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开怼,可不可以不要牵扯我?”沈清澄只想举双手投降。但凡沈、纪两家凑一对的,就没有不互怼的。这一点在她爸妈那儿就体现的很明显,不过现在的老沈已经是被训得服服帖帖了。而早些进屋的沈时煦和纪不染也很好得继承了这一“传统美德”。
“还有……再叫我四十我就跟你急!”沈清澄气鼓鼓道,这不仅礼物没收到,还被纪不言给戳了“痛处”。
“好啦。”和小时候一样,纪不言哄好沈清只需要一根棒棒糖就能搞定,不过今天这口味居然是柠檬味的。
沈时煦眨眨眼:“合着半天,你就送棒棒糖给你妹妹和妹媳?”
纪不言的礼物比起钱和首饰来更为实在:“如今幺儿爱□□业双丰收,晚晝那里也有老二家的资源,哥哥我就送你们……”剩下的那句话自是靠近沈清澄耳边的低语。
沈清澄目露惊喜:“不言哥说的是真的?”
纪不言没再多语,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你们搁这儿打什么哑谜呢?”沈时煦不解,还想再继续追问就被纪不言连拖带拽地给拉走了。
慕晚晝同样满腹疑惑:“不言哥和你说什么了?还有为什么说钱是你的?四十又是什么不能说的称呼?”
这一连三问,沈清澄也只能如实招来后两项。
“我爸弃商从文把盛达扔给了我。我不想要,又扔给了我大哥。”
“若我随母亲姓,就名不惑。《论语》云四十而不惑,所以我在纪家有个昵称叫四十。”
至于第一问的答案,她想留着给慕晚晝一个惊喜。
见识过同辈们的大手笔和“相亲相爱”,在面对长辈们的阔绰和青睐有加时,慕晚晝已然能够适应了。
“所以,今天到底是你的生日还是我的?”慕晚晝在沈清澄的卧室里替她整理着礼物,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的礼物盒多数都是她和慕星辰的。
沈清澄把慕晚晝轻轻地拥入怀中:“沈太太,我们还分彼此吗?”
“阿澄……”慕晚晝顺势依偎在沈清澄的肩头,暖意从心底泛起。她的慕太太哪里是给了自己一个家,分明是整个世界。
“哎呦,我天!”沈时照单手捂眼站在房间门口,难怪哥几个非要划拳输的那个上楼去喊沈清澄,原来是早猜到会被喂狗粮:“到点打牌了。还剩一桌三缺一,你们出个人呗。”
“要试试吗?”沈清澄的牌技一般,回回都是掏钱的那个。何况打牌也是联络感情的方式之一,所以她想让慕晚晝多多参与:“别有负担,输了算我的。”
面对沈清澄暴发般的户口吻,慕晚晝挑了挑眉:“不怕都被我败光了?”
沈清澄久未动用过老本行了,但她也看得出慕晚晝的财运没那么差:“亲爱的,你要是今天能输掉三哥的红包,晚上我就悉听尊便。”
“好。”慕晚晝一口应下。等到她在牌桌上一捉三的时候,她才回味过来沈清澄藏在话里的陷阱。
晚宴开始后,平日里那些场面上的大人物,在家里闹腾起来居然也都是没有半点架子。慕晚晝本来还挺讶异这样的家庭氛围,可一想到在沈清澄身上所见所感的温暖、包容还有随性,便于心了然。
“晚晝不喝一杯吗?”左舒凡端着两杯酒走到慕晚晝身边,和她并排而立着看着院子里又打起雪仗来的一群“大小孩”。
“阿澄今天被灌了不少,我要是喝多了,晚上怕是要星星照顾我俩了。”深知自己和爱人酒量的慕晚晝虽这么说着,可还是从左舒凡的手里接过酒杯:“二嫂请我喝这一杯,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通透。”左舒凡手持酒杯徐徐晃之,甘醇馥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我和阿熙打算拍《无罪》,女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
“意外是指?”《无罪》本就是慕晚晝心中最想要参演的小说。可她不太确信,自己的所想是否与左舒凡口中的意外一致。
左舒凡轻吮浅尝,层次丰满又紧凑的味感显出了果香的新鲜甜美,让人欲罢不能:“幺儿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
分歧
