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人来了一半多，看着也没有她脑海里熟悉的角色之一，奈奈觉得无聊且枯燥。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有各种目光开始朝她这里扫来，虽然习以为常但还是很不耐烦的奈奈侧过头看向窗外。
一阵零零散散拉动椅子的声音后，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嘈杂声逐渐变小，一道相当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带着刺啦声、像是拖了什么东西，有人走上讲台，墩墩卷子。
是监考老师来了，奈奈抬起头往上看。
相泽消太放平手里的试卷，站在高处垂着眼，对上银发少女的目光，两秒后移开眼，毫无所动似地宣布：
“考试马上开始，请大家把准考证放在右上角。”
哗啦啦地动作声。
“总共一个半小时，自行掌握时间。”披头散发的颓废教师分好卷子，从第一排发，连自己下来都懒得下来，让同学自己往后传。
奈奈坐得比较斜，她伸长脖子一撇，讲台后一个橘黄色巨难看的睡袋靠在墙上，瘪瘪的样子如同大虫子脱下来的残蛹。
挑挑眉，她心想果然是相泽消太的风格。
冲转过来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的前桌男生露出假笑，奈奈一把夺过卷子抽走一份，头都没回地把剩下的从肩膀上反手往后递。
讲台上，相泽消太则一脸马上要睡死过去的表情，超低声线说：“考试期间，我会闭眼假寐，但我建议你们不要对雄英的监考标准以身试法。”
“如果被我抓到，将永远失去雄英所有科目的报考资格。”
说完，他呲溜一下拉开睡袋，也不管底下表情各异的考生，用几乎看不清的超快速度把大半个人套在里面，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这样子看起来也太可怕了。
奈奈觉得他露出头的样子更像人头大蚕蛹，挺吓人的。
卷子题目并不简单，开放度很高，很多都不是有固定答案的设计。对没有自己观点的考生想必非常不友好。这当然难不倒奈奈，她下笔如飞，一度怀疑自己可以提前交卷。
“...简述当下职业英雄分类及依据”
飞快答完基础题，奈奈开始写难一些的概述题：
...依据的是1998年颁布的《职业英雄个性登记及分类法案》...主要分为物理系、精神系、特殊系、支援系，这是由雄英校长根津先生牵头的学院派四种分类法；也可以分为近战系、远程系、防御系、控制系、修复系，被称为实战五类，由时非院的建制派提出。前者在职英界的影响更大，不过考虑到后者较为实用，所以眼下仍然在登记时沿用实战五类进行个性分类...”
“...请简答你报考雄英高校的志愿情况，并回答你对高中三年的大致规划”
这种题目也有的吗？奈奈被题目问楞了。
她报考雄英没想那么多啊，因为哥哥会考雄英，所以自己也会报雄英。没有个性只能选普通科，不然上哪里去？找欧尔麦特也要一根头发吃？
奈奈抬头看眼时间，离结束还早，她索性靠到椅背上思索起来：
要怎么回答，才能显得很合理、而且看起来比较真实？说自己其实想从政？还是想改变这个扭曲的社会？还是因为无个性？
这三个她自己根本不在意啊！
还有高中三年的规划，她之前根本没想过，考上雄英认真读书毕业上大学，还能有什么规划？奈奈心里开始吐槽。
不过规划到底比解释好编些，她拿起笔，给前一个小问空了两行，准备先把第二个答案编了。
正要动笔，眼角余光里忽然闯进一个东西。
奈奈往地下看，白色橡皮骨碌碌地从斜后方滚到自己脚边，撞到凳子腿停了下来。
是谁掉的，帮忙捡捡吧
放下笔，她俯身伸手去够；斜后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同时伸过来。
交错间，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只手趁她往回缩拿走了橡皮。
奈奈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见斜后方同样俯身、一头深紫卷发微垂的黑眼圈少年，收回握着橡皮的手，对自己轻轻说：
“谢谢。”
是心操人使啊，奈奈心里浮现出少年的名字，点头回应：
“不客气。”
随后转身，无所谓似的拿起笔继续写题。
