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番外(167)

熙景最终再次看向熙乐,这个跟她一块儿没入宫闱、一块儿跟姑姑们学习、一块儿进延福宫又一块儿到云风篁身边的同伴,虽然也与陈竹一样保持着垂首敛目的姿态,脊背却站的笔挺,丝毫没有被迫背叛后的彷徨与纠结。

她忽然就醒悟过来了,指着熙乐:“你早就背叛了娘娘!!!”

“婢子一直都是娘娘的人,何来背叛?”熙乐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平静反问,“倒是熙景你,娘娘就在跟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两人说的“娘娘”显然不是同一位。

熙景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气的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莫要忘记当初你犯了规矩,是谁开恩救下……”

“是皇后娘娘。”熙乐不以为然道,“所以皇后娘娘叮嘱婢子来服侍婕妤娘娘,婢子当然要尽心竭力!”

她从来就不是皇后的人,对纪皇后的感情当然谈不上深刻,再加上郑贵妃夤夜拜访那晚被云风篁逼着弃了公襄霄——不管当时再怎么情绪复杂呢,这许多天的调整下来也早就平静下来了。

所以面对熙景的激动,根本毫无波澜,还理直气壮:“倒是熙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从未说过要我等在婕妤身边三心二意,你这副做派,莫不是存心挑起皇后娘娘与婕妤娘娘之间的芥蒂?!”

“……”熙景胸脯剧烈起伏,恨声道,“贱婢!我现在不跟你说,回头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你!”

末了转头向静静喝茶的云风篁,“婢子愚钝,伺候不了娘娘,还请娘娘送婢子去皇后娘娘跟前罢!”

云风篁笑了笑,道:“好。”

熙景闻言暗松口气,皇后毕竟不在万年县,她真怕云风篁扣着不让自己走。

等她见着皇后,到时候……她恨恨的看了眼熙乐,就听云风篁又说:“既然如此,你先下去罢,顺便收拾下东西。”

她连忙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打在屋檐花木上,是近乎耳语的嘈杂。

熙景离开后没过一会儿,这种嘈杂里传来一声被按回去的闷哼,旋即淅沥的雨幕似乎被什么打扰,蹿进了几个不协的音调,但在风雨声里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

屋子里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都有些变色。

只云风篁神情平淡,过了片刻,才问陈竹:“怎么说的?”

“熙景姑娘因着淋雨染疾卧榻,县衙狭窄,又是帝驾所在,为免过了病气给陛下,合该移出去。”陈竹低眉顺眼,用刚刚被熙景看着时一模一样的神情说道,“可怜熙景姑娘红颜薄命,在外头待了一晚上就没了……娘娘慈悲,命奴婢送她一张席子卷去城外乱葬岗安葬,却比那些曝尸荒野的孤魂野鬼强多了。”

云风篁叹了口气:“好歹主仆一场,给她打口薄棺罢,也不差那么几个银子。”

“娘娘真是仁善。”陈竹立刻说道,“可惜熙景姑娘到底福薄命短,不配继续伺候您这样心善仁厚的主子。”

熙乐连忙附议,念萱跟流虹则是慢了半拍才跟上。

于是心善仁厚的云风篁唏嘘了一番,方才转回正题:“陛下方才透露口风,到了绮山行宫后约莫会为本宫再提一提位份。到时候六宫说不得又有一番道贺,偏如今熙景没了,这人手的事情,你们都上上心,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丢了绚晴宫的脸面。记住了,替补上来的既要机灵齐整,这忠心上头也须得可靠。本宫可容不下那起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陈竹等人闻言都暗松口气,他们对于云风篁转换阵营其实没什么意见,所担心的也无非是袁楝娘——但既然皇帝答应晋位,可见对云风篁还是有些宠爱袒护的,那么跟着这主子,就还有着盼头,不至于突兀的成了炮灰。

云风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就淳嘉帝一句“做婕妤屈才”了,鬼知道皇帝是真心呢还是顺口?

但既然皇帝这么说了,她就必须将这事儿落实了。

否则有袁氏姑侄这等大敌,还要承受反水纪氏的反噬,底下人还人心不稳……她还混个什么?

