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番外(491)

然后……然后这寄予了纪氏厚望、一度私下里跟他们讨价还价无数次、也被反复确认与云风篁仇深似海的晁氏女、戚氏妇,被带上殿后,一番行礼毕,该哭诉贤妃娘娘与谢氏对她还有她丈夫的戕害时,当场翻脸无情的,改成了,哭诉纪氏对她娘家夫家以及诸多北地大族的迫害。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几次三番谋害她的丈夫戚九麓:“拙夫虽然早年在家中主持下与谢氏女定亲,但那都是年岁尚且幼小还不懂事的时候的事情了。两家解除婚约后,虽然情分上淡却了些,可毕竟事出有因又同在桑梓,且上两代的联姻还在,又能有什么恩怨,到了要下毒手的地步?”

“至于说拙夫与贤妃娘娘之间,那本来就是清清白白,三年前就没了瓜葛!”

“贤妃娘娘入宫的消息传到北地时,民妇的娘家夫家,还都送了贺礼去谢氏。而拙夫去岁迎娶民妇,如今膝下已然有女,后宅还有数名美妾,都是好颜色,正当桃李。若无这场飞来横祸,想必转眼间就能儿女双全!”

“谢氏子弟至今见了拙夫还会称一声‘世兄’,却哪里会需要为了贤妃娘娘,伏杀拙夫?!”

“这都是纪氏所为!!!”

晁氏前头给云风篁还有谢氏开脱的时候,纪氏一派的人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呵斥,听到这话再也忍无可忍:“贱婢安敢如此!!!此事与纪氏有何关系?!”

同样是以卑告尊,晁静幽可比纪太后带进绵福宫同云风篁对质的那仨强多了。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对手,可是从甫入宫就让无数尊贵人灰头土脸的云风篁。

虽然她在云风篁手里也基本上没赢过,可被咄咄逼人的对待的次数,真的多到已经麻木。

她毫不畏惧的驳回去:“纪氏意图谋害贤妃娘娘,且利用谢氏挑起北地纷争,故此谋害拙夫,逼迫妾身与妾身娘家夫家同一口供,前来帝京敲登闻鼓,诬告以上!妾身合家原本都无意行这等颠倒黑白的举动,无奈纪氏凶焰滔滔,妾身出身的晁氏与夫家戚氏,都非高门望族,无力抵挡,只能假意屈从!”

“今日侥幸得见天颜,自然是要说出真相来,请陛下明察秋毫,救民妇这等小民于水火——敢问这位大人,若是您处在民妇一家的位子上,却该如何做?!”

那呵斥的官员怒声说道:“你敲登闻鼓那日可不是这么说……”

话没讲完觉得有点不对,但已经被晁静幽冷笑着讽道:“那日敲了登闻鼓之后,民妇被带入宫中询问仔细,旋即又被叮嘱不许透露丝毫细节。这两日民妇谨言慎行,哪怕是自幼看着民妇长大的乳母,都未曾告诉只字片语。想必宫禁之中伺候的宫人们,只有比民妇更谨慎的。”

“却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从何得知,民妇当日所言,与今日不同?”

不给那官员辩解的机会,淳嘉已经命甲士将人架出去,以“窥探宫闱”的罪名责问了。

纪氏一派诸人心都在往下沉,不只是为了刚刚被拖出去的官员,也不只是为了晁静幽的突兀倒戈,更是为了——他们压根没想到晁静幽会倒戈!

更不明白淳嘉什么时候留的这一手?

须知道彻查云风篁的跟脚的话,谁都知道她跟晁氏静幽是从小斗到大,双方都对戚九麓情根深系,无奈戚九麓专心云风篁,对晁静幽从前只是冷淡,以及为了哄云风篁高兴的排斥疏远。

自从被家里压着娶她为妻后,态度急转直下,简直拿她当生死仇人一样!

站在晁静幽的立场,怎么想她对云风篁都是深以为恨,对戚九麓呢合该是爱恨交织。

这种情况下,纪氏伸出橄榄枝,许诺会铲除云风篁以及谢氏,让一直被云风篁打压作践的晁静幽有着翻身的机会不说,更会助其增添声势,为家族所重,也使得戚九麓再不敢慢待于她……如此难道不是应该理所当然的收获这女子的感激与努力么?!

结果晁静幽眼都不眨的卖了纪氏算什么事?

