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183)

盛钰无声的扭回脸,冲傅里邺做出口型:

“他是瞎子。”

傅里邺点头,耳廓微红,神情僵硬。

他的手臂一直搭在盛钰的腰上,拿起来也不是,放下去又有点不对劲。只能虚虚的搂着,老感觉脖颈有清浅的呼吸声环绕。

仔细一听,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两人就维持着这么一个艰难的动作,齐齐看向那位瞎眼神明。看着他在室内倒茶,看着他擦剑鞘,又看着他到床铺上坐着发呆。

也许是到了夜晚,到了洗澡的时间。

那神明解开衣襟,顺手又抽出腰带。外衣瞬间就散开,『露』出纯白的里衬。

还没仔细看,盛钰双眼就覆盖上一只手,牢牢的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

大可不必,他心想着,就将脸上的那只手拉了下去。抬眸之间有一丝讶异。

瞎眼神明正『摸』索着往屏风后面走。

隐娘还在窗户边站着,祝十五更是倒在浴桶旁边,伞还在地上。但凡神明往内踏一步,保不准就会踩到祝十五,到时候一定会发现异样。

盛钰刚要冲傅里邺做出攻击手势,就瞧见瞎眼神明忽然后退两步。

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到他又直冲冲往自己这边走来。一直走到跟前,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看着他弯腰,在地上瞎『摸』索。

应该是在找那个被摔到地上的茶杯。

盛钰小心翼翼的抬脚,尽量不出声音的将膝盖跪在傅里邺的双腿之间。这个动作让傅里邺身形更加僵硬,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终于『摸』到了茶杯,瞎眼神明将茶杯摆放到案面上,又『摸』向椅子。

这一下子,就『摸』到了傅里邺的手臂肌肉。

“………………”

三人一齐沉默。

像是无法确定,瞎眼神明微微歪了下头,皱着眉松开手。眼见着又要『摸』到盛钰的大腿,傅里邺忽然冷冷开口:“别『摸』了。”

瞎眼神明:“……”

盛钰尴尬的轻咳一声:“你好?”

神明不好,神明当然不好。

自己的房间里忽然多出了两个陌生人,还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姿势共同坐在椅子上。

他接连后退好几步,腿侧撞到案沿,将书桌上的书本和画卷一齐扫落在地上。一时之间书本齐飞,不少画卷全都掀开,凌『乱』的分布在地上。

瞎眼神明表情一滞。

他甚至都没有顾及到身边的两个‘敌人’,就慌忙的蹲下身子,去『摸』索地面。将画卷收拢起来,又规整的放回桌面。

这个动作对于眼睛能看见的人来说自然很简单,但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画卷纸张十分脆弱,很可能卷的方向不对,就将画卷给卷坏掉,亦或者是直接撕烂掉。

盛钰提醒说:“要扯坏了。”

瞎眼神明停住手部动作,『摸』向身边的剑鞘。那把剑上刻有‘曲承’二字,很有可能是剑的名字,不过盛钰直接在心里这样称呼瞎眼神明了。

曲承说:“你们是谁?”

盛钰起身,弯腰『揉』了『揉』跪疼的膝盖,说:“别急着『摸』剑啊,你要是想打架,待会有你打的时候。我先问一句,你认不认识祝十五?”

这一句出口,曲承顿时了然。

他低头继续整理画卷,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画卷收拢好,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至于地上的书本,他有时候无意间都踩到了书本之上,整理好画卷之后也没有管地上散落的书本。

待一切做好,他才起身,眼神看向虚空。

盛钰说:“我在这边。”

曲承转眸,说:“午夜子时后,现在这个时代应该说十二点以后。未完成遗灵遗愿,第二天就会解除副本规则限制,神明可以随意对你们发动攻击。一直到第二个十二点这种规则才会取消。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建议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白天无暇应对。”

盛钰说:“又没问你这个。你认不认识祝十五。”

曲承面无表情说:“认识又怎样。”

啊,那就是认识了。

盛钰想了想,走到屏风后面。

扶起倒地的祝十五,一直将祝十五牵引到曲承面前,说:“道歉。”