思索片刻没其他要紧的事情了,云风篁也就让众人散了:“明儿个还要伺候,少了个熙景,你们看着怎么补起来这两日的当差……都去休息会儿罢,免得白昼打不起精神做事。”

说是这么说,熙乐跟念萱还是给她在厢房里临时铺了床褥,伺候着她安置了,然后才去……分润好处。

刚才收拾纪暮紫的院子时云风篁就说了,纪暮紫撇下来的东西里头,除了她点名的一部分,其他都让底下人分掉。

当时熙景也有一份的,而且不少,可这会儿人都死了,她那份当然不再作数。

云风篁没提,陈竹跟熙乐却默契的喊上念萱流虹,四个人去熙景屋子里搜了出来,再次发一笔小财。

真金白银拿在手里,哪怕知道绮山那边的袁氏姑侄怕是不好对付,云风篁是否能够带着他们长久的富贵下去也未可知,诸人心里却也是一定。

而云风篁对此乐见其成,次日早上念萱过来伺候梳妆,小声禀告了此事,她只一笑了之:“拿着就是,多大点事?”

她在厢房睡的很不习惯,心里又有事情,所以起的早,这时候天还没亮。

结果没多久,就听到正房那边有了动静,忙让流虹出去瞧瞧,流虹去了没一会儿回来禀告,说是皇帝也起来了:“好像前头来了人,有要紧消息禀告陛下。”

“快点儿!”云风篁听着,目光闪动,催念萱,“这些钗环别用了,随便拾掇下,本宫也去看看!”

第47章 不同反应

半晌后草草打扮的云风篁赶在皇帝出门之前进了正房:“陛下,妾身听说您起了,过来伺候。”

说着将袖子挽进臂钏,摆出一副要服侍皇帝用膳的架势。

淳嘉帝究竟年轻,昨晚那么折腾一番,算着统共也没睡多久,此刻瞧着却已经精神奕奕。闻言一摆手,说道:“早膳不用了,朕先去前头看看。”

“这怎么能行呢?”云风篁忙说,“要么妾身给您拿些糕点,到时候抽空垫一垫也好。”

皇帝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成,走罢。”

云风篁于是给熙乐使个眼色,熙乐忙指挥宫人将已经摆开的早膳收回食盒,拎了追上去——这时候帝妃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皇帝没提纪暮紫等人,打量着云风篁,见她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了,却不住拿眼角偷瞥自己,显然并非真正安心。

他暗笑了下,边走边道:“爱妃今儿个打扮何以如此简素?”

当然是为了跟你去前头看看到底来了什么要紧消息,让你早膳都不用了?

云风篁这么想着,嘴上则道:“成日里珠光宝气的,忽然想换个样子给陛下看……陛下喜欢吗?”

皇帝笑道:“爱妃天生丽质,怎么样都好看。”

他说这话时专心看路,压根没看云风篁。

云风篁也不在意,嫣然一笑道:“要是不好看,哪里敢进宫来伺候陛下?”

县衙地方小,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前堂。

皇帝直接走了进去,云风篁稍微站定了下,想想皇帝反正没说自己不能进,遂也落落大方的跟上。

结果她一出去,正赶着外头俩人行礼:“微臣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

话没说完呢,眼角就瞥见一角玉色百褶裙摆姗姗而入,走动之间丝履上的珍珠金线隐约可辨——见状,领皇城司的皇城使孙聿只作未见,然而他身畔的杜岚谷却一皱眉!

两人行礼如仪毕,皇帝和声叫了起,孙聿已经站起来了,杜岚谷却依旧跪着,只直起身,拱手大声道:“陛下,邺国公曾与先帝言,后宫不可干政!臣等此番来报之事,只怕这位娘娘在侧不妥!”

皇帝闻言,转头看一眼跟进来的云风篁,正待开口,然而云风篁却已轻笑一声,道:“杜县令误会了,你们一大早匆匆忙忙的过来,以至于陛下仓促起身不说,连摆好的早膳也不及用,本宫担忧陛下御体,这才叫人提了食盒追过来。至于诸位要说的政事,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插手?”

不等杜岚谷说话,她紧接着又道,“本宫虽是女流,幼时也是念过圣贤书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道理岂能不知?然而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宫忝为宫妃,服侍陛下,原是理所当然。遑论皇后娘娘奉太皇太后、母后皇太后、慈母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动身前,就再三交代要本宫务必照顾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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