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不太会，最近才有机会，还在学习。”蓝忘机诚实地回答。虽然独自生活的时间够长了，但他的饮食习惯一直都是极简，直到那个人出现，才开始心甘情愿地研究各种煎炒烹炸。
“哦，那平时家里都是你做饭？”江厌离随口问。
“也不都是，魏婴也做的。”起码他刚出院的几天，那人正经勉为其难地熬了两天粥，煮了几顿汤。
“哦？”这倒是让江厌离有些意外。“我记得小时候羡羡很勤快，总是抢着帮忙各种家务，除了进厨房。”江厌离回忆着说，“即使是他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也记不住配方。”
“是这个吗？”蓝忘机指了指灶上咕嘟咕嘟滚着的砂锅。
“嗯，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喜不喜欢了。”
“应该喜欢的，您，方便教教我吗？”蓝忘机问。
“好啊，其实很简单的。关键在于选材，莲藕要挑……”江厌离专注而轻缓地说着，不太出彩的神情，在描述这盅精心熬制的家常汤肴时，仿佛镀上了一层光。
蓝忘机拿出手机，打开记录本，安安静静事无巨细地记着。
平平淡淡又烟火气十足的一顿家常饭，在三个人的热聊，一个人的倾听，一个人的别扭加提心吊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突然，江局长的电话催命般地响起来。江枫眠快步到书房接了电话，几分钟之后，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局里有急事，你们年轻人慢慢吃。”
江局长走到门口，低头换鞋的片刻变了主意，又走回桌前，朝他们几个迅速交代：“前两天，负责苏涉事的专案组有发现，他交代的几次重点行动中，有跟局里停车场出入记录对不上的地方。他们顺藤摸瓜查了下去，发现停车场不少记录都有问题。我让局里技术处跟着这条线，也有发现。温晁潜逃的前一天，市局大楼突然跳闸那次，影响了几个监控，包括停车场附近那几个。当时凡是温晁出现的几个地方，都没问题，就忽略了。监控前后也就几分钟的空白，有人刻意抹掉了同时间段的车辆出入记录。”
“对了，那天跳闸的时候，技术处立刻过来检查审讯室线路，当时把温晁带到对面房间坐了几分钟，那间房窗外正对着后院停车场。咱们局每天往来千八百辆车，肯定是趁这几分钟时间给他送了什么暗号。”江澄突然间醍醐灌顶，如神探附身。
“挂个假牌子岂不是更方便，用得着这么费劲？”魏无羡提出疑问。
“远距离传递消息，不是熟悉的或者特定的车牌，怕温晁那个傻B反应不过来吧。”江澄猜。
其他人注意力都还在案情上，蓝忘机面色一沉，在桌子下边拿出手机给宋岚发了一条信息。
他说：“现在，立即查公大停车场出入系统。”
第44章
第四十五章
警界新星叽，资深卧底羡。
刑侦主题，很少看，更没写过，纯属心血来潮，所以水平极其不稳定。
预计周更，如果不卡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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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顶层局长办公室里，欧阳主任肥胖的身体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适才被压得深陷的海绵倏忽跟着弹回原状。他吹胡子瞪眼地质问：“□□，我就问一句话，你是不是怀疑我？”
江枫眠叹了口气，抵着肩膀将人按回去，安抚道：“我要是不信你，现在跟你说话的就是专案组的人，咱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你是什么样人我还不知道吗？所以啊，你仔细回忆回忆，还有什么落下的细节没有。”
欧阳胖子抹了把滋滋直冒，一路淌到脖颈褶皱里的汗，稍稍平复了点儿激动的情绪，抱怨着说：“你说我这一天天的，管的都是些吃喝拉撒杂七杂八，功劳哪也排不上，一出滥事儿就吃瓜落，我也是服了。这事儿还有什么可回忆的，我又没老年痴呆，还能记错了怎么地。当年也不知道谁提的什么后勤数字化，看门大爷按按遥控器不挺好的吗，非要换什么自动系统。咱们固定的供应商就那么两家，人家没这个玩意儿。要的急，给的预算少，还一大堆流程，陪标的公司都得人家自己安排。这么个小活儿，哪有人搭理。我找了几家都不爱做，后来听说老聂家弟弟是开电子设备公司的，他帮我打了个电话，人家给找了个同学爸爸家里的公司捎带着把这活儿给干了。速度快，要价低，为这事儿我还请人家老板吃了顿饭，自费的。后来没几个月，公大也换这玩意儿，他们办公室老胡也一头包，我就又给介绍了过去。这几年用着，也没出过什么毛病。就这么回事儿，问我一百遍也是这样，没黑箱没内幕没贪污受贿。多大点儿玩意儿，犯得上吗？”胖子一头雾水加愤懑，还以为要调查他那点儿油水。