转眼年关将近,新昼已然开启了半工作半休假的模式。为了契合节日气氛,大门门檐和亭台楼榭上挂满了红灯笼。司律每回在公司待到晚上离去时,黝黑的环境里泛着红艳艳的光,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为了这事,她也没少找过程斐然,结果人直接回了一句:“谁让你们公司整得像是江南园林,挂灯笼总比弄一溜彩灯要来的契合吧。”于是,能言善辩的司律节节败退,只好认命。反正多看看就习惯了。
“《入世》上映还有一周,相关外务活动由斐然主抓。宣传部辛苦下,假期里安排好官博的运营,确保24小时不离人。”
“关于周维宇的签约合同,请法务部尽快把细节问题处理好。星垣那里,我到时候亲自跑一趟。”
“之瑶这边除了京江卫视的联欢晚会外,再增加一个假期直播的任务吧。最好和美食相关,为年后的那部剧做个预热。”
生日会过后,各方对于尹之瑶的邀约接连不断。楚辞若不慌不忙的,在保证尹之瑶的课业不受影响下,只安排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常驻以及一部现代剧的试镜。小后生也是给力,用一碗番茄鸡蛋手擀面就让导演当场敲定下了女主。
“我没问题。”尹之瑶比了个OK:“年初一正好家里要包饺子,就直播这个吧。”
司律合起文件夹:“各位还有什么计划设想要在会上通气的吗?”趁着年前的最后一次例会,把所有事项都提前安排好,这样放起假来才能够安心。
“司总,我想在年后启动《无罪》的拍摄。”
左舒凡的话让偌大的会议室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司律的眼神下意识地落到了身后侧。本在旁听会议的沈清澄停下了翻阅杂志的动作,她抬眸看向左舒凡,目光里是少有的深邃。《无罪》若要影视化,编导无疑是沈时熙与左舒凡。至于女主……在她开口的那一刻,沈清澄就于心有了答案。
“主演是谁?”
“暮光是顾如溪……”左舒凡面对沈清澄的审视,虽感压力,但仍是没有丝毫犹豫:“破晓是晚晝。”
厚重的杂志被扔到茶几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旁的水杯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险些掀翻至地。
“我反对。散会。”
沈清澄脸色阴沉的离开了会议室,慕晚晝起身赶忙追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把铁质楼梯踩得哐哐作响,吓得大厅里还未休假的员工躲在自己的工位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为什么反对?”之前左舒凡就给慕晚晝打过预防针,说沈清澄不会同意。而她也多少猜测到了是何原因:“就因为方破晓是……”
“是!”沈清澄停下脚步,却未转过身来:“你既然心里清楚,就不该向二嫂提议。”
左舒凡手里好本子云云,随便找上一本以沈时熙的专业能力都能拍出不俗的影片。可这一上来就要开启“最难副本”《无罪》,除非慕晚晝自荐,否则以她和沈清澄的关系而言,沈时熙并不会冒这个险。
“有好的作品和机遇摆在我的面前,我为什么要放弃?”慕晚晝向上跨了一步想要拉住沈清澄,却被她挣脱开来:“沈清澄,我是个演员。”
我是个演员。
这五个字落在沈清澄的耳边却是深深地砸进了心里。年少时生根发芽的梦,让慕晚晝倾注了所有的热爱和努力。她有天赋,可更多的是脚踏实地。星光熠熠的背后是沈清澄都无法窥得完整的辛酸和苦楚。所以,她给了慕晚晝一个新昼,是想让她可以顺顺利利地实现演员梦,去参演每一部钟爱的作品。可不曾想,自己的心意居然有一天会成为绊脚石。
“晚晝,你也是我的爱人。”沈清澄理解,但她不能认同。抛开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不谈,她们之间更深层次的关系就注定了沈清澄不会应允慕晚晝。
话至此处,慕晚晝知道她与沈清澄已因《无罪》而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沈清澄没有再应慕晚晝,径直上了楼。慕晚晝望着她的背影,无力由心滋生。最爱她的人为她打造的究竟是锦绣前程,还是困住金丝雀的牢笼。
“你一个我一个?”程斐然和司律自然是散了会之后在大厅里目睹了这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