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对闪闪发亮的姜元初和她这种认真的态度很满意,但程三少为了自己的面子,决不能轻易承认!
看到程少爷表情敷衍,但泛红的耳尖却再次暴露了主人的真实情绪,姜元初眨了眨眼,没有戳穿。
她带着笑意提起礼品,跟在他身后进了程宅。
不能把这位少爷惹恼了,接下来的晚宴可是一场硬仗要打呢。
第18章 搬家 熊孩子&秦芽的怨恨
姜元初和程驰野一路往后面主楼的小宴客厅走去。
那里是程家人自己吃饭,以及接待亲近的客人用餐的地方。
程驰野步伐轻快,神情愉悦。
姜元初却边走边想,她与他说是达成协议,互惠互利。但实质上,程驰野很少对她提出什么要求。
就连这次吃饭,表面上是为了帮他应付程母,可暗地里,她也是在扩展人脉,企图得到程家人的好感,用以遏制秦芽和秦茂对自己的不利影响。
合作中一方占太多便宜,并不利于发展良好的,持续性的伙伴关系。
看着程驰野带笑的眼睛,姜元初心中叹了口气。
她这样满心算计,倒像是个骗人感情,以此牟利的渣女。
可恶,明明大家说好的,但程驰野这样单纯的快乐,让她有种输了的感觉。
于是她忍不住扯了扯程驰野,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什么……反正不是因为你穿的漂亮高兴……嗯?等等!”程驰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下意识地回答了姜元初。
等他发现自己顺口说出什么,已经来不及了。程驰野眼睛睁大,圆溜溜的,“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你挺敬业,我终于能回家跟我妈交差……”
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一下跳起来,瞪圆眼睛,弓起脊背,喵喵呜呜的猫。
姜元初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看程驰野有些气恼,她又忍笑去哄他,“我没误会,我还有些紧张呢,你再跟我说些你家人的事吧。”
程驰野轻易就被哄好了。他镇定下来,挑了挑眉毛,“刚才看你气定神闲的,还有心思逗我,以为你心里多有谱呢!现在知道怕了?”
自觉扳回一局的程少爷心情大好。
他屈尊纡贵地接过姜元初手中的礼品,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大方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紧张,本少爷就发发善心,允许你挽着我吧。”
程驰野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阴霾。
姜元初甚至都没有听他讲了什么,只被对方琥珀色的瞳孔吸引。
她的思维不由自主地发散——只有在幸福家庭中顺利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有这样近乎于天真的热忱,才能保持一颗炽热真诚的童心吧。
盯着对方神采飞扬的眉眼,姜元初很难把他与原书中油腻的男主角联系起来。
见姜元初怔怔的,程驰野以为她过于紧张,继续安抚道:“真没事儿,就吃个饭,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紧张什么?”
“而且我家里人对你好感度挺高的,我妈一直说你长得很像泠姨。她们当年关系特别好,光靠长相你就能加不少分……”
程驰野一边侧脸垂首对着姜元初的脑瓜顶絮叨,一边带着她往大厅方向走。
不料他说完一抬头,就看见程母隔着落地窗,正欣慰地冲他们露出慈祥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欣喜与了然的光芒。
程驰野:“……”
双方僵持了一瞬,程少爷毫不客气地扔下手中的礼品,迅速把姜元初的手摔出去,然后扭头看向一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好看见程母,正准备打招呼的姜元初:“……”
什么天真的热忱,真诚的童心,她身边这位,根本就是个熊孩子吧!
她刚刚就不该把他想得那么好!
