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出来了,具体情况太复杂,在电话里不说了,周一有人会告诉你。”魏无羡不耐烦地回。
“谁?蓝忘机?哼,就他那一个字两个字的,我怕猜得累死。”江澄不着调地揶揄着。
魏无羡没心思跟他废话,直接说重点:“我怀疑有人对姚彬用了致幻的药物,你告诉温情。线索可能在纹身里,也可能在别处,我猜的。你们顺着这个思路再摸一遍,速度快点儿。”
“知道了,等我消息。”江澄也不啰嗦,听得出轻重缓急。
撂下电话,魏无羡才发现,蓝忘机早已避嫌,收拾他霍霍的碗碟,拿去厨房清洗了。
魏无羡挠了挠头,讪讪地跟了过去,刚想没话找话搭个腔,还没来得及开口,蓝忘机转身,先问出口:“昨夜那人,你有线索吗?”
当然,以为蒙个面就能掩耳盗铃?当自己活在仙侠世界呢,真是自欺欺人。魏无羡暗自腹诽,嘴上认真回答:“嗯,知道。”
“什么人?”蓝忘机严肃地追问,浅色的眼眸凝重,冰削似的面庞绷得似要结出霜花来。
魏无羡被传染了,收拾起那副没正形的嘴脸,说:“看身手和那副刀刀致命的急切劲儿,应该是温晁的贴身保镖。前两年刚来的,像突然从土里冒出来似的,直接就被温晁那个二货天天带在身边。按这一行的规矩来讲,有些反常,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可惜我一直没查到。”魏无羡挑了挑眉,不屑地总结:“不是第一次了,可惜身手不行,下回我一定把他那头套扯下来,让他再装模作样。”
绝不能再有下回。蓝忘机在心里无声立誓。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还有什么具体信息?”蓝忘机问。
“蓝湛,你要做什么?”魏无羡警觉地问。“如今他们在明,我还在暗,昨天是个意外。只要我继续躲着,他们就能露出更多破绽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姚彬的死因,别的可以先放放。”
蓝忘机暗自蜷紧了手指,勉强同意,确实不应该先轻举妄动。无奈抿了抿嘴唇,不情愿地认同:“嗯。”
气氛一时有些别扭,魏无羡搜肠刮肚打算说点儿什么调节一下。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关于蓝忘机,关于蓝忘机对他,思来想去,开口秃噜出一句没见过世面不着调的:“蓝湛,管家能给带瓶酒吗?”
第十四章
警界新星叽,资深卧底羡。
刑侦主题,很少看,更没写过,纯属心血来潮,所以水平极其不稳定。
预计周更,如果不卡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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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江澄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捏着那张总结了一百多个人名的A4纸,其中一半以上是市局人员,江队长蹙在一起的眉头拧成麻花结。
非常幸运的,第一波赶到现场的分局同事给那具尸体拍了数张十分清晰的照片,比照如今躺在冰柜里的尸首,一寸一寸比对,果然在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也不会仔细计较的纹身缝隙里,少了点儿颜色。初步估计,这种新型致幻剂是以贴纸的形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拍到了死者身上,然后,一系列变故发生后,又在至少是分局出现场之后,到现在,不知道确切的某一个时间点和地点,被什么人轻而易举地抹去了痕迹。
非常不幸的,他们觉察的太晚,这期间到现场去的各部门走马灯,甚至包括家属。本来以为无价值可挖的尸体送到殡仪馆之后更是疏于看管,有机会接触到并且随意带走证据的人,这一百多个都是少说了。
江澄正盯得愣神,愁眉不展,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温情闯进屋里,随后关紧房门。
江澄下意识站起身,只来得及点了个头,温情根本没有寒暄,压低声音直奔主题。
“与酒精相互作用,残余含量极低,不在任何数据库里。已经提取不完整,我也只能根据经验分析,做不了实证。要上报吗?”温情言简意赅,没有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
“别。”江澄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阴沉着脸说了一个字。
温情点了点头,继续说:“按规矩,起码应该跟毒品那边通个气。也许有新型药物我们这边数据库没更新,他们那边经验更丰富。”
江澄仍是摇头,一个挥不去的念头在他脑袋里生根发芽。魏无羡提出这个方向之前,这个案子表面线索跟禁毒那边扯不上任何关系。温家姚家这条线,局里知道埋了钉子的人极少,刻意隐瞒下巴不得所有人都远离才好。为什么聂明玦要第一时间通知那边参会?是巧合,还是确实有他想不到的目的?如果是他,这种毫无意义平白摆在桌面上的露骨举动也太低级了些。如果不是,那局长大人在走他们看不懂,也不需知晓的棋?