“行了行了，人家专案组捎带着提出来了，说咱们采购程序有漏洞，我就是问问，你也别太敏感。大周末的，赶紧回家休息吧，我负责去汇报，放心。”江枫眠尽量安抚着。
“哼，还专案组，正经案子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整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欧阳主任起身，拍拍屁股气哼哼地往门外走。在电梯口正好遇到上楼的蓝忘机与江澄，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欧阳主任心情不太好啊。”江澄小声说。
“与他无关。”蓝忘机回。
江澄率先敲门进屋，跟他爸用不着寒暄和打官腔，他回手带上门，一股脑把之前他和蓝忘机怀疑魏无羡行踪泄密的途径和车祸以及公大停车场系统的这些事儿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倾泻而下。
江枫眠消化了好半晌，沉着脸问：“之前为什么不说。”
蓝忘机微微低垂着头，没说话。
江澄干巴巴地抿了抿嘴唇，豁出去了，说：“爸，你教我的，干咱们这行的，不能感情用事，一切用证据说话。”
江局长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不放过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哪怕是你爸？小兔崽子反天了，你现在是找着证据给老子洗刷嫌疑啦？”
江澄捂着脑袋撇了撇嘴，现在这个情形，江枫眠是肯定不好意思说蓝忘机的，锅只能他背，揍也只能他挨了。
“这不是狐狸露尾巴了，您不就自动洗白了吗？”江澄嬉皮笑脸地试图缓和下气氛。
“说不定我还是同谋呢。”江局长没打算放过他，没好气地揶揄道。
江澄正色道：“爸，宋岚那边已经拿到了数据去向的IP地址。虽然取证手段不合法，”江澄下意识瞄了蓝忘机一眼，见那人面色毫无波澜，一丝一毫要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接着说：“这些都是细节，事急从权，过后都能弥补。专案组那边提供的市局系统数据去向也是一样的，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再坚定的革命感情再显赫的丰功伟绩，那都是过去，被腐蚀了就是被腐蚀了，没有情面和借口可讲。”
“滚，不用你来教育我。”江枫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果断地说：“我现在去厅里汇报，这么大的事儿，估计厅里也定不了，可能还得连夜赶去部里。这儿，你们盯着点儿吧，我没回来之前，不准轻举妄动。”
“人跑了怎么办？”江澄跟在他爹屁股后边追着问。
“布控了，用你教。”江枫眠烦躁地一把甩上门，江澄咣地一声撞在了门扇上。
事实证明，江澄的担心很有必要。江枫眠还没迈进省厅大门，布控的同事就传回了消息，目标潜逃了。
副厅级的S市公安局副局长，系统内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疑似贩毒集团□□，畏罪潜逃。
“别闲扯了，干活。”江澄冲到大厅朝三五成群的兄弟姐妹气急败坏地大吼。
“晓星尘呢？”江澄扫了一眼，没找到人。
“老大，副队刚才还在，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好像是楼下接待处的。”绵绵赶紧把话跟上。
“给他打电话，叫上来，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谁叫都去，我们刑侦的人是谁都能指使的？吧啦吧啦……”江澄话还没说完，只见晓星尘电梯都没坐，从步行楼道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伏在江澄耳边说：“老大，有，有人，有人要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