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后对此早有准备,每日变着花样的亲手给甄瑶做滋补又强身的东西送过来,顺便带着甄瑶在小花园里走动走动。
此时甄瑶的小腹已经明显能看到有微微的凸起,同时每日活动之后腰酸的症状也逐渐加重。每次甄瑶出去散步回来后坐着揉腰时,都会忍不住骂罪魁祸首两句,可是骂的同时又会忍不住担心。
云朝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陆珩和甄钰偶尔会有书信来往,但是云朝那边正是水深火热,来往过多难免会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消息大多还是甄钰打听的,真假未知。
上次甄瑶听说陆珩因为巡御史贪污而被牵连就被吓的不轻,后来陆珩给甄钰来了信说是一切尽在预料中,让甄钰不要告诉甄瑶,免得她担心,还在信尾千叮万嘱要好好照顾甄瑶。
甄钰本来也是因为怕甄瑶动了胎气,有消息也不肯和她说,可是甄瑶的性子,哪里拦得住,最终甄钰还是将信给甄瑶看了。
甄瑶看的眼泪汪汪,却因怕他分心也不敢跟他说自己已经想起了一切以及孩子的事情,只能自己默默的一边担心一边等。
如今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故。
正出神间,甄钰负手从殿外走了进来。
甄瑶眼前一亮,忙由锦未扶着站了起来。
“二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云朝那边有了什么新的消息了?”
甄钰看着自家妹妹因为别人而这么急迫的模样,顿时不高兴了。
“怎么,没有消息我就不能来看看妹妹了?”
甄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迫,忙讨好地笑着走过去摇了摇甄钰的胳膊,“二哥,好二哥,你能来看瑶儿,瑶儿当然高兴,不过若是能有些额外的消息,瑶儿就更高兴了。”
甄钰忍俊不禁,“你啊,胳膊肘往外拐。”
甄瑶眨眨眼,歪着头期待地看着甄钰。
甄钰轻叹了口气,道:“的确是有了些新的消息,云朝三皇子死了。”
******
三月初一,云朝。
是夜,皇城郊外的军营中。林旬看着不远处定定站在月光下出神的陆珩,知道王爷这应该是又在想王妃了。
林旬等了一会儿,见陆珩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转身进去拿了一件披风走过来。
“王爷,夜里风凉,还是多披一件衣服吧。”
陆珩这才回神,从林旬手里接过披风,却并未披上,而是低声问道:“如何,宫里可有消息了?”
林旬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陆珩神色未变,只是嘴角轻扯了抹冷笑,“没想到,他藏的还挺深。”
“让他们继续找,其他人依然盯紧陆徵那边。”
林旬颔首,“是,王爷。”
陆珩敛下嘴角,转身回了营帐。
三月的天气逐渐回暖,可是云朝朝堂的氛围却已经下降至冰点。
自从大皇子陆徵和二皇子陆衍监国之后,朝廷明显的分为了两派,打的水火不容。其中争斗的最厉害的当属开春第一件大事,二月初八的社日祭祀。
祭祀关乎农事,农事又是国之根本,以往二月初八都是由皇帝亲自去皇家安国寺主持祭祀的。但是今年云皇卧病在床,谁能代替前去,谁便是在这夺储之争上更进一步。
朝堂上从正月二十开始就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有皇后撑腰的三皇子,昱王陆衍更胜一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陆衍春风得意的去,却在祭祀大典圆满结束后回宫的路上,被刺客直接一刀毙命。
变故来的太快,连陆珩都有些没预料到,没想到陆徵已经急迫地疯到如此地步了。
消息传到皇后宫里,皇后彻底疯了,当时就要带着禁军以谋害皇子之罪打杀了陆徵。不过陆徵既然敢做出来,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与皇后撕破了脸皮,将人软禁在了凤仪宫。
他这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是不得不说很绝。三皇子已死,其他大臣为了保命便不得不转投大皇子麾下,如此一来,整座皇宫便已经暗地里被陆徵所所控。
当然,陆徵也没忘了还有陆珩这个隐藏的威胁,在刺杀三皇子的当天,陆徵也派人去了谨王府,只可惜扑了个空。陆珩早在被禁足时就已经金蝉脱壳,与韩将军一起悄悄围住了皇城。
双方就这样暗地形成了对峙之势,却谁都没有先动手。
至于陆珩为什么不直接冲进皇城,或者陆徵为何不直接趁机夺位,原因都是共同的。