温情最大的优点,除了专业顶呱呱,还要算上嘴严不多事。见江澄不说话,也不追问,只撂下一句:“以后翻出来,报告你写。”就潇潇洒洒地随风而去。
江澄的一个“好”字甚至来不及说,已经不见了人影,生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绵绵,让晓晓,薛洋,进来。”江澄抄起桌上的电话,故意摆谱的给十米之外的小管家下了指令。
“是,队长。”绵绵回头撇了撇嘴,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友情赠送地嘱咐了一句:“江队,副队说了,不让叫他这个小名,你也不行。”
“知道了。”江澄满脑门官司,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手里的纸被他捏得皱在一起,全队的名字几乎都在上边,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尸体停放在法医室的几天里,市局大楼里人人都有作案嫌疑,尤其是有瓜葛的几个部门。但这是最不安全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所以,他推测,被揭下去的纹身贴纸,要么是在案发现场,要么是在殡仪馆。但这也只是推测,也许对方不按套路出牌,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一团乱麻,总之,人人都洗不清嫌疑。但是,手下这几个十几年打拼过来,换过命的兄弟,他还是信任的。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们都不可信,那么自己这身衣服穿得也没什么劲,不如扒掉得了。
“队长,找我们。”薛洋懒塌塌的声音打断了江澄的胡思乱想。
“怎么,没吃饱啊?”江澄瞪了他一眼。
“什么没吃饱,怎么没撑死他,我去主任那交个报告的工夫,把我的包子都吃了,连个皮儿都没留。”晓星尘想起早上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从江澄办公桌摸了个文件夹,往薛洋脑袋上比划。
“哎呀,怎么那么小气,谁知道你还没吃完,我以为是剩下的呢。”薛洋双手挡着,没诚意地解释着。
“别闹了,有正事儿。”江澄抽回文件夹,黑着脸说。
两个人看出火候,同时收敛了神色,很有默契地凑到桌前,正好挡住门外的各个角度的视线。
江澄把手中正反面两张纸一分为二,分别怼到两个人身前,说:“挨个查,身家背景活动轨迹,有任何跟酒吧案子有可能沾上的线索都别错过。”
两个人低头瞅了瞅,薛洋手边那张,上边的名字都比较陌生,没什么反应。晓星尘打眼一看,他们三个的名字也在上边,其余的,各个熟悉。疑惑地抬头,递给江澄一个寻求解释的眼神。
江队长阖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没看错。”
晓星尘点了点头,像薛洋一样,将一张A4纸叠到揣进兜里的大小收起来,转身出门,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魏无羡同学,像个大爷似的,在蓝忘机家里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酒有肉,小酌怡情的周末。除了蓝忘机不陪他对饮之外,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一丝半点被伤病患照顾的愧疚感,心大得不像他自己似的。舒服,简直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不想多问一句,贪婪到享受一天是一天。几乎是他这二十九年来,记忆中能想到的舒服日子排进前三。当然他也没过过几天这种日子,也许九岁之前有过,可惜,他全都忘了。
要说心理斗争,肯定也有,毕竟他天生是个敏感,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见不得别人吃亏的性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内心深处邪恶的秉性都被蠢蠢欲动地挖掘出来。明知道不对,不该,没资格享受,却像上了瘾似的,自欺欺人,得过且过,浪的一日是一日能拖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