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大走出来,已经将近9点,稀疏的星光被明亮的路灯比下去,显得憋憋屈屈遮遮掩掩。
为什么这么巧,早不放晚不放,重要证人偏偏在他上班这天被接走了。
二十年前还有哪些是他们所不知道的,魏婴究竟瞒了他什么?
江澄的话……
蓝忘机试着将纷乱的思绪赶出去,他想尽快回家,只要那个人不在眼前怀里,他就抑制不住地焦虑空虚。
低调的改装辉腾疾驰在城市冰冷宽大的马路上,虽然他告诉魏无羡今天会很晚,别等他。但还是希望尽量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突然,如天崩地裂地一声巨响,后边一辆车毫无刹车痕迹地急撞上来,正在等红灯的辉腾被撞得猛地蹿起,直奔着垂直方向的车辆横冲过去。
第四十二章
警界新星叽,资深卧底羡。
刑侦主题,很少看,更没写过,纯属心血来潮,所以水平极其不稳定。
预计周更,如果不卡文的话。
~~~~~~~~~~~~~~~~~~~~~~~~~~~~~
第四十二章
晚上,路上车流逐渐减少,每一个红灯转绿灯的过程中,蓝忘机习惯性地晚一秒钟起步。突然,搭在油门上的脚猛地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逼了上去,瞬间油门到底,辉腾如出闸的野兽嗖地蹿了出去。
在径直撞上垂直方向抢行的最后一辆车之前,千钧一发之际,蓝忘机迅速按下紧急制动,右脚果断地换位将刹车跺到底。
“嘶~~~~啦~~~~”刺耳的尖锐啸鸣,轮胎与地面大力摩擦,火花四溅烟尘腾空。辉腾蓦地停驻,同时抵住了身后毫无减速追尾上来的小货车。
被崩弹出的气囊裹住的刹那,蓝忘机从后视镜中,隐约看到了后车司机阴戾的眼神。
“你别开了,我来吧。”辉腾送去了鉴定中心,宋岚匆匆忙忙中开着蓝忘机平时很少碰的G63过来。见蓝忘机心不在焉地往驾驶室方向走,赶紧拦了一把。
“嗯。”蓝忘机皱着眉头,绕到副驾位置,上了车。
“司机是江澄名单上那批人里边的,之前晓星尘带人挨家挨户排查,刚刚从富豪家里被辞退,找了个送货的活儿。他一口咬定是疲劳驾驶,认抓认罚。他们这是□□裸的挑衅啊,藏都不藏,明摆着告诉咱们是他的人干的。”宋岚发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蓝忘机没说话,连嗯都没嗯。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这是在威胁,明天开始你身边也不能离人。”宋岚说。
蓝忘机依旧没接话。
“欸,我说,人和武装车我什么都没带,都留下了。实时监控联系开着呢,不是调虎离山,家里一点儿情况也没有,我保证。咱们十分钟就开回去了,别气了行不行。”宋岚无奈叹了口气,软声告饶。
蓝忘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让他派个人来帮忙处理,特意强调有可能是调虎离山,让他留在家里守着。他还是没忍住自己来了,二少爷生大气了。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不容置喙地说:“最后一次。”
“知道了,都是祖宗。”宋岚松了一口气。
“别跟任何人提,尤其是他。”蓝忘机揉了揉太阳穴,微微仰头闭眼,冲撞的后遗症头痛耳鸣还没完全消除,他是不听医嘱,没到观察时间就偷溜的。
“局里那些废柴指望不上,等他们,黄瓜菜都凉了,我还不如自己查。报的是交通肇事,没说其他的,那个司机我会一直派人盯着。不过,家里的,你这……怎么瞒?”宋岚表情古怪地指了指蓝忘机额角上的胶布和一大块乌青,除非那人瞎,要么换张脸,不然瞒什么瞒?
