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将木匣子都取了出来,昭昭刚刚听到自家阿娘说的,这里头的东西是他们一人一半,误以为送给他的是这半边小玩意,送给娇芙的则是明显贵重的那半,那半便是连匣子都珍贵不少。
他专心挑他的玩具去了,可以看出来是专门让人打造的,黄金造的九连环、象牙七巧板、黄梨花木的华容道,里面青白棋子的象棋……
昭昭最喜欢那黄梨花木的华容道,加起来有六套,有的华容道上十二生肖,有的是二十四节气的图案,有的是节日象征……他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母子俩都已经坐在铺有白狐狸毛毯的地上了,娇芙拉了拉正兴奋的昭昭,“来瞧瞧这些。”
“那些是爹爹给阿娘的,阿娘拿回去瞧吧,昭昭就不看了。”
娇芙杏眸微睁,昭昭似乎误会了:“爹爹?”
昭昭听到顿时噤了声,以为娇芙不想他在她面前,喊赵郁爹爹,手里拿的华容道也给放下了。
娇芙觉察到昭昭不对劲,将华容道塞到昭昭手里,说得理直气壮,“这确实是你爹爹送的,送给咱们的,咱们就拿好了,昭昭不用跟你爹爹客气,往后你爹再有好东西送给你,你照收不误就是。”
昭昭先是看了眼娇芙神色,见她没有生气恼怒,更是没有不情愿,这才重新拿起了华容道。
娇芙见状陪着昭昭玩起来,母子二人在这边玩的不亦乐乎,方才那点不对劲在娇芙打岔下消散干净。
两人差不多玩了将近半个时辰,娇芙怕了怕昭昭撅起的小屁股,催促他干净上床睡觉,昭昭还是兴奋的睡不着,也不知是觉得东西是赵郁送的,在这里傻乐,还是在想怎么解华容道。
东西是先送到赵郁手里,进了秦王府的门,再送到的相府,就是问起来也确实是赵郁送来的。
“快睡觉,快睡觉,要不然早上就该起不来了,明儿上午阿娘得去趟慈善堂,下午再同你玩。”娇芙揉了揉昭昭的脑袋,没忍心戳破他这份高兴。
不过娇芙回到房内,让红烟将烛台都点亮,她坐在书案给赵郁写了封信,让红烟明儿送到秦王府。
曾祖母和姑姑都晓得送孩子礼,可他做父亲却忽略了,这是他的失职,至少要将礼给补上,而且现在误会已经造成了,是因他而起的,解释的事当然也留给他,不管是赵老夫人那边,还是昭昭这边,都应该交给他解决,反正她不做恶人。
绕是将所有事都交给赵郁,娇芙手还是不由得紧紧握着笔,心头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字写的倒是越发认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年当然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加更加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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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赵郁手里再有大事,都比不过娇芙和昭昭的事情重要,他拿到娇芙写给他的信,瞧见信里颇有些谴责意味的话,似乎像是亲眼见到她教他如何做好父亲,低笑摇摇头。
他不是没准备东西给昭昭,只是怕她会敏感多想,见到他送东西过去,会想他是不是要抢走昭昭。所以那些东西从来没送出去过,都留在王府库房里落灰,总归日后他留下的都会交给昭昭。
穆德恩陪朝阳郡主回宁国公府,赵郁喊人将他私库里的东西都抬出来,他看了眼这些东西,到底是没让他身边眼熟的人送,而是在他院子里找了不起眼的小厮,从王府后门低调地送到相府去。当日中午,昭昭刚下课,就被通知他收了好些东西,登时有些莫名其妙。
昭昭是赵郁儿子这事,外面已经有了传闻,毕竟昭昭容貌与赵郁极为相似,这些年大家逗觉得赵郁怎么没有一儿半女,明明成婚多年,年纪也该到了有孩子的时候,就是不见喜事。
若是将昭昭和赵郁联系起来,没孩子是因为已经有了孩子,似乎也能说的通,不管事情真是假,都足以激起众人的八卦,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堵不如疏,可至少得等到他和朝阳郡主婚姻解除才行。