*
程家人很重视这次聚会,不但老爷子老太太,程父程母在,连程驰野的大哥二哥都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回来了。
姜元初看着这热闹的一大家子,定了定神,挺直腰背走了进去。
这边其乐融融地吃起了晚饭,那边秦芽到天黑透了,才满身疲惫地赶回景秀园。
今天她和应芬出了大丑。明明是应芬的计划有问题,结果去完医院回到公司,对方却又指责了她一通,现在才放她回来。
应芬是她求了爸爸很久才讨来的金牌经纪人。当时她打包票说一定听经纪人的话,认真工作,要成为秦茂在外面的骄傲。
她不能跟秦茂抱怨,否则她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都会变成笑话。
她自上大学后,一直都被人拥簇着,赞美着,可是一遇到姜元初,她就会不停地受挫。
她没想到姜元初居然这么快就能找到程家作靠山。程驰野那样看不起自己,却又那样护着姜元初。
秦芽将头侧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一排排的树木一闪而过,飞驰的车将一切都甩在身后的光影里,就像姜元初也把她远远甩在身后一样。
从小到大,这个姐姐拥有的东西永远都比她多。
就因为姜元初是姜家的大小姐吗?秦芽有些怨恨地想,她也可以是。
只要再等等,等爸爸彻底掌握了姜氏集团,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名门千金了。到时候,她一定要比姜元初耀眼百倍千倍。
车行到姜宅门口,秦芽看到几辆大型卡车从自家驶出来,好像是搬家公司的车。
她心中一突,心跳顿时加快了。
秦芽知道,之前姜元初离开家只带走了两个行李箱,很多东西都没有拿。
她还跟妈妈嘲笑对方是屁也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滚出去了。
但其实一开始来到姜家,灰溜溜的是她自己。
最早姜元初独住的那栋楼里有很多资历深厚的佣人。那些人看不起她和妈妈,非常排斥她进到那座“公主的城堡”里。
后来她使尽各种办法赢得姜元初的喜爱,成了一位贴心的妹妹。妈妈也逐渐掌握权力,换掉家中大部分的佣人,她便可以随意地进出,哄着对方,拿这位大小姐的东西用了。
生下来就是公主的女孩子们,她们的城堡里有无数的房间,堆满穿不完的新衣服,数不清的新玩具……拥有得太多,便从不会想到计较。
每当她从姜元初那里要到一条漂亮的新裙子,或一个闪闪发亮的宝石发卡,她都会在开心之余更加地怨恨。
凭什么同是爸爸的女儿,对方可以毫不在意地施舍自己,而爸爸想要多给自己一些宠爱,还要偷偷背着旁人?
一年多以前,知道了她是私生女的姜元初病倒了。
看着对方烧得酡红的脸颊,苍白的嘴唇,还有在睡梦中也不断溢出的眼泪,她一开始感到非常的痛快——被哄骗了这么多年,这位大小姐终于可以品尝一下,自己日日夜夜咀嚼着的怨恨,是什么滋味了。
可对方的眼神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病好之后的这个人,像是从柔和清亮的小溪变成了暗藏波澜的大海。
姜元初望向周围时,眼底只有漠然。
姜元初不再踏足姜宅,好像把这里的一切都舍弃了。
自己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东西,对方却如弃敝履。
为什么姜元初能如此洒脱,为什么留在阴暗里的只有自己?秦芽不想这样放过她。
秦芽匆匆忙忙地赶到待客厅,看见蒋青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妈妈……我在外面看到搬家公司的车,是姜元初回来搬东西了吗?”
蒋青第一次没忍住在秦芽面前露出冷笑,“何止是搬东西!她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刚才孟简回来通知我,之后人家大小姐的帐要单独划出去了。”
说到这里,蒋青暗恨,孟简一回来,就把这些年姜宅真实的账目明明白白地摆上了桌——从她嫁进来到现在,她从姜元初那里挪用的每一笔钱款,记得比她自己的私账还要清楚。
归根到底,姜元初才是这个家里最有钱的人。
秦茂入赘后,虽然身家逐渐丰厚,但是姜老爷子和姜泠的遗嘱中,大头总归还是留给了姜元初。
且这些财产拆分托付给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机构和基金会,定期到账给她。
就连现在秦茂握在手中的股份,也是有人监管的。分红姜元初每年拿走一半,还有遗嘱作保,签订了协议,到这位继承人25岁时必须将股份归还。
秦茂在姜氏集团受人掣制,要上下打点关系,还要为之后做打算。姜宅的公账毕竟有限,他其实并不愿意让蒋青母女在奢侈品上花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