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视频那头,江让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
慕羽抬起头去看他,“怎么了?”
“你笑什么?”江让问。
慕羽很茫然,“我笑怎么了?”
“一说顾长林你就笑?”
“……”慕羽看着手机里那个不讲道理的人,“我是笑给你看的。”
好了,江让被哄高兴了。
他身上还穿着衬衣,解了领带扔到一边,趴到了床上,“我想你了,慕羽。”
慕羽的耳根红了,灯光从头顶打下来,看起来红红润润的,像是这个季节开得正好的杜鹃花。
好想摘。
“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江让说。
慕羽点点头,“大概什么时候?”
他也想他,只是他从来不说。
“一个星期左右……我会尽快。”
“好。”
江让把手机拿得近了一些,开始提要求:“喊我一声。”
慕羽没看手机了,他垂下眼帘,睫毛又密又长,“阿让。”
“再喊一声。”
“阿让……”
“再……”
“不喊了。”慕羽挠了挠耳朵,声音越发低了。
江让不逼他,从善如流道:“好,那等我回来再喊给我听。”
男人的嗓音有些哑,带着□□,“床上喊给我听。”
慕羽瞪他一眼,可能是因为熬夜,桃花眼有些红,水润润的,蒙了一层水光似的,潋滟着都是勾人的颜色,“去洗澡,然后早点睡。”
“好。你也歇会儿。”
挂了视频,慕羽趴在桌子上,左手垫在下巴下面,右手打开备忘录,在里面写江让的名字。
手写的,一笔一划,写了好多个,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
越写他越欣喜,甚至都不困了,还坐了起来。
最后一横写完,手机还没有识别出来,进了一个电话。
是秦云开打来的。
慕羽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没有接电话,关了静音,把手机放在一边,趴着睡了。
江让是四月底回来的。
那天慕羽拍戏到十点半,等换完衣服卸完妆已经十一点了。
晚上还有些凉,杨晓递了一件外套给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杨姐。”江让接了外套穿上,笑得很甜,“他在外面等我。”
江让给他发了信息的。
杨晓叹了一口气,“那你小心点,别被人看见了。”
她把口罩和帽子一一递给他,像嘱咐自家弟弟似的嘱咐他:“直接回家去,别去外面,免得遇上什么人。”
慕羽就笑,“很晚了,不会遇到什么人的。”
“那也得小心点。”
“好。”
“对了,秦云开那边……”
“我跟他说过了,我住在剧组。”慕羽轻轻的抱了杨晓一下,“杨姐,早点回去吧。以后我再拍到这么晚,你不用等我了。”
他很开心,步子跨得很大,走得很快,带着风。
杨晓看着他的背影,呼出一口气。
他有人等了。
有别人等了。
☆、生日快乐
江让在车上等慕羽,慕羽上车了以后,他没等对方系安全带就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我回来了。”说着话,他就去亲慕羽,亲他的喉结,亲他的脖子。
慕羽微微仰着头,任他亲了一会儿,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赶紧把人推开,“别在这儿。”
江让停了,却没有把慕羽放开,还是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脖颈里喘气。
缓得差不多了,又在慕羽脖子上吻了一下,哑着声音问他:“晚点儿回去好不好?”
慕羽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晚点回去,我想在外面跟你多待一会儿。”江让抬起头来,在夜色之中看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慕羽今天下午到晚上拍了好几个小时的打戏,一直在吊威亚,很累了。
不过看江让好像很期待似的,他点了点头,“去哪儿?”
得了允准,江让笑了,给他系好安全带,又牵着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要是困了就在车上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江让把车停在风扬江边的时候,慕羽真的睡着了。
他停了车,侧身看着副驾上歪头睡着的人,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慕羽的脸。
于他,慕羽就像一只迷途知返的小羔羊,他得好好宠着,护着,不能让慕羽再离开他,不能让别人再欺负慕羽。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十一点四十三分。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等着,一会儿看看江,一会儿看看慕羽。
慕羽睡着了嘴角还往上扬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嗒”,腕表上的三根指针重合在了一起。
江让凑过去,吻住了慕羽的唇,无比深情的吮吸着。
慕羽被弄醒了,视线还有些模糊,喉间发出一点点声音。
江让松开他,只看一眼,又忍不住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这才说:“十二点了。”
慕羽没反应过来,“啊?”
江让笑了,捏了捏他的脸。
他最近长胖了一点点,脸上有一点点肉了,不像以前,就算捏也只能捏起来一层皮。
江让就捏着他新长出来的一点点肉,捏了一会儿又放回去,像是怕皱了似的,大拇指在上面又轻又柔的抚着,嗓音低缓:“生日快乐。”
慕羽桃花眼逐渐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然后才猛然想起来,对啊,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其实对生日并不是特别在乎,小时候在家父母会给他过生日,但是那段记忆太遥远,已经很模糊了,而且他对父母也没什么记忆和感情。
后来在孤儿院,他不过生日。
再后来,江让陪他过了三个生日,江让走了以后,他就又不过了。
再过生日,还是五年前,杨晓可能是看他那时候太颓丧,所以出了个主意,让他跟粉丝一起过,沾点儿人气儿。
今年的生日,有江让了。
“生日快乐。”江让亲着他的耳垂,又蹭着他的脸转了方向,去看车窗外倒映着灯光的风扬江,“还记得这儿吗?”
夜深了,江边没有人,连车都没有几辆。
“记得。”慕羽说。
当年江让刚到风扬的时候,他带着江让来过这儿,不远处有一座七层的塔,他当时带着江让上去了,站在最上面一层,看波光粼粼的江。
那时候江让说好漂亮,说他喜欢这儿。
“我想再去一次。”江让牵着慕羽的手,“陪我好不好?”
慕羽下了车,江让在前面,弯腰半蹲着,把后背给了他。
“干什么?”他问。
江让说:“知道你累了,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能自己走。”
江让不听,硬是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背上,手掰着他的双腿,“怕什么?又没人,不会被人看见。”
江让背着慕羽往塔的方向走,其实不远,就一千米左右,慕羽不放心,时不时的就问江让累不累,江让每次都说不累。
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他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转眼,十年了。
发生了好多事。
可好在,兜兜转转,他又回了他身边。
慕羽不重,江让背着他,每一步都走得仔细又虔诚。
有风吹过来,吹在脸上,吹在身上。
江让才剪了头发,很短,慕羽掌心轻轻碰了碰,有点儿扎。
他趴在江让背上,下巴搁在江让线条紧实的肩头,搂着江让的脖子看他。
察觉到了慕羽的视线,江让别过头去,跟他的视线对在一起,“怎么了?”
“你是不是瘦了?”
“我以为你要说我的脸大了。”
其实他的脸不大,不过以前头发微微长,能遮住一些边缘,现在遮不住了。
慕羽被江让逗笑了,“脸大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够过去亲江让,“你背我走了好远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没事,我的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男人,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浑了。
慕羽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看他,却又听见他带着惆怅说了一句:“你的生日,我错过了好多年。”
心蓦的软了下来,慕羽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