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千里辽远的跑来这里?”
“小瞧我了不是。京城是个牢笼,可是城外就是自由的天空。我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看你的。师弟,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过问你如何扶持右丞相,你不要干涉我兑现我的承诺,可好?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不会害你。”
“怎么可能,我现在是兵部的掌事,你是吏部的尚书,早晚会有交手。”
白玉辉坚定道:“我说可能就可能。相信师兄,我可以的。”
相信你?那我还不如相信外头的野猫会不偷鱼吃。
金陵月并没有反驳,只轻声回了个“知道了”。
“等朝堂的纷争完了,我们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师兄把这几年欠你的,统统补给你。”
“朝堂纷争,还有完的时候?”金陵月苦笑。
“会有的,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白玉辉强撑起半个身子,把脸凑到金陵月脸边,不怀好意道:“你那晚上亲了我一口还记得吧?”
金陵月上一秒还在想着朝堂纷争,没成想下一秒白玉辉就把话题拉到了不久前的那一个蜻蜓点水上。
这跳转,金陵月一时没有跟上思路,眼神空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白玉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庞。
更没想到,白玉辉说完后,不由分说,径直亲了上来。
很温热,很甜。
第19章
第二日的天气不错,太阳早早的就爬出来了。
金陵月醒来的时候,白玉辉已经不见了。
呵呵,看来是屁股不疼了。
收拾好自己,金陵月去找工部尚书。
由于小哭包晚上醒了两次要找婆婆,工部尚书没办法,就抱着小哭包睡的。
直到天快亮,工部尚书才将将睡下。
金陵月来敲门的时候,工部尚书带着乌漆嘛黑的眼圈给他开了门。
“大人,您这是?”
工部尚书一指床上的小人儿,“还不是被他闹得。”
“大人可要再睡一会儿?我先……”
“不必了,你稍坐片刻,我洗把脸,有些事需要同你说。”
金陵月乖巧的坐于一旁,等着工部尚书洗漱。
床上的孩子不时的在梦里傻笑几声,很是可爱。
“这小孩子啊,真是没法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金陵月很想说一句,有的人性格如此,不单只有小孩子这样,白玉辉也是这样的。准确点,是以前的白玉辉就是这样子。
“关于这里的一切,我已经写信送给右丞相大人,相信等两天就能收到回音。这两日,我觉得我们先掌握点实证的好。”
“大人何意?”
“这两日不要管日月堤的事儿了,全力去找朱大人的仕途经历,看看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大字不识的人,堂而皇之当了官,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工部尚书整了整衣冠,继续说道:“他们想要扒我工部一层皮,我就要断他们一根骨,这才叫礼尚往来。你说是与不是?”
金陵月笑笑,没有说话。
任尚书只当他是有些内敛,笑道:“我一会儿请两个朱大人来此吃个便饭,摸摸底,金大人你可要作陪啊。”
“下官遵命。”
前去朱府邀人的小侍卫,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急匆匆的回来复命。
你说巧不巧,一晚上的功夫,两位朱大人双双病倒了。
朱府的管家说两位朱大人昨夜一起饮酒,不知道怎么从石凳上掉了下去,摔断了胳膊。
大朱大人倒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拉住了身旁的小朱大人当垫背。
小朱大人伤了两条胳膊不说,还被压断了两根肋骨,此时正在自己府上吱呀乱叫。
“这么巧?我们刚要找他就来不了了?你亲眼看到了?”