以邺国公为首的纪氏诸人这一瞬间产生了跟云风篁早先在淳嘉面前同样的那种惶恐:他什么时候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了多少?他还会做什么?他……他他他是不是早就都看在眼里,只是按捺不发?

接下来的事情他是不是也都心里有数,就等着当场揭穿???

那咱们的安排,还有用么???

便是邺国公这等经历四朝的老臣,这一刻心境都有着片刻的激烈的波动。

“邺国公。”纪氏一时间无言,但帝座上的淳嘉却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开口点名,“晁氏所言,尔可要自辩?”

第77章 时间

邺国公勉力稳住心神,沉声说道:“陛下,这贱婢乃是一派胡言!我纪氏何等门楣,正所谓鸿鹄不与燕雀往,狮虎岂能同犬马同行,谢氏也好戚氏也罢,都是荒僻之地的所谓大族,实则皆为寒门微户,有何资格让我纪氏算计?”

“倒是贤妃,自为贞熙淑妃力荐入宫以来,娇纵任性,蛮横跋扈,虽短短一年既从宫嫔晋位四妃,却还是贪心不足,对凤位虎视眈眈!”

“按照这晁氏所言,其母家夫家,与谢氏同在桑梓,自来要好。焉知不是贤妃觊觎皇后之位,勾结桑梓诸族,设此苦肉计,以抹黑我纪氏、栽赃皇后,蛊惑陛下行那易后之举,以全贤妃野心?”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话音未落,晁静幽迅速接口,“且不说民妇母家夫家与谢氏虽无不共戴天之仇,同在乡间,一向也有着龃龉,如何会配合谢氏行这等倒行逆施之举?就说大人言贤妃娘娘之野心,也实在叫人笑话:贤妃娘娘去岁入宫,伺候陛下,迄今已然经年!”

“若当真是那等娇纵任性、蛮横跋扈,甚至觊觎凤位的人,纵然太皇太后疼爱贞熙淑妃,可贞熙淑妃不过是太皇太后嗣孙的妃子之一,如何金贵得过陛下?难道太皇太后看一淑妃更甚于陛下,竟明知道贤妃不肖,还使其列入宫闱?”

“当然大人或者会说太皇太后乃是受了蒙蔽!”

“但若如此,这经年之间,总该明白贤妃娘娘是何等人了吧?若贤妃娘娘不好,上至太皇太后,下至诸妃嫔,中间还有三位皇太后以及皇后娘娘在,竟无人对贤妃娘娘进行节制?!还任凭贤妃娘娘从嫔位一路晋升?!”

“民妇出身低微,在大人眼中不过是寒门微户,饶是如此,后宅之中,也自有规矩。上下有别,尊卑分明。”

“难道堂堂后宫,反而一团糟糕,竟无人管束得了一荒僻之地寒门微户出身的妃嫔?!”

“这未免太过贻笑大方,将天下人都当傻子了!”

邺国公听着,目光凌厉的扫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他刚刚开口,乃是因为问话的是淳嘉。

可现在晁静幽一介民妇出来答话,以他身份辈分年岁,自是不屑亲自上场跟她作口舌之争!

于是敏阳侯站了出来,森然说道:“贱婢满口狡辩!若尔等当真与贤妃无碍,为何口口声声,为贤妃辩解?”

晁静幽振振有词:“民妇虽不敏,却也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贤妃娘娘是和等人,民妇这等与之久有来往的最是清楚,既知方才那位大人栽赃污蔑,当然要分说清楚,以彰正理!再者……”

她斜睨一眼敏阳侯,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这位大人,民妇上殿来,是为了给自家,给母家,更是给民妇那苦命的夫婿喊冤的!怎么这会儿,净在争论贤妃是否贤惠的事儿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此乃天家内宅事,关民妇何干?”

说着也不给敏阳侯回嘴的机会,转头朝殿上叩首,“求陛下为民妇合家做主啊!”

淳嘉很有宽厚天子做派的宽慰了两句,就问她要凭据——要是晁静幽不曾反水,这会儿也该上凭据了,关于凭据方面,纪氏非常有信心,那是从人证物证到天时地利人和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经过众多年老成精的幕僚把关并润色的如山铁证。

保证拿出来之后,就让淳嘉哑口无言,只能认账!

可晁静幽既然早就是站在淳嘉那边了,如今拿出来的凭据,那当然也都是向着淳嘉想要的方向去的。

不但如此,甚至这些凭据隐隐约约,还有着纪氏安排的影子,只不过换了个方向歇斯底里的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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