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实证明,我们俩这辈子是命中注定的。”
当年少的你踏进对门与年幼的我第一次相见起,那根名为缘分的红线就已经把我们拴在了一起。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发生了多少事,都始终会将我们带到彼此的面前。
“果然在这里。”慕晚晝在左厢房书架的黄花梨盒子里找到了自己的户口纸,正当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清澄的时候,压在一叠宣纸下的一个红色小角引起了她的注意。
涂有金粉的红色绢布上用儒雅清秀的小楷书写着:
从兹结缔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儿先盟,谨订此约。
“找到了吗?”沈清澄自个儿将整座宅子溜达的差不多,便回到左厢房去找慕晚晝,结果只见爱人眼眶发红:“怎么了?”
慕晚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悲戚:“我翻到了……我爸给我写的婚书。”
长辈给晚辈写婚书是临安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不仅代表了对这段感情的认可,也代表了全家人的祝福。所以当初在沈家三子的婚礼上,纪不言和纪不染也各自收到了一份婚书。
“那下午我们去见见伯父伯母吧。”沈清澄走向前把慕晚晝圈在了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正好,我也想问问他们,现在的我是否有资格把名字落在你的身旁。”
其实这些年,沈清澄都有在清明、冬至两个时节回来给慕家两老扫墓,也算是替远在他国的慕晚晝尽一份孝心。所以当慕晚晝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父母的墓地时,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伯父伯母,好久不见了。”沈清澄蹲下身,用沾了水的棉布拭去了墓碑上沾着的灰尘:“这一回,我可是有把晚晝带来。”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慕晚晝向父母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一切,有治病时的煎熬,也有初次登上剧团舞台的喜悦,甚至连发现哪一家餐厅的菜品好吃也都详尽地说了出来。
沈清澄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算是填补了自己没有相伴在身边的空白。
“对了爸妈,还有一件事。”慕晚晝牵起沈清澄的手:“这是我的爱人沈清澄,你们应该不陌生吧,我会把她的名字写在你们留给我的婚书上。”
沈清澄嗔了她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强势,也不问问伯父伯母同不同意?”
“爸妈同意了啊。”慕晚晝的眉眼里带上了笑意:“是风告诉我的。”
微风掠过耳畔,沈清澄似乎听到了来自两位长辈的回答。她收起刚才打趣慕晚晝的轻佻,郑重道:“谢谢伯父伯母,也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晚晝和星星的。”
慕晚晝似有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还不改口吗?”
接收到信号的沈清澄当下就改了过来:“谢谢爸,也谢谢妈。”
离开了父母的墓前,沈清澄又带着慕晚晝去见了姥爷和姥姥,告诉他们自己终于娶到了对门的慕家千金,也希望他们能庇佑自己和慕晚晝往后余生一切顺遂。
“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沈清澄在门口买了一束花,然后带着慕晚晝穿过小径,来到了另一片墓地。
大抵是刚开发的原因,所竖着的墓碑寥寥无几,两人穿过草坪最后停在了临河边的一座墓前。大理石碑上没有照片,没有出生和故去的年月,仅刻着十二个字。
胞妹慕夜之墓。
胞姐慕晚晝立。
“我想她值得这个归宿。”沈清澄承认她对于“慕夜”的是存有愧疚的。当年,她默许“慕夜”替慕晚晝承担所有的痛苦,后来也是她为“慕夜”圆了梦,又亲手打碎。
慕晚晝一把抱住了沈清澄,爱人的细腻心思和举动让她的眼泪最终没能止住:“阿澄,谢谢你。”
该发泄的情绪都发泄完了,沈清澄和慕晚晝便离开了墓园回到镇上。本来打算在酒肆喝一杯,但想着两人的酒量一般,万一喝多了上了头条那影响可不太好,所以决定打壶酒回家再举杯相庆。
“果然还是临安的酒最合我的胃口。”沈清澄轻抿一口,绵软醇郁的味道让她欲罢不能。
慕晚晝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先吃点东西垫一下再喝吧,还有回去千万别说漏嘴了。”
沈清澄的身体虽说经过调养比之前好了不少,但酒这一物还是在黑名单里。如若被纪不言知道她偷摸着喝了酒,怕是又要给抓去医院住上一段日子了:“放心,我不会说的。”
月上中天,美人在怀。
沈清澄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尽,但又觉得没过瘾。她醉眼朦胧地看着与她碰完杯的慕晚晝,舔了舔唇角:“晚晝,让我尝尝甜不甜……”
“唔!”
