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被倚绿发现她偷偷换了酒,赶紧将酒壶里的黄酒都喝下,直到倚绿被弄琴追着回到凉亭,看着酒盏位置变幻,拿起酒盏微微晃动,才知道娇芙将其全喝完了。
她惊诧地看向娇芙,喝酒的时候娇芙既紧张又开心,喝到酒满心都是满足,只是喝完就不太好过,酒劲上头,脑袋便昏昏的,她当真沾不得酒。
“这下可遭了。”倚绿见娇芙有些醉态,赶紧喊罗嬷嬷与弄琴回来。
弄琴还以为倚绿是在帮她,免得她被罗嬷嬷罚,谁知走到了凉亭就看到眼角微红,撑着侧脸发愣的娇芙。
“现在怎么办?”倚绿问道。
倚绿神色懊恼:“有过前车之鉴,我现在可不敢动姨娘。”她就怕碰到娇芙撒娇。
她们就不该信她可以喝酒。
酒味是淡了没错,可淡了喝不到酒味,就容易不加节制,拿它当做水来喝,喝多了自然也会上头。
那点淡酒是真不会醉人,她们都不知道是娇芙喝醉不是因为喝多淡,其实是偷喝了黄酒的缘故。
罗嬷嬷才知道娇芙这般容易醉,就连她都能喝上点的黄酒,娇芙说醉酒醉,她看倚绿着实怕碰娇芙,就道:“我们在旁边看着姨娘,这酒确实不醉人,姨娘不像是没分寸的人。”
倚绿想说人醉了就不会管有没有分寸了,好在她们没醉,要不然半夜就得陪娇芙宿在山顶。但看着默默发愣,思索的娇芙,这话倚绿还是没说出口,姑娘现在真是乖得让人心疼。
倚绿担心娇芙会闹着要继续喝酒,弯腰悄悄将酒坛子拿走,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触碰到娇芙。她与弄琴都知道醉酒的娇芙不能碰,不能打扰,娇芙被惊扰,真的会开始闹。
目光扫过火炉,倚绿又怕娇芙不小心烫到,让弄琴轻手轻脚地将小炉撤离,做完这些倚绿才放心。
就见罗嬷嬷已经将凉亭帷幔与竹帘放下,凉亭里感受不到风,哪怕娇芙坐在石凳不动弹,她们也不用担心她待在亭内着凉。
不知过了多久,罗嬷嬷没听到凉亭内动静,想着是不是人醉着睡着,欲挑开竹帘探看。
结果山下有人提着灯笼正上来。
竹帘被缓缓挑开,娇芙听见响动反应比平常慢了半拍,她微微抬头,眼神有些迷蒙。
来人身着一拢青衣,玄纹云袖,面若冠玉,唇方口正,长发高高束起,用一顶红发冠紧紧箍住,端得是志气轩昂、高洁傲岸。
“三……爷?”等看清楚来人,娇芙眼底略过惊诧之色,赵郁该在慈安堂陪老夫人才是,怎么有空来南苑?
似是了解娇芙疑惑,赵郁边坐在她身侧,边解释道:“这些年过节,都和将士们同处,才刚回府。”他还未察觉到娇芙与往日不同,若是知道娇芙醉后闹腾的劲儿,他肯定会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靠近醉酒的她,更加不要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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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作与闹
娇芙脑子思考事有些迟钝,不过还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渝州城的安稳还需他们守护。
旁人能热闹过节,跟家人团圆,可他们得照旧巡边守夜,不能松懈半分。甚至赵郁因为是军中将帅,要为下面的人做表率,哪怕年节无事,离家才几步距离,他也得去军营犒劳将士,借此鼓舞军心。
她重重地点头,语气娇娇地道:“爷辛苦了~要不要尝点?”言罢,她将冰皮月饼递到赵郁嘴边,眼眸温柔如水,就这么望着他。
赵郁看了眼娇芙,目光扫过桌面酒杯,凑到她眼前轻嗅,她身上沾了酒色醇香,“你喝酒了?”
