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景当即就问,“少夫人人呢?”
外面大雨倾盆,一不小心就会滑到,后果不堪设想。
香芝也搞不清为何世子爷突然这样关切少夫人,这才分开一小会就如此念想了么?
“回世子爷,少夫人方才出去了。”
陆盛景面色骤然阴沉,“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话音刚落,他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妥当。
陆盛景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就单手推着轮椅往外走,香芝愣了愣,一路小跑才跟了上去。
不多时,守门小厮给了陆盛景一个刺激,“世子爷,少夫人方才叫了马车,一刻钟之前乘坐马车离开了。”
陆盛景,“……”胡闹!那妖精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来人!备车!给我追上去!”
大雨如注,汩汩水流淹没巷子,冲刷了地面的一切痕迹,想要立刻找到人着实不容易。
陆盛景上马车之际,严力等人已经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出去探查。
陆盛景无法忍受这种煎熬,雨天路滑,孩儿尚未成型,那妖精情绪又不稳,万一……那可就是一尸两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盛景立刻就对手底下人吩咐,“启动暗桩。”
心腹闻言,吓了一跳,“世子爷!这可万万使不得,暗桩是您数年尽心布置下的,万一让旁人知晓,可就功亏一篑了。”
陆盛景不能再等,“闭嘴!不得废话!就照着我说的去做!”
心腹不敢再制止,只能应下。
陆盛景望着外面的雨帘,眉头紧锁。
沈姝宁,你最好别出什么事!否则……
***
一炷香后,有探子上前禀报,“世子爷,找到少夫人踪迹了,少夫人先是去了一处钱庄,取了一些银锭子,而后又在长安街的来福客栈歇了脚。”
她还有私房钱?
这倒是陆盛景没有意料到的。
看来,以防她下次再有离开的心思,他得查查她的私账了!
终于知道人在哪里,陆盛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走,去来福客栈。”
他心里闷闷的,不是个滋味。
妖精嫁他这样久了,还怀了他的骨肉,竟还想着一走了之。鉴于岳母的本性,陆盛景不得不焦虑、提防。
***
雨势太大,眼看着天就要黑,沈姝宁只好在京中暂住一晚,幸好她这辈子将母亲的嫁妆都要了过来,日后即便远走他乡,也能有个依仗。
等到她安顿好了,再悄悄书信给弟弟。
至于其他人,她这辈子统统都不想再见到了。
她哪怕隐居山林,也不想再与暴君等人有任何牵扯。
然,才刚刚到了客栈没多久,她的小腹就隐隐作痛了起来。月信是有阵子没来了,沈姝宁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可今日她偷听了那番话之后,此刻的腹痛给了她当头一棒。
突然,门扉被人推开,陆盛景的脸一半是明,一半是暗,他面颊被雨沾湿,俊挺的脸,五官更显得立挺深邃。
气势尤为骇人。
哐当一声,陆盛景入了屋,随手重重合上了房门。
屋内的油灯晃动,光线昏黄,沈姝宁一手捂着小腹,一边步步往后退。
可男人此刻正在气头上,不久之前的焦虑,就在失而复得的这一瞬间,尽数化为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沈姝宁给焚烧了。
“还想走?”男人速度极快,长臂一伸,捉住了沈姝宁的细腕,一拉一扯就将她拉入怀里。
他掌力极大,顺手捏住了美人下巴。仿佛是在调整情绪,深呼吸之后,他愣是将一腔怒火给生生压了下去,哑声说,“闹什么呢?跟为夫回去?”
沈姝宁忍着腹痛,撇过脸去,不愿意与陆盛景对视,“你……你无耻!”
她这一路上,已经无数次告诫自己,她与陆盛景是夫妻,迟早会圆.房,她已经嫁给了他,就没想打算守着贞洁过日子。
可一想到陆盛景骗了她这样久,而且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与她做了那样的事,沈姝宁总感觉的全天下都在骗自己。
她钻了牛角尖,一时间走不出来。
陆盛景不介意被骂,“你若不乖些,为夫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不要以为你现在怀着孩子,我就不会对你如何。”
她在他身上,他故意动了动,以示威胁。
沈姝宁自是察觉到了什么,面色本能涨红,“你……你不能这样!你我是兄妹!”
