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现在已经能相对平静地面对现在的傅黎了,然而当回到房中看到架子上排开的信息素浓缩剂,林郅还是攥住了拳头。
傅黎坐在床上朝他抬了抬下巴,冷淡道:“随便选一支你喜欢的,打完之后上来。”
大床的尺寸完全足够两个人在上面翻滚,林郅哪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头脑发昏,觉得额角青筋直跳,“我不打Omega信息素!”
“现在由不得你。”傅黎嘴里毫无保留地吐出威胁的话,“想想威尔和你以前的战友,他们在牢里过得怎么样可都取决于你的表现。”
林郅要被气死了,“那也是你曾经的战友。”
“那又怎么样?”傅黎皱了皱眉,眼里似乎有些嘲讽,“快点,不然我下不去嘴。”
对上他的眼睛,林郅的脊背爬上一阵寒意,他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那一排注射器,闭着眼随手抓了一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妈的。
他在心里把傅黎骂了个狗血淋头,狠狠地锤了两把墙壁,把信息素全部推进去后,勉强站直了身体,看到傅黎眯着眼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吧。”
那模样像在对待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一样,林郅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撑着发软的腿走了过去。
信息素逐渐发挥效果,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林郅被他拽倒在床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乱,傅黎压着他的领口,鼻尖碰上他的脖颈,湿热的气息尽数喷在耳边。
“你选的倒是好,这么烈的酒味。”
“要做就快点。”林郅红着眼睛低声骂道。
傅黎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摸了摸林郅脖子上自己上次弄出来的印子,又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林郅疼得一哆嗦,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傅黎的五指插l入他的发中,迫使他抬起脑袋方便注入信息素。
Alpha的薄荷味信息素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林郅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他恍惚感受着这个人环绕在自己周身熟悉的气息,鼻子一酸,总有种分不清过去与现在的错觉。
……
等一切结束之后,林郅闭着眼缩进了被子里,这种耗费体力和精神力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再加上打了信息素浑身酸软,没过多久呼吸便趋近平稳,睡了过去。
空气中冰酒味与薄荷气息纠缠在一起,傅黎看到他潮红未褪的脸,忍住自己想要上手摸一摸的冲动,下床走进了浴室。
他撒谎了,只要是看到林郅,他就抑制不住身体里几乎算得上本能的冲动,想要把他强行抱进怀里,覆盖掉以前留下的所有标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可着一个十分明显的名字拼音,他曾经觉得这东西可有可无,但现在却越看越碍眼,他目光一冷,手掌上霎时出现数道割裂的伤口,涌出鲜红的血液,将原先那伤疤掩没在下面。
然而没一会儿,那些新鲜的伤口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最后只剩下那一串显眼的“Lin”。
就像烙印在他灵魂上面一样。
他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烦躁,好像有什么正在与他潜意识中的东西相斥,搅得他大脑隐隐作痛,他用水冲干净手上的血迹,看到镜子中自己即使是面无表情也压不住的凶光。
萨顿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任何机械的东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就派了人在他身边监视着,他自己无所谓,然而刚刚却为林郅朝萨顿发了火。
这样的情绪波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傅黎甩了甩手,走到床边看到他从枕头中露出的半张脸,微张的红唇上还泛着水光,一看就是被亲肿的,他伸手将他的身体摆正,以免压到眼神经,林郅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胳膊,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
傅黎低下身,听到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应该说,以前的那个“他”的名字。
怒火就这么来得毫无征兆,他把林郅从被子里拽起来,说道:“自己去清理一下。”
林郅从睡梦中被惊醒,睁着眼睛脑子发懵,脱口而出,“你又发什么病?!”
傅黎冷冷地看着他,林郅抹了把脸清醒过来,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去了浴室。
热水很好地舒缓了浑身的不适,他穿好衣服出来之后,看到傅黎盯着那只银色的戒指,神情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郅的心如同坐着过山车忽上忽下,然而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定了定神问道:“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傅黎慢慢朝他勾了勾唇,“看我以前给你的定情信物啊。”
林郅被他这难以言喻的笑容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心里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傅黎随手将戒指抛向床头的时候,林郅没有丝毫犹豫地朝他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将那脱手的戒指扣了下来。
他惊疑不定地将银戒抓在掌心,因为太过用力,硌得他皮肤发痛,然而林郅毫无所觉,他抬起头愤怒地看向傅黎,“你疯了吗!”
如果他没猜错,傅黎刚刚想把这个戒指扔了。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能这么做?!
林郅被他眼中的漠然刺痛了,他忍无可忍地举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一拳,然而傅黎轻易地压制了他的四肢,他犹如一头被关在牢笼中的困兽,被拔去爪牙没了丝毫的攻击力,却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挣扎的机会。
傅黎心烦不已,看到他这样一幅专情的模样就控制不住自己肆虐的破坏欲。林郅没有丝毫嘴下留情地咬住了他的手腕,血腥味同时弥漫在空气中,在他停顿的片刻,林郅抬起头狠狠撞向他的下巴。
傅黎干脆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单纯为了施压的Alpha信息素充满了攻击性与侵略性,林郅在这样的压迫下浑身发抖,傅黎抓住他后脑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却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林郅嘴角还残留着他手腕上的血,喘着粗气,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战争
那片水雾如同在暗夜的星空中蒙住的薄纱,无损于那双眼睛的美丽,反倒添了几分别样的魅惑,傅黎不自觉地伸手抚上他的眼角,感到那一点湿意的时候如同触电一般地收回了手。
他这时才发现,林郅的眼角逐渐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瞬间就软化了所有的凶狠。
傅黎觉得应该趁机嘲讽一番,然而嘴角僵硬得怎么都扬不起来,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别哭了。”
林郅也觉得十分丢脸,垂下头像护着珍宝一样将戒指放进贴近胸口的口袋,傅黎盯着他的动作,忽然抓住他的肩膀将两人拉近,猛地擎住了他的唇。
林郅一僵,傅黎察觉到他的拒绝,另一只手略显强硬地将他扣住,“我没有要扔掉,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把它放在桌子上。”
在他犹豫的空档,唇舌都被人捕获,傅黎抹去他的眼泪,贴着他的唇道:“你乖一点,我就不计较了。”
略为粗粝的指尖磨得他眼角生疼,林郅被亲的喘不过气,狠心对着口中作弄的舌头咬了下去,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傅黎却半点停顿都没有,把他变本加厉地压在床上。
林郅哑声道:“你这个混蛋。”
等他终于亲够了,林郅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道,唇如同被玫瑰花汁染过一般,透出娇艳的红。傅黎吮了吮他的上唇,在这静谧中分明感到左侧心脏传来猛烈的跳动。
他之前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若说这只是因为过去的记忆,那实在是说不通,一想到曾经的自己与林郅做尽了亲密的事,他就妒忌得发疯,这听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心脏如同被泡在酸水中的感受。
他每每生出的那股无名之火,原来是妒火。
傅黎捏着他的下巴想,没关系,他以后会慢慢覆盖掉以前的痕迹,林郅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的。
“别哭了。”他又道,语气仔细听起来有点僵硬,但相比而言已经足够软化,“我刚刚只是一时冲动,你想要什么补偿?”
林郅已经平静了下来,于他而言,滚一颗金豆子已经算得上最大程度的示弱,他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都可以?”
“只要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我要你放开我,让我能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