不知道什么原因，心操人使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诧异，握了握手里的橡皮，又盯着银发少女的背影好一会儿，他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讲台上，睡袋中假寐的相泽消太睁开双眼。
台下众多考生都在埋头奋笔疾书，相泽消太默不作声地扫视靠窗座位两圈，表情没变，眉头也拧了起来。
刚才有个瞬间，他似乎察觉到微弱的个性波动。
直到铃声响起考试结束，相泽消太也没找到那个疑似瞬间的来源。下半场他变警惕倒是使得两个想作弊的考生被逮了出来，分分钟取消考试资格并扭送总考处理。
回想起可疑的波动就是从银发少女附近传来的，相泽消太双手捏着收好的卷子，特意又盯着绿谷奈奈看了两秒，才往门口走：
“回家等通知，考试结束了。”
教室里的空气顿时松快起来。
被相泽消太不太友善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奈奈慢吞吞地收拾文具袋，苦思冥想：自己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猫厌教师？
斜后方传来少年磁性的声音：
“我叫心操人使，这位同学，可以认识一下吗？”
第17章
蓝紫色海藻头的少年盯着绿谷奈奈，伸出手。
自带黑眼圈的双眼注意着她的反应，看不到的空气中，产生了微妙的波动。
“你好，我是绿谷奈奈，”银发少女平静地伸手回握：“来自折寺中学。”
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操人使的瞳孔像突然坠入黑暗的猫眼般扩了一下，微不可查。
刚才不是错觉，他的个性对这个女生失效了。
“心操同学，请问还有什么事吗？”银发少女歪歪头，问盯着她的瘦高男生，呆毛像长柄的草叶似的荡了荡。
“没有了。”个性为精神控制的心操人使回答，半晌补充道：“很高兴认识你，绿谷同学。”
绿谷奈奈的目光在少年海藻头上逡巡着，边挥挥手，提包离开。
他的发型才是海藻头，哥哥果然更像西蓝花吧！
奈奈心不在焉地想。
报考雄英的考生实在是多到夸张。
穿越人山人海才走到英雄科考场，奈奈觉得自己低估了霓虹的人口密度。教师门开着，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奈奈靠在门外走廊的窗边等待。
银发少女的姣好容貌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当事人却毫无知觉，又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两眼放空，看起来有点呆萌。
监考老师拿着卷子离开，随后，英雄科考生陆陆续续也走出教室。
“欧尼酱！”看到西蓝花头的绿谷出久快步走出来，奈奈的表情瞬间恢复常态，挥手：“在这里！”
“别挥啦！”银发少女踮脚挥手如招财猫的模样，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可爱，绿谷出久唇角忍不住拉开笑容的弧度：“我早就看见你啦，奈奈。”
“还不是因为等你好久，”奈奈撅了一下鼻子，嗔怪地说：“怎么，你嫌我丢人啊？”
“不敢不敢，”身姿愈发挺拔的绿发少年摆手：“奈奈说什么就是什么。”
奈奈轻轻哼了声，心知绿谷出久也太知道怎么对付自己了，又这么敷衍她。
两人并肩还没走两步，背后传来一股拉拽的力量就把奈奈扯得停下脚步。
“喂！”
背后传来略带沙哑的少年音：“臭女...咳咳，绿谷奈奈你怎么样了？”
绿谷出久一步迈出去，余光看到身侧步履平齐的女孩落下，他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奶金色爆炸头少年拽着奈奈的书包带子，表情别扭的画面。
他的眼球像是被什么微微刺了一下。
“......”仓惶回头，看到爆豪胜己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带上一丝试探和不确定，绿谷奈奈大感新奇；但潜意识并不想跟他搭话，她便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怎么不说...”按常理要暴躁地跳起来、被自己理亏硬压把下半句咽回肚子里的爆豪胜己艰难地继续组织语言：“那个，你伤...好了吗？”
“托你的福，没有。”
绿谷奈奈一向擅长用言语刺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