她果然在胡思乱想,陆盛景轻笑,“傻姑娘,你跟为夫不仅不是兄妹,你我这辈子还会生还多个孩子。”
沈姝宁心很乱。
被陆盛景如此禁锢,那种毫无自由,无法掌控自己命硬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她此前不是矫情的女子,但情绪一旦来了,她即便明知逃不了陆盛景的手掌心,还是想要抗争,“你放开!放开我!”
她挣扎着,小腹抽痛,一次比一次厉害。
第五十八章 要征服(二更)
陆盛景鲜少能够将一个人纵容到了这种程度。
即便是此刻, 他还在忍着,没有对沈姝宁做出任何惩罚。倘若不是知道她怀着孩子, 陆盛景能立刻将客栈变成婚房。
“痛……”
沈姝宁处于禁锢之中,她身上被雨淋湿,腹中一阵绞痛。
陆盛景内心的火焰山,在听见美人娇滴滴的喊痛时,火焰猛然之间覆灭,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那个嘴里会吐着泡泡的孩子,可万不能出现任何岔子。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陆盛景当场警觉, 一只大掌也捂住了沈姝宁的小腹。
见怀中人露出痛苦之色, 陆盛景对着门外狂喝一声, “严石, 滚进来!”
这嗓音仿佛在震动,门扉轻晃。
严石正在门外守着, 闻言身子骨一颤,他跟在陆盛景身边多年, 还是头一次见到陆盛景这般焦躁。
严石当即推门而入, 一进来就看见火热画面。
少夫人被世子爷圈在怀里, 世子爷的唇还似有若无的在少夫人额头轻蹭。
这……
严石低着头,人还没靠近,就听见陆盛景沉声吩咐,“看看少夫人可伤着哪里?快!”
严石当即上前, 半点不敢马虎。
沈姝宁的细腕被陆盛景握着,严石的指尖探脉时,他的心是慌乱的。
一探清脉搏, 严石立刻收回了手,他低垂脑袋,如实道:“世子爷,少夫人身子无恙,只是近日操累,加之受了风寒之故,导致……那个了……”
哪个?
陆盛景脸色更沉了,“说清楚!到底如何?孩子可有事?!”
什么孩子?
严石抬眼,对上了陆盛景几欲要杀人的眼,他后知后觉,又联想到了世子爷今日在宫里问他的话,这才猛然想明白了。
可少夫人并没有孕相,世子爷又是如何笃定少夫人有孕了?世子爷总不能比他这个郎中懂得还要多。
“说!”
严石身子一抖,脱口而出,“回世子爷,少夫人是身子受寒,癸水紊乱,稍作调理就能康复,并……并无孩子。”
话音刚落,陆盛景与沈姝宁皆齐齐怔住。
他二人都以为孩子是存在的。
这会,孩子又突然消失了,陆盛景与沈姝宁一时间都有些心情跌宕起伏。
陆盛景自然是惋惜他自己的种子竟是没有生根发芽,而没有孩子的话,他与沈姝宁之间的血亲联系就断了。
沈姝宁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感受。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了她难以消化。
即便没有怀上孩子,她与陆盛景之间也已经越过雷池了。
严石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待在这间屋子里,“世子爷,属下……先去煎药?”
这里是客栈,后厨倒是可以煎药,外面雷雨不歇,天色大黑,着实不宜赶路回府。
陆盛景点头应允,严石这便退下,又很自觉地将房门给关上。
屋内,沈姝宁突然就不闹腾了,甚至还有一丝释然。
她放松的表情落入了陆盛景眼中,却成了挑衅。
他想要那个孩子。
可她却不想!
闹了一场,原来就是一个大乌龙!
陆盛景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康王,孩子却突然又没了,陆盛景也是要面子的,他掐着沈姝宁的.细.腰,发了狠,“娘子,你现在放松还为时过早。”他有些咬牙切齿,仿佛是责怪沈姝宁没有成功过怀上他的崽,“几日后,为夫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夫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