不等慕晚晝反应,探入城池的舌尖已经卷走了她刚饮下的那口酒。
一切水到渠成,又炽热难耐。
醉酒动情,闹了一宿的后果就是两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当然还是被电话给吵醒的。
“姑奶奶,我的慕总啊!您老现在在哪里?”程斐然急得快跳脚了,眼看就要开始走红毯了,慕晚晝居然还没出现。
头疼欲裂的慕晚晝完全没有领会到程斐然在说什么:“我在临安,怎么了?”
“临……临安?”程斐然想起来了,前几天她有跟自己说过要回去一趟:“你不会还没回来吧?!”
“是啊。”慕晚晝按了按太阳穴,才得缓解头疼的症状。
程斐然无言以对,想在只想找堵墙撞一撞:“今晚是金翼的颁奖典礼,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金翼、颁奖……
这两个关键词一出来,慕晚晝整个人就清醒了:“我还真给忘……”
“慕晚晝!!!!!”程斐然本想大声斥责慕晚晝,但碍于周围有媒体,只能压低声音:“你赶紧给我回来!”
临安离京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慕晚晝要是赶一赶应该还是能赶上最后的颁奖。
慕晚晝看着在自己怀里仍旧迷迷糊糊的沈清澄,心头一软:“我可能赶不回来。”
程斐然深知现在就算发火也是无济于事:“那请问我的慕总,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要不,你去桃源庄接一下星星?”
意料之中,慕晚晝凭借“方破晓”这个角色蝉联了金翼最佳女主角。
意料之外,上台领奖的又是慕星辰。
以至于很多年后,当慕星辰上台为自己领取最佳新人奖时,用了“老人”一词来调侃自己并非是金翼新人。
那粉丝们和在场的嘉宾都要问了,慕晚晝究竟去了哪里,居然会缺席这么重要的颁奖典礼。不负众望,第二天当事人就发了一条微博。
慕晚晝V:终于找到了户口纸。以后,就请慕太太多多指教。@沈清澄-QC【结婚证】【婚书】
“阿澄,你为什么总喜欢爬这棵老槐树?”在准备离开临安前,慕晚晝终于把这个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给问出了口。
沈清澄搬来了院角的□□:“想知道答案,不如自己爬上去看一看?”
慕晚晝虽不知道沈清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还是为了求证答案而爬上了□□。入眼的不是远处的凤岐山也不是整个宁静祥和临安镇,而是她家的院子。
“晚晝,老槐树上最美的风景,是你。”
我们结婚了
结婚证一领,人生大事的一半进度条就算是完成了,接下去的一半自然就是婚礼。
请帖、宾客名单、婚礼会场等等一系列的筹备占据了慕晚晝近期全部的时间。就连在公司开例会的时候也不例外,说着说着近期项目,就会接上一句请帖是选压纹纸还是珠光纸。惹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当然更不敢说出自己的看法了,因为到最后都会被慕晚晝一票否决。
相比之下,沈清澄倒是空闲了不少。借着准备婚礼以及养身的由头,又把盛达扔还给了沈时煦,只是偶尔需要参加股东会决议的时候才会去公司露个面。
“不得不说,晚晝的心意是好的,但是这设计图……”纪不染思考再三还是把“惨不忍睹”四个字给咽了回去。
沈清澄本来有自己设计婚纱的打算,但慕晚晝说要一手包办,她也就没再上过心。结果倒是纪不染带着画稿找上门了:“那你觉得是心意重要,还是图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