赵郁将娇芙的信件收好,换了身藏蓝色长袍,出了王府门,先是去了祜王府邸,他与季祜短暂的见了面,马车还停在祜王府门前,但赵郁人并未在祜王府邸停留,而是从祜王府角门,上了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前面怎么了?”娇芙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她闭上的眼睛微睁,温柔的声线出声问道。
车夫回答道:“前头也有几辆马车,撞到一块儿去了,谁都不让着谁。”这路恰好堵在中间也没办法,眼下都不好退回去,岔路口又得再往前走点,才能走岔路,进退两难的地步,只能等着了。
娇芙也没问堵着的有哪几家的人,她就闭上眼睛重新小憩,若她多问了几句,怕是不会这么安心。
朝阳郡主透过车帘,见到对面马车风吹的帘子,正好瞧见坐在车内的女人,她着黛青色衣裳,面容娴静温软,似是在闭着眼睛小憩,而那人的容貌她极为熟悉,扫了眼对面马车上挂着的标识,是王家的马车。
“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王家妾室?”朝阳郡主看到那张脸,开口就认定凭对方是妾室,而恰好她问的人还是跟着她的穆德恩。
穆德恩一身常服和车夫坐在马车外的横版上,顺势往朝阳郡主所说的方向望去,当即怔了下,没能立马回复朝阳郡主,这位可不是什么妾室。
“怎么了?”朝阳郡主没等到回答,催促了声穆德恩。
“那是王家大小姐,圣上亲封的平和郡主。”穆德恩低声答道,也是怕王家的人听见他们谈论娇芙,这要是让王家人知道,有人说他们小姐是妾室,可不得得罪人,没有这么贬低折辱人的。
朝阳郡主呼吸都停了下,下意识不相信穆德恩的话,“这不可能。”
穆德恩没再接话,他说的句句是真,相不相信就是对方的事,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等堵着的街道疏通,娇芙与朝阳郡主的马车恰好走了对面,朝阳郡主没忍住,掀开帘子便喊停了马车,两辆马车相向而行,此时就这么并架停着,只不过因着现在没别的马车,倒是没有将路堵住,还是宽敞得很。
绿织揭开窗帘想瞧是谁喊住了她们,结果抬眼就看到了朝阳郡主的脸,她不露声色的扫了眼对面马车,见秦王府的马车,心里有了猜测——出自秦王府,能这么大胆喊住她家小姐马车的女人,只怕是刚回京城的朝阳郡主。
她刚想放下窗帘,就听见对方道:“叫你家主子下来。”
“是谁?”娇芙斜靠在车内美人榻上,撑着脑袋,低声询问。
“朝阳郡主。”绿织答着。根本没传对方的话,她家小姐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万没有对方喊下马车,就下马车的道理,王家也不惧宁国公府。
娇芙也不会任人摆布,她抬了抬手,让绿织让开,自己坐到了车窗边,抬眸看向朝阳郡主,这么两人坐在马车内对视,不足一尺宽的距离。
“你是平和郡主?”朝阳郡主的目光自落在娇芙身上后,就没有离开过,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平和郡主,这明明就是赵郁从前的妾室芙姨娘,几年时间不见,对方摇身倒是成了郡主了。
娇芙淡淡地笑了笑,这些年她习惯了旁人这么直白地瞧她,不过因从前的关系,面对朝阳郡主,她多少没那么坦然,“朝阳郡主别来无恙。”
朝阳郡主紧紧盯着娇芙,语气毫不友善地纠正,“你该唤我秦王妃。”特地强调她的身份,她是赵郁的正妻,妄图拿这身份压娇芙。
娇芙喊她朝阳郡主,是突然见着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经她这么提醒,她倒是挑了挑眉,利落地改了,“是平和的不是,不知道秦王妃挡住平和是有何要事?”
朝阳郡主好些年未到京城,京城时下最流行的衣裳、头面的款式,甚至是妆容,她都不怎么清楚。
她凤眸微眯,不断打量着娇芙,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总算找到她的不对劲之处。难怪她到京城后,可总觉得差点东西,她身上布料都为上层,可款式和京城流行的完全不同,要知道从前她从上到下,便是指甲上染的豆蔻颜色,都受京城贵女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