传话的小侍卫回道:“回大人,并没有。是朱府的管家告知的。还说稍后会派人携礼来赔不是。小的临走的时候,特意问了门口的几个小厮,他们也说朱大人却是昨夜受伤严重,今日出不了门。”
“好,出不了门,咱们去看望一下。”工部尚书眯起了眼睛,心下有了计较。
朱府的人真的没有说谎。
两个朱大人昨夜真的是喝多了酒,在自己院子里摔了个结实。
大朱大人因为有了人肉垫背还轻点,只是伤了胳膊。郎中给正了骨,又打了绑带吊着,防止错位。
任尚书和金陵月进来的时候,朱大人正坐在自家的八角亭里,让小婢女给自己夹菜。
伤的左胳膊,现在连菜都懒得自己夹了。
啧啧,金陵月低头咂嘴。
任尚书就淡定许多,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就领着金陵月站在门口,等着朱大人呼哧呼哧连走带跑的过来自己行礼。
“下官有失远迎,望二位大人恕罪。”朱大人半弓着身子,等了许久,也没听两位大人有让他免礼的意思,只得将身子弯的更低。
终于,过于肥胖的朱大人,抵不住肚子太大往下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旁边立马有管家过来搀扶,被朱大人抬手制止了。
任尚书这才悠悠道:“朱大人免礼,快快请起。”
管家忠心,立马又过来,搀起地上的朱大人,小声道:“要不要小的去把准备好的东西现在拿出来?”
“快去。”
任尚书笑道:“听闻朱大人身体抱恙,我等前来探望一下。不知道朱大人现在感觉如何?我那还有一根不错的人参,用不用给大人你入药补补?”
“多谢大人关心。”
“呵呵,不知道现在这个档口,朱大人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值得两个朱大人痛饮至此,说出来也让我等舒心一下。”工部尚书边说边朝着方才的小亭子走去。
后面亦步亦趋的朱大人小心翼翼的回道:“下官知错。昨日只是和朱护河官小酌了几杯,被院子里没打扫干净的碎石子滑到,受了点伤。这档口,下官万万不敢开席娱乐。请大人明鉴。”
“严重否?”
“回大人,不严重。”
“呵呵,不严重我叫你去驿站回话你给我推脱?你当我是请你去喝逍遥酒的?”任尚书不怒自威道。
在场的人无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朱大人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不住声的道:“大人恕罪,小的糊涂,小的糊涂。”
小跑过来的管家及时的将手里的锦盒送上前:“大人恕罪,我家大人今早确实身体不舒服,郎中才来瞧过给开了新的药方。我们大人自知拒绝大人的邀请很不妥,派小的准备了心意向大人赔罪。”
任尚书笑道:“赔罪?金大人看看里面是什么?”
金陵月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整套做工精美的黄金碗筷。
价值不菲。
“值钱吗?”工部尚书问。
“值钱。”金陵月回道。
“好,收着。”
“是。”
朱大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呵呵,朝廷里的大官都一样,哪有不见钱眼开的。
自觉没什么大事的朱大人将要从地上起身,工部尚书一声怒斥:“谁让你起来的?”
朱大人的膝盖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跪了下去。
“本官问你,护河官的任命,可是你一手促成?他可有通过基本的测试?虽说朝廷允许地方自己任命,但是最基本的测试谁也逃不掉,你去把他当年的测试卷宗给本官取来,本官要查验。”
朱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笑道:“回大人,日月堤决堤的时候,水流太大,将档案室毁得一塌糊涂,现在怕是找不来了。”
“呵呵,真巧,朱大人的府邸看上去丝毫未受影响,档案室却被冲毁的连个卷宗都找不出,朱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给我去找,就是扒泥巴堆,你也给我找出来。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
任尚书招呼金陵月一并坐下,准备打持久战。
“大人,现在所有人力都在帮助百姓重建家园,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
“我给你叫个帮手?”
朱大人一惊,抬头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看着很是面熟。
“朱昭,帮着朱大人去找找档案,你可愿意。”
“小的领命,大人,我们走吧。”朱昭的大白牙在阳光下格外扎眼,笑起来也格外的好看。
朱大人认命一样的被管家从地上拉起来,领着朱昭去了档案室。
他们前脚才离开小院子,金陵月就问道:“大人为何执意要测试卷宗,其实小朱大人识不识字,叫来当场写几个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