蓝忘机一把扯下明睁眼漏的胶布,把额角的碎发往下扒拉,试图挡上。咬了咬下唇,迟疑说:“今晚就这么进门,只要不开灯,看不见。然后,明早我天不亮就爬起来走。”
宋岚哂笑了一下:“你听听,自己都没底气吧?你这少说没有一个礼拜消不下去,难道天天用这招,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奇怪吗?你家那位又不是个傻的。”
“就今晚用一次,明天我找个理由,说我在市局……摔的,或者和人打架?”蓝二公子实打实犯了难,撒谎真不是他的长项。
“哼,哼,哼。我说少爷,您这身手,得大白天喝茅台才能摔这样吧?要是打架的话,您都挂彩了,对方不得进重症监护啊?除非你说是和我打的。”宋岚铁面无情地打击,总比让他扯这种被人一眼就拆穿的谎强。“要不,你先给我两拳,咱俩一起演?”
“你,你帮我想一个?”蓝忘机垂头丧气地求助。
宋岚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这么着,你就说是被女嫌疑人挠的吧……”想了老半天,他更不着调地建议道。
蓝忘机见楼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吊起来的一颗心稍微松了松,魏无羡应该是已经睡了。
他没走院里的入户门,从地库直接坐电梯到一楼,动静能小一点儿。
静音的电梯停在别墅一楼餐厅对面,门一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青年,一双熬得通红的桃花眼瞬间望了过来。
“回来啦。”魏无羡起身,揉了揉眼睛,朝这边走。路过走廊,随手在墙上摸着吊灯的开关。
蓝忘机脑中嗡地一声,一个健步抢过去握住那人的手,说:“太晚了,晃眼,别开灯了。”随后,怕露馅,便先发制人,问道:“不是让你先睡吗?又不听话。”
魏无羡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委屈地说:“我不是睡不着嘛。”
蓝忘机小心地低着头,刻意避开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把自己埋在照不到光亮的阴影里,伸手牵着魏无羡往楼上走。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再不准等我了。”蓝忘机微嗔道。
“最近都要这么晚吗?”魏无羡顺从地被牵着走,嘀咕着问。
“嗯,可,可能吧。”蓝忘机心虚地敷衍。
“吃饭了吗?”魏无羡问。“我给你留了点儿汤,在保温锅里。”
“吃过了,快睡吧。”
蓝忘机把人送到床上,自己也换了衣服陪在旁边。
魏无羡听话地躺下,催促说:“你快去洗漱吧,别管我,你回来了,我就能睡着了。”
“不着急,你睡了我再去。”蓝忘机像对待婴儿似的,耐心拍着后背哄睡。
魏无羡闭着眼,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蓝忘机有点儿做贼心虚,忙问。
“蓝湛,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可惜了,我不能生。”魏无羡翻了个身,嘟囔着。
“别胡说了,快睡吧。”蓝忘机一手轻拍那人背脊,一手抹了抹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沁得伤口生疼。
等了片刻,翻来覆去的人终于不动了,一呼一吸也平稳规律。蓝忘机蹑手蹑脚地起身,没敢用主卧里的洗漱间,而是轻轻关上房门,去了外间洗漱。
随着“咔哒”的关门响,脚步声渐远,床上的人倏地睁开双眼,如黑夜中仅剩的启明星,炽热莹亮而又深沉静默,一丝困意也无。
蓝忘机躺下之前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凌晨3点多。耳鸣逐渐消失,但闷顿的头疼还在持续,是猛烈撞击的后遗症。若是换一辆车,恐怕他就算死不了,今天也绝对回不来。
静静地躺在魏无羡身边,虽然睡不着,但一天一夜纷纷扰扰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蓝忘机伸手轻轻触了触魏无羡脸蛋儿,见那人睡得实没反应,便也放心地动作幅度大了点儿,将人揽到怀里,抱着睡。
本以为躺一会儿就该趁着天没亮起床,谁知道是撞坏了脑子,还是那人在怀里太踏实,蓝忘机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仿佛也就眨了个眼的工夫,等他再睁眼,怀中人已经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手指极轻极轻地点在他额头的伤口和乌青上。
蓝忘机猝然惊醒,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低头站在床边,像个闯了大祸的孩子,局促得不敢说话。
魏无羡轻轻叹了口气,翻身坐在床上,一点一点蹭过去,衣料与床褥之间摩擦出沙沙的声响,一下一下都像磨在蓝忘机心尖上。
魏无羡问:“怎么弄的?坦白从宽。”
那人不说,他也不催,仰着脑袋,很有耐心地等。但传递的立场也很明确,不说,别想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