娇芙脸颊微红,像极了晚间彩霞,她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与拇指留出浅浅的缝,朝赵郁比划,语气很是认真:“就一点点,一点点。”
哪怕娇芙再认真解释,赵郁都不相信她只喝一点点酒。娇芙已经没了往日规矩与仪态,眉含醉态,眼绕风情,整个人都含/着娇气。
他只顾着盯着娇芙看,忘记动她递到他唇边的月饼。
娇芙手举得泛酸,她有些撑不住,秀气的鼻头忍不住皱了皱,红唇微张,轻轻柔柔的嗓音撒娇,“爷就尝尝吧,娇娇手酸。”
她的嗓音本就极好听,完全不用刻意撒娇,只需语气慵懒些,听在人耳里便能让人酥了半身骨头,可她自进入侯府后,刻意改变自己说话速度与咬字,让她声音听起来温婉不少。
这还是赵郁头次真切地听她撒娇,比从前听到她慵懒嗓音,还要让人心底泛起波澜。
赵郁看了眼她微红的脸颊,眼里似乎还有着期待与娇气,心里想着她果然醉得不轻。正准备喊倚绿弄琴她们将娇芙扶回去,夜间风大容易着凉,谁知罗嬷嬷见到赵郁过来,就带着倚绿弄琴两人离远了凉亭。
赵郁起身欲将人喊来,娇芙以为他要离开,着急地拉住他手臂,“爷……爷是不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我、我做了许久的……”
娇芙语气落寞又委屈,从拉住他手臂到轻轻扯着他衣袖,根本不敢用力,只要赵郁微抬手就能挣脱。
他回头看她,似乎还能看到她眼底蕴着泪水,似乎只要他点头说月饼不合他口味,她就能哭出来。赵郁知道她在中秋月饼上花了不少心思,要不然晚上他也不会来南苑。
他道:“好吃。”他说过。
娇芙怔了下,傻傻地看向赵郁,等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不过掌心大的月饼,重新递到赵郁唇边。
赵郁看了她一眼,握住眼前的皙白手腕,目光落在她眼里,就着她的手将月饼咬下,吃得干干净净。
娇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一把扑向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劲瘦腰肢,在他怀里小小巧巧,低低地开口说道:“知道你不喜欢甜食,这回的馅料是酸奶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赵郁才晓得原来娇芙撒起娇来,当真无人能抵抗。他怕她胡闹,叹了口气,答道:“很厉害。”
他以为自己这般说娇芙能放过他,乖乖跟他下山。谁知她踩着他靴子,踮脚仰头便要吻他,赵郁下意识抬头。
他身姿本就挺拔颀长,娇芙身高才及他胸口,所以哪怕踩他靴上,费力地踮着脚尖,因着他抬头,才不过吻到他下巴。
娇芙不仅没能如愿亲到他,还被他下巴处冒出的青渣扎到红唇,不疼就是没达到目的委屈,她捂着嘴眼泪落了下来。
赵郁都不知发生何时,只感觉自己突然被她吻到,低头一瞧,就见娇芙正垂着头,压低声音细细地哭泣。
他伸手抬起娇芙脑袋,不过片刻,她脸上就布满泪痕,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全是委屈,像是有人狠狠欺负过她,给她受了天大委屈。
赵郁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渝州城多少姑娘心悦他,其中也有姑娘壮着胆子同他表明心迹,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怕对方是高门贵女、千金小姐,他从来都是严词拒绝,不给对方任何希望,哪怕是当着他面哭得梨花带雨,他都是冷着眼眸不为所动。
但赵郁曾听过娇芙躲在被里哭,想起娇芙一哭就能哭整夜,他站在窗外听了一夜,那夜他发梢沾满露水,衣摆能拧得出水,他着实不想再经历一次,抬手试图替娇芙擦拭眼泪。
赵郁常年握刀剑,指腹略带薄茧,触碰到娇芙脸颊,和她娇嫩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娇芙还在流泪珠子,赵郁只替赵蓉擦过眼泪,那自然是随便下手,擦干净了就行,所以一时间下手失了轻重。她肌肤本就容易留下痕迹,因着赵郁力道不对,醉酒而沾上红霞的脸颊,突然多了抹不正常的红色。
赵郁暗道一声糟糕,试图抹去那抹红色,又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不知道如何是好。
娇芙感觉到一瞬间的细微疼痛,先是愣了下,眨了眨眼睛,眼泪流得更加凶残,声音娇娇怯怯地喊着:“疼~”
“别哭!”赵郁忍不住提高语调,他真不知如何是好,谁知娇芙听见他凶凶的语气,呆愣了下,撅着嘴能挂起油瓶,很是不开心自己被凶到。
眼见着她又要娇娇地哭,赵郁低头吻住那张唇,她的唇温软香甜,淡淡酒香勾缠,让人忍不住索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