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衍没回答,只是静静地含笑凝视着她。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是啊。”
“……”
这男人的态度怎么一点都不诚恳!
让人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拿话逗她!!
傅北瑧哼了一声,松开抱着他手臂的手,捂着隐隐发烫的耳朵向后退开。
其实她也知道,她刚刚那个想法,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自恋。
但还不许人就这么稍微想一想了么??!
“瑧瑧。”
听见他叫她的名字,傅北瑧下意识地抬头:“嗯,怎么——”
她话没说完,剩下的话就全被他堵进了嘴里。
她的手指勾着他的西服,听他声线低沉:“忽然有些后悔。”
亲吻间,傅北瑧模模糊糊地问他:“后悔什么?”
段时衍顿了顿,良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后悔……没早点做一回老畜生。”
“……”
不是说不做畜生的吗?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第二天上午,傅北瑧去到工作室,唐圆告诉她,负责珠宝加工的老师傅今天一早已经到她办公室等她。
“人还没走吗?”
“没呢。”唐圆摇摇头,感同身受地道,“这么贵的珠宝,换了是我,也一定要亲手交到老板您手上才放心。”
工坊的老师傅这次过来,给傅北瑧送的,正是段老太太在她这儿订的那条项链。
——就,是给未来孙媳妇的那条。
以至于傅北瑧打开盒子时,心中还在想着,介于她和段时衍现在的关系,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我做给我自己?
为此,她还专门发了条信息去问了他一声。
段时衍:【喜欢的话,你可以直接留下。】
这项链是她亲手设计的,她当然喜欢,但要说直接留下,傅北瑧觉得还是不太行。
毕竟段奶奶为这项链花了不少钱,作为一名合格的设计师,怎么说她也该把成品给人送去不是。
虽然她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段老太太想的,却和段时衍不谋而合。
老人家摆明是听到了风声,在见到她时压根就没想过要掩饰嘴边的笑,等她把装着项链的盒子拿出来,老太太看了几眼,夸了两句后就连声催道:“好了好了,快收回去,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傅北瑧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段老太太心里高兴,她这几年看段时衍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免不了担心,如今看他给她拐回这么个和她心意的年轻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她留完傅北瑧吃饭,又拉着她去楼上坐着,翻出本相册给她看。
傅北瑧低头,看着这一张张的照片:“这些是……时衍小时候的样子?”
“是啊,”段老太太笑道,“他从小就是那个性子,平常不怎么爱笑,就连拍照的时候也是肃着张脸,喏,就这几张,还是我偷偷给他拍下来的。”
段老太太中途临时接到个电话,就留傅北瑧独自在书房小坐一会儿,傅北瑧翻了会儿相片,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段时衍:【还在老宅?】
傅北瑧:【是啊,段奶奶在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傅北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是张扑克脸。】傅北瑧:【不敢相信.jpg】
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持续了很久,傅北瑧耐心地等了会儿,终于看到有新消息进来。
段时衍:【嗯,所以以后要是有个小的,还是像你比较好。】傅北瑧:“……”
作者有话要说:小傅:我时常因为不够无耻而感到跟你格格不入!
收尾中,应该还有一两章就要完结了,取决于我明天能不能一次性更个肥的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香草星冰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正文完
半晌,段时衍的手机才响了一声。
傅北瑧:【你得庆幸你现在不在这儿。】
傅北瑧:【否则我手里这本相册,这会儿已经在你脸上了{微笑}{微笑}】段时衍轻笑了笑,给她回了条信息:【要是无聊的话,隔壁就是我房间,备用钥匙在书架顶层最里侧。】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她难道会好奇他的房间吗?
傅北瑧一边哼哼唧唧地给段时衍发着消息,一边诚实地站起身,踮起脚尖往他说的那个位置摸索而去,将他所说的钥匙握进手里。
——是的,她好奇。
好奇地要命。
段时衍的卧室很大,里边的布局和她想的差不多,黑白灰三色的配色简单不失格调,推开落地窗出去,往下正对的就是老宅的后花园,看上去风光很好。
虽然她觉得,按照段时衍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坐在阳台泡一壶茶耗费一下午的时间赏景。
比起这个,他大概更愿意把时间放在他西边墙面那一整墙的书架上。
傅北瑧走过去,指腹在一排排的书脊上滑过,这些书大部分都与金融经济相关,其他方面也有涉及,她挑出一本平放着应该是他最近看过的,随手翻了翻。
书页随着她的动作在她手上展开,一张照片轻飘飘地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傅北瑧咦了一声,弯下腰就要将照片捡起。
把照片翻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忽然顿住。
傅北瑧拾起照片,秋日午后的阳光下,光线顺着落地窗从外面照射进来,照片上的人影清晰可见。
照片上的人穿着身浅粉色的伴娘裙,她没有看镜头,头微微向另一边偏着,似乎在与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这张脸对她而言太过熟悉,正因为如此,傅北瑧反倒一时有些不太敢认。
这是……她之前参加顾予橙婚宴时的照片?
顾予橙大学毕业后就和沈铎因为两家之间的商业联姻一起手拉手走进了婚姻的礼堂,尽管对这位未来的丈夫并没多少感情,但她对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礼还是很重视的,傅北瑧一早就答应了会当她的伴娘,在她的婚礼现场,她当然少不了忙活。
她印象中那场婚礼办得很盛大,前来参加婚宴的嘉宾自然也有不少举起手机拍照的。
但段时衍这张不一样。
他没有拍台上的新郎新娘,没有拍四周如梦似幻的婚礼布景。
他镜头下呈现的,是她。
只有她。
傅北瑧突然想起那天参加婚礼,因为顾予橙只请了她做她的伴娘,所以一整天下来,她要负责的事其实不比婚礼中的工作人员少,大半天忙下来,她连东西都没顾上吃几口。
在休息室收到服务生给她送来放着小蛋糕的瓷盘时,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在婚宴上的宋彦承良心发作,又或者是在谁的提醒下,才会给她送来的小蛋糕。
或许她猜错了。
一直以来有在关注着她的情况的,或许一直都是那一个人。
傅北瑧抿了抿唇,将照片放回书页里夹好,心中升起某种冲动。
她忽然很想,很想见到他。
等到这股莫名的冲动终于平复下来时,傅北瑧人已经站到了信合总部外。
心里的退堂鼓这才七上八下地敲了起来。
她上去的话,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呢?
说你把我的照片夹在书里是什么意思,还是我上次问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的时候,你说的那个“是”,其实不是玩笑,而是认真的?
怎么说似乎都有些怪怪的。
要不趁现在还来得及,她还是抓住机会赶紧调个头打道回府吧。
就在两边天平不断来回倾斜时,她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北瑧接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上是段时衍的名字:“喂。”
“等你很久了,怎么还不上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电流感响起,“站在楼下发呆吹冷风吗?”
“……嗯?”
傅北瑧愣了愣,她迅速抬头,往楼上看去。
隔了那么高的楼层,他是怎么看清楼下站着的人是她的?
上次去他办公室,她也没见他在哪个地方还藏了架望远镜没让她发现啊??
傅北瑧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信合,他公司的员工或多或少也都知道她的身份,无需进行登记,就让她畅通无阻地到了段时衍的总裁办。
两边移门在她面前打开,傅北瑧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从电梯上来的时间里,傅北瑧一路上想了很多。
但当她真正站到段时衍面前,她发现她内心想做的,似乎只剩下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