祝十五呆滞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嘶哑,听在耳朵里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折磨。曲承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皱眉,他皱眉,仅仅是因为他对祝十五厌恶到极致。

厌恶到竟然直接说了一个“滚”字。

这个态度明显不接受,盛钰也料到了曲承会有这种反应,便自觉后退一步。傅里邺握掌,于虚空中抓紧审判日,拉起弓弦。

也许是听到了弦绷紧的声音,曲承也不在意。这下子才想起地上的书本,便重新蹲下去,将书本又整理好,『摸』索着回到床铺坐着。

他说:“你们随意吧。”

说罢便手握一本已经『毛』边了的书,一直『摸』索着书的侧面。也不曾翻开查看。当然了,他就算是翻开书本,也无法查看。

傅里邺同盛钰对视一眼,抿唇收弓。

盛钰吓唬曲承:“考虑到你眼睛看不见,那我就直接对你说了。现在有一把弓箭正对着你,要是你不按照我们说的做,箭立即离弦。而你,很快也会身首异处,死在当下。”

曲承还是那句话:“你们随意。”

盛钰便又说:“你这些画,我看着不错。”

曲承一愣,抬眸之际死死咬住牙。

盛钰说:“我在这边,你又看错了地方。”

也不管曲承是什么反应,他继续说:“我也不想当这个坏人。你有你的难处,不想接受道歉我理解,但我也有我的难处,总不能因为同情你的可怜遭遇,就让我,以及我的同伴陷入危机。”

曲承说:“你们可以换一个遗灵。”

盛钰挑眉说:“只剩一个小时了。这个点问哪里换遗灵,你觉得可能吗?”

曲承重新低下眼睫,像是经历了一番极其剧烈的思想斗争,好一会才重新抬眸。他冷冰冰说:“那你们干脆就撕掉画吧。画没有了还能再画,一些死物而已,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们觉得我会被这种事情威胁?我说不接受道歉,就永远也不可能接受道歉,啰啰嗦嗦,不如打一场。”

盛钰说:“打一场,然后呢。你要是输了,还不是不肯接受道歉,只求一死,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们这边要是输了,那岂不是更得不偿失。况且你现在是个瞎子,二打一或者车轮战打你个看不见的,你觉得谁的胜率更大。”

曲承:“……”

盛钰笑着说:“不如我们聊聊呗。”

前面一切威胁与话术都是虚晃一枪,其实这句话才是盛钰最开始的意愿。

怕就怕曲承连聊都不肯聊。

好在有了前面的威胁,兴许是考虑到利弊,他将手边的书本放到床侧。

说:“可以聊。但我有一个条件。”

盛钰扯过酒桌边和书桌边的两把椅子,放到床前,又唤傅里邺过来坐下。递过去一个‘交给我’的眼神,他就笑着看向曲承。

“你说,什么条件。”

曲承说:“把那个女人丢出去。”

盛钰说:“好。”

刚坐下就又起身,拽着祝十五到窗边,将祝十五挂到窗沿上。

回身时说:“她已经不在屋子里。”

曲承坚持:“不行,我没有听见落地声。”

盛钰:“……”

其实也不是不能丢下去,今晚都是非战斗的体力劳动,累的慌。现在把祝十五丢下去,万一事情有了转机,到时候累死累活把祝十五重新扛上来的还是傅里邺,太麻烦了。

想了想,他避开这个话题,说:“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祝十五?”

“讨厌?我不讨厌她。”

曲承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个词语怎么能囊括万年的恩恩怨怨,你莫非太天真。”

盛钰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天真。他弯唇说:“好吧,那我换一个词语。你就这么厌恶她?”

曲承情绪激动说:“她害死了我的妻子!”

激动之际他的手还往剑上『摸』,傅里邺立即皱眉,同一时刻动了动指尖。

现在的距离很近,根本不需要动用到审判日,他就可以直接上前几步,将曲承钢铁化。

好在曲承也只是『摸』上了自己的剑,没有攻击意味,他只是『摸』了『摸』剑鞘,神『色』哀切说:“变成了遗灵就可以无所顾忌让人接受她的歉意?我凭什么接受,又为什么接受。她是解脱了,那我呢,我的妻子呢,有谁又能为她的死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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