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我把你……”
“我知道，但是那是没有办法的吧，如果莱莉安娜你不那么做的话肯定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了。所以是莱莉安娜你救了我。”
莱莉安娜无力地摇了摇头，接着说：
“我本来是想让可可在你愿意的时间再让你转变的，我并没有想强迫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可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莱莉安娜面前，把两只手放在可可的脸颊旁，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着：
“我之前的确是为了这件事跟你闹过别扭，但实际上后来我发现那太小家子气了，经过了这次事件我很明确地体会到，和莱莉安娜你分开相比那种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莱莉安娜，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形式。你又给了我重新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所以我不怪你，而是很感激你。”
“真的？”
可可觉得自己快要看见莱莉安娜挂在眼角的泪水了，尽管她知道那只是因为莱莉安娜的语气而产生的错觉而已。
“当然是真的！莱莉安娜你要相信我啊！”
“嗯……”
放弃抵抗的莱莉安娜钻进了可可的怀里。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进入狭小的卧室里，可可感觉分皮肤上一阵灼热，让她不由得去窗外寻找造成这个现象的元凶。
看不见太阳，它被对面街道更高的建筑物挡住了。但是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可可也知道它现在一定是一片火红的模样，而且再过不久它就会被黑夜取代。
而那个曾经的自己，作为人类生活了十几年的慕可可也只能像此刻虚弱的阳光一样永远地存在于记忆中。
第二十六章
“可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你都变成这样了？”
小纪两只手捏着可可的脸颊说道，虽然是担心的话，但是从她那个表情来看，脸上的兴奋明显多过担忧。
“唔……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之后会跟你说啦，反正就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可把下巴放在课桌上，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小纪的问题。
“怎么可可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因为好热啊……”
可可撇过头看着教室左边的窗户，阳光从那里照进来把教室的一部分分隔成了异常明亮的世界，就连空气中随意飞舞的灰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若能回到前一天早晨，可可还会感叹这是一副多么明媚的画面，但是从早上出门开始就一直在体会着阳光的恐怖的可可已经对明亮的东西产生了畏惧的心里。
听到这句话小纪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是这种体质嘛。”
“但是也没有人告诉我这么热啊，这简直就是虐待啊。”
回想起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比以前作为人类的时候感觉到的灼热感要强烈了不少，全身都要烧起来一样。神奇的是走了那么久还真的没有出汗，身上没有黏黏的感觉倒是挺舒服。
这算是一方面变得轻松而另一方面变得严重了，不过仔细地想想，这轻松的一面根本就没有弥补另一面带来的麻烦嘛。
只是身体单方面感觉到炎热，却没有汗流出来，这就像是阴天乌云密布却怎么都下不起雨来一样。闷热，透不过气来。
“话说回来，小纪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你应该也很怕阳光才对吧。”
“那个啊……我有打伞过来。”
“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一招！”
可可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前不管多大的太阳可可都没有养成打伞的习惯，一直都认为自己和那种娇滴滴的女生不沾边，所以可可不会随身把伞放在书包里。经小纪这么一说可可才想起来，要是早上带伞出来的话就不会变成那么悲惨都状况了。
这时小纪压低了身子把食指放在嘴前对可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可可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声音有些太大了，旁边趁着课间休息的同学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可只能不好意思地陪了个笑脸。
“怎么办？要让莱莉安娜送过来吗？”
“额，不用吧，反正中午都在这里吃饭，再回家都是晚上了，那时候已经没有太阳，没事了。”
“哦，那你明天记得带来啊。”
“嗯……”
虽然是这么答应了，但是可可总觉得早上刚睡醒的时候大脑没什么记忆的能力，可可决定今晚回到家就把伞放进书包里。
做好了这个打算，可是今天的试炼还没有结束呢，中午的太阳肯定会更热，可可真怀疑自己有没有信心走出这栋教学楼。
变成吸血鬼第一天就这么悲惨，看来之后的路还是任重而道远……
美英关于玛丽最后的记忆是在河边，那时黄昏在河面上画出了一副金色的画卷，波光粼粼的说好看起来有些刺眼，而快要落山的太阳照得脸颊发热，像是在拼命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一样。
玛丽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在记忆中玛丽说话时通常一次不超过三个字，但那次她却说了一大堆，一定最长的一次。但是却不知道她说的内容，就像是在播放声音被消除的短片一样。
在玛丽到来之前美英一直待在这间又小又暗的房间里，活动范围最多也不会超过自己家的这几间屋子，而现在美英依然在这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脚踝将下巴埋进膝盖中，前方的电脑屏幕照亮了美英露出的上半张脸。
究竟有没有从这个房间里出去过？这个问题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美英的脑袋里，毕竟在前后画面都一样的情况下不由得让人联想到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情节，某个角色在经历了一段异常深刻的事件之后突然间惊醒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而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梦而已。这种剧情还是挺常见的吧，而美英现在就是处于这个情况中。
不行。越想这个问题美英就越觉得害怕，不仅仅是那场外出是一场梦，会不会连与玛丽的相遇也是一场梦？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实际上现实中并没有这个人？
想到这里美英的心立刻冷了下来，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了，因为有一个证据可以推翻那种假设。它就在脚边，对玛丽微笑的样子印在白色的枕套上。梦境是不可能留下事物的吧，能够留下照片也就是说玛丽是真的存在的，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也是真实发生过的，至少，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不会是虚幻的。
美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只出现过两次的人那么在意，也许是那天精神恍惚，突然出现的玛丽看起来太过美丽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可能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多少机会和别人交流，所以突然出现一个能说话的人就会产生特别的依赖。但是不管怎么说，对自己而言玛丽是特别的，之前可可和莱莉安娜也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从来都没有对她们产生这样的感觉，所以玛丽一定是与众不同的，虽然说不上来这不同所代表的具体意义在哪。
玛丽把倒在脚边的抱枕拿起来抱在胸前，脸颊凑上去，抱枕光滑的外套有着凉凉的触感。玛丽的笑脸因为褶皱而扭曲了，但是在美英的眼里并没有变得难看，只是离眼睛更近了一些让美英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玛丽的肌肤也是这个感觉吗？很光滑，凉凉的感觉……真是可惜，到现在为之都没有和她拥抱过一次，好像也没有牵过手。只有自己倒在地上被她拉起来过一次吧，那时候的感觉……记不清楚，因为神志不清所以完全没有去注意，就算当时感觉到了后来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好像再见到她。
想象着玛丽在阳光下的样子，美英觉得只要拉开遮住窗户的黑布就能看见她面对自己的笑容，居然真的无意识地用手拉开了窗帘。
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长时间待在阴影中已经习惯黑暗的双眼觉得异常难受而闭上了眼睛，这让美英立刻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就先做好了被烧伤的准备。
但是疼痛却没有如预期的那样袭来，灼热的感觉依然存在，但好像还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并没有达到让自己惨叫出来的地步，而皮肤也没有被烧伤的感觉。
美英坚持着没有把窗帘放下，状着胆子睁开了双眼，然后看见了令她惊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