那就是,传国玉玺不见了。
传国玉玺,是云皇留的最后一张底牌,在他中毒醒来时便早有准备的将其藏了起来。这些日子无论是口谕或是旨意,都是用的皇帝私印。
只是其他的或许可以代替,传位书则是非传国玉玺不可。
皇宫里,不止是明着的陆徵的人,还有陆珩早早安排进去的人,都早已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却都一无所获。
如今距离二月初八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双方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经一触即发,就等着最后这一颗火星了。
不过陆珩倒不是太担心,自己的人能拿到当然更好,但若是陆徵的人先拿到,也不过是打一仗的事,废些时间罢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去接瑶瑶的时间就又得推迟了。
陆珩皱了皱眉,瑶瑶现在应该早就回到周国了吧,也不知道在周国过的如何。
想到此,陆珩不由得轻轻嗤笑了一声。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周国是她的家,当然过的好,只怕是时间一长,她就更不肯和自己回来了。
啧,真是难办。
想着,陆珩往床边走的步子一转,走到了书桌后坐下。
正欲提笔写信,营帐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林旬有些慌张地跑进来,躬身道:“王爷,外面抓到一个女刺客,好像,是宫里的仪妃娘娘。”
第六十九章 正文完结 大惊喜!
仪妃?陈令仪?
宫里如今已经被陆徵控制, 那些后妃们应该都被关在自己的宫里才是,怎么会在这儿?
陆珩随着林旬出去,营帐外, 一名黑衣女子正被几个士兵押跪在地上, 听到脚步声猛然抬头看向陆珩,看那容貌, 果真是陈令仪无疑。
陆珩见陈令仪脸色苍白, 嘴角带有血迹, 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可是看向陆珩时,眼中并无属于刺客的恨意或冷意, 反而目光发亮,隐隐带着些惊喜和激动。
“谨王殿下, 我终于见到你了。”
“仪妃娘娘,不知仪妃娘娘不在宫里好好待着, 跑到这儿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陈令仪看了看左右围着的人,深吸了一口气道:“谨王殿下可否屏退左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陆珩眯了眯眼,他知道这个陈令仪和瑶瑶似乎渊源不浅,但是他自己和陈令仪只见过几次,连认识都算不上。按理说陈令仪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八成是有诈,可是不知怎的, 他又总觉着这其中必有蹊跷,而且还可能与瑶瑶有关。
思索片刻,陆珩点了点头。
林旬不赞同道:“王爷, 其中恐怕有诈,还是莫要轻信为好。”
陆珩上下打量了一番陈令仪,“可搜过身了?”
“回王爷,搜过了,身上已无其他兵器。”
陆珩点头,“那就好,退下吧。”
林旬满脸不愿,但是陆珩已经开口,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退后了几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陈令仪。
陆珩走到陈令仪身边,蹲下身,“好了,仪妃娘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陈令仪攥了攥衣角,先是在不远处的人惊讶的目光中给陆珩磕了几个头,然后才用极低的声音道:“谨王殿下我知道藏传国玉玺的地方,就在皇上龙床之下的暗格里。”
陆珩黑眸微动,冷然盯着陈令仪,并未说话。
陈令仪也知道自己忽然说这话任谁都不会相信,苦笑一声继续道:“谨王殿下,我知道忽然说这些您不会相信,但是我也知道宫里肯定也有您的人,找个机会一看便知。”
陆珩神色未变,淡淡道:“仪妃娘娘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
陈令仪咬了咬唇,双眼逐渐泛红,又磕了个头才缓缓开口:“谨王殿下,我知道我们并无交情,提出这个要求很突兀。可是我毕竟是陈家的女儿,父亲站错了队,三皇子已死,不论是您还是大皇子继位,都不会放过曾经背主叛国的陈家,也算是我们罪有应得。但我还是斗胆请求谨王殿下,能否以这个消息做交换,放我父亲和母亲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