话时的语气说明他也松了一口气。
John皱起眉头看着他。“你要知道，就因为你对订婚这件事无动于衷，才让我觉得受到了羞辱。”
“你才没有这种感觉呢。你是John，你了解我。而且我在提议订婚前就把目的跟你说明白了。”他反驳道。
换句话说，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关怀。
“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气死的。”John重重地叹口气后大声地说。
“我想不太可能会有这一天，John。”
John决定换个话题。“要茶吗？”
“好的，谢谢。”
John走进厨房，倒了两杯茶回到起居室。他把Sherlock的杯子放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平常坐的沙发上坐下来。这确实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为艰难的一天，他很想从无聊的电视节目里找个中意的看上一会儿，过一个安静的晚上。
“接下来该排练了，John。你喜欢在哪里排练？沙发上？”
排练？
“你不能真当回事。今天才星期二，你不是当真的吧？喔，上帝……”
“John，你干什么老这么说？”Sherlock生气地说。
“那我们要排练什么？”他并不想知道。
我干嘛要去问？愚蠢透顶！
“在一起，”Sherlock说。
“我们一直都……算了。”Sherlock在他身边坐下，John满腹狐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Sherlock突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用力之大，差不多快要把他的手给捏碎了。
“你不打算把我的手弄断吧，”过了片刻John说。
“呃，说得对，对不起。”Sherlock仍然凝视着他。
“我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件事不是这么做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John？我告诉过你我毫无经验。”听上去Sherlock颇为局促不安。
很明显，并非只有John一个人需要排练。那他以前和Victor在一起时做过什么呢？因为Sherlock让自己跳过了好几个阶段，从朋友直接变成了未婚夫夫，就象现在这样。
“那好，我们两个需要排练。这样很好。”
“为什么？”Sherlock问。
“这就说明我不是这里唯一的傻瓜。”
“好吧。”
John拿起Sherlock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心里还是对整件事情觉得别扭。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亲热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透着古怪。“就是这样，和我一起看看电视看看书。要做得自然，就好象是我们的第二天性。不要老是去注意它。”
“OK。好的。”Sherlock让他来带着自己。这可能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无意间，John一直用拇指抚摸着Sherlock的手。
“感觉如何？”过了一会儿，Sherlock突然换了个姿式，John就问他。在John自己的心里，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去多想的话，这感觉出奇的……美好。
“这感觉，不错，能让人放松。”这事儿可不常见，因为他的大脑跟快要上天的火箭差不了多少。
“真的吗？”
“已经放到我的思维宫殿里，作为数据保存起来。”Sherlock回答。
当然。他不能把他的大脑关机。
“没有删除？”John逗他。
Sherlock扬起一根眉毛。“我从来不删除你的数据，John。实际上我还得在宫殿里给你换个地方。”
John吃了一惊。“换地方？在你的宫殿里？”
“是的，很显然你原来的房间已经不够用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
“我在你的宫殿里有一个房间？”
“是的，实际上你占据了很大一块空间。我们总是在一起。”
“你从来不删除有关我的数据？”John惊奇地问道。
Sherlock凝视着他。“我为什么要删除？”
“你删除了太阳系。”
“我只删除不重要的东西，John。我的工作很重要，而你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这是能从他这里获得的最接近于称赞的评价了。
“我占了多大的空间？”John好奇地问。
“实际上占了整整一个侧楼。”Sherlock回答。
一座宫殿当然会有几个侧楼。
“我在你的宫殿里占了一个侧楼。”与其说John是在跟Sherlock说话，倒不如说他是在把这句话说给他自己听。
“是的，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传出去，别人要说闲话的，”Sherlock变得嘻皮笑脸，对John眨了眨眼睛。
“如果别人问起来，你跟他们说，之所以保留我的数据，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因为我是你工作的一部分，那才真的叫好笑了。”John站起来，把杯子放回厨房。“我太累了，做你的未婚夫真让人精疲力尽。”
“喔，我自有判断。不用担心，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Sherlock很淘气地咧嘴一笑。
“晚安，Sherlock。”
John向卧室走去，可走到门口他呆住了。
“Sherlock，你的床单怎么在我的卧室里？”他怒火中烧，冲着楼下吼道。不要忘了他是你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他本来会死掉，留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刺儿头，但仍然是个好人。
“是我们的卧室。”
John发出一声惊呼。Sherlock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喔，不行。我不会让你睡在我的卧室里。事情是有限度的。”John大声地说。
“我们是订过婚的情侣，应该睡在一起。”Sherlock面不改色地说。
John瞪了他一眼。“我们很保守，结婚以前不会同睡一间房。”
“大家认为我们早就不是同睡一间房这么简单了，John。”Sherlock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喔我的上帝。”
“我们在奥德肖特也要同睡一张床，最好现在就习惯起来。可以睡我的床，不过我觉得你的床更……温馨，我想别人用的是这个词儿吧。”Sherlock坏笑着。
John拧着个脸说：“只希望你不要打呼。”
第五章第一次婚姻咨询
John正在等待室里，等着本周第一次的咨询。他望着窗外，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
似乎今天的咨询辅导还不够让人糟心似的，一早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Sherlock的臂弯里。很明显，该咨询侦探就算睡着了占有欲仍然非常强烈。一开始John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为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周遭弥漫着一股与平时迥异的气息，而且份外温暖。慢慢地他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睁开眼睛，发现Sherlock用双臂搂着自己，还把一条腿搁在他身上。侦探睡得很沉，这倒是难得一见。Sherlock睡着时看上去还蛮……可爱，敏感而又单纯。这种表情只有John才得以一见，而且要等侦探在沙发上睡着时才能偶尔见到。John还发现他没有单独拉条毯子盖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