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这失忆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他失忆了,为什么还会跟着白玉辉?莫不是这个白明月并不是……
金陵月对待别的事情都是头脑清楚当机立断,可是一沾上白玉辉三个字,就会变得前怕狼后怕虎。
好在这次他带来的人里,有生性不羁的孟将军。
金陵月的长剑才收起,孟将军已经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还在发愣的小安,一口一个“大侠,大侠”的喊了起来。
小安被这突然而来的抬举称谓忽悠的脚底发虚,再看金陵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尴尬的想把孟将军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道:“那个将军你自重,自重。”
“我已经很自重了,你要是在我们圣金,我今天是要拉你去我家过夜的。”孟将军说完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吹了个口哨道:“兄弟们,对不对?”
“老大说的对!”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小安突然一把制住孟将军的手将他背在孟将军身后,淡定的问金陵月:“你们来我们龙岩做什么?堂堂圣金护国大人你们来我们龙岩说什么?莫不是要打探什么机密?”
金陵月好笑的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
而后他笑眼看着小安,道:“机密?”
小安有些脸红道:“别看我们守卫少,那不代表我们没有机密。”
“大侠,你们这叫守卫少?你都从这乒乒乓乓打了半天了,你们一个活人都没出来啊?这里真的是龙岩皇宫吗?你们国主能活到今天真的是靠运气吧?”孟将军手被制住,嘴巴却不肯闲着。
孟将军说的没错,他们从交手到现在,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见到。
小安为了给自己龙岩留点面子,假装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我们国主要娶亲,所有人都去忙国主的事情了,所以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毕竟所有的事情和我们国主成亲比起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
金陵月听到成亲二字,明显的心情不悦。
他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在小安面前站住脚,把身上的钱袋取下来递给小安道:“没错,国主成亲不是小事,我是来贺喜的。”
“我们国主成亲我也是才知道的,你们早就知道了?算上你们从圣金赶来的时间,你们能知道的这么早?”小安一脸的我信你才怪的样子,但是他瞥到了钱袋里满满的……金元宝,立马改口道:“看来我们国主早就同大人打过招呼了?你看,这不就误会了吗?这位将军,误会误会,有没有弄疼你?”
孟将军怎会没看出小安是在看到金元宝后突然的来了个大变脸,好笑的同时有些惊奇,“你真的是那个用剑传说一剑羽?”
小安忙着去数袋子里的金元宝,他第一次见这么多明晃晃的金元宝,忍不住上牙试探真假,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道:“什么一剑羽?没听说过。人名儿吗?”
“你是不是失忆了?”
小安拿了钱财,警惕性立时放松了不少,他转了转眼珠子道:“好像吧。据说我在火里伤过脑子,忘记了好多事情。”
“火里?”
“嗯,我们皇宫着了一场大火,当时我和我们国主都是被人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救我们的人说我们可能是伤到了脑子忘记了一些有的没的,不过都不重要。”小安把金元宝塞进自己的口袋,指着远处的栀子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抓她回去的。”
说到这里,小安赶忙打量金陵月的神情,看他会不会因此不爽再把自己的金元宝收回去。
不过还好,金陵月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气,那就好,小安安心的拍了拍自己口袋的金元宝。
“你为什么要带栀子出来?”金陵月耐心的问道。
“呃……因为她能救我们国主的命。”小安回答的也很有耐心。
金陵月身子轻微的颤了颤,他按耐住自己的激动继续问道:“她一个姑娘家,能救什么命?”
小安拍拍孟将军的肩膀,夸赞道:“将军好身板,一看就是经常舞刀弄枪之人,改天有时间好好切磋一下。”
孟将军对这种盛情邀请一向是来者不拒,忙欢喜应下。
金陵月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栀子为何能救你们国主的命?栀子在我府上多年,我们并不知晓她还懂岐黄之术。你们国主有什么隐疾?还需要你千里辽远的为他寻人治病?我记得你们国主和止息国主关系亲密,那边有的是名医大家,为何不从止息找神医医治?”
金陵月心下有答案,不过他要等小安亲口说出来。
这是一份执念。
“他们那些庸医怎么能治了的他们国主的病。”音调奇高的女子正一步一步走过来,她头上的一排银簪子在阳光底下耀眼夺目煞是好看。
“柔嫔?”金陵月笑道,“不是说自己无论如何不会离开止息吗?为何来到龙岩?你此次出来闻子瑞可知晓?”
“金大人,女孩家的话你不要全当真啊。我那时候没有见到我姐妹,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我姐妹想让我出来,刀山火海的我肯定陪着她出来。”柔嫔一步三扭的走到栀子旁边,对扶着栀子的士兵嗤之以鼻到:“起开,身上臭烘烘的,别熏到我姐妹。”
好一对光彩照人的姐妹花。
“咦,这是什么?”柔嫔看到脚边有一张掉落的画像,对身边的士兵道:“小哥,劳驾弯个腰捡起来我看看。”
金陵月转身就看到士兵将那张从自己身上不经意掉落的画像递给了柔嫔。
“等一下。”
“咦,怎么是他?”
第183章
怎么是他?
柔嫔看着手里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看着金陵月问道:“这是你的?”
“是。”金陵月毫不犹豫的回道。
金陵月说完已经伸出了双手,示意柔嫔把画像还给他。
柔嫔疑惑的把手里的画像递给金陵月,随口问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金陵月双手在半空僵了一下,一阵风从两人之间打着旋儿走过,柔嫔两指间的画像险些就随风飞舞,金陵月小心翼翼的忙收了画像在手中,长长的舒了口气。
待柔嫔以为金陵月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金陵月却开了口。
“这是我的命。”
……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切都在错过,却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柔嫔皱着眉头小声道:“你如果和他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给她解蛊呢?你不知道他的蛊再不解就来不及了吗?”
“你是说……”金陵月把画像折好放在胸前的衣襟里,就像是求学的学子正在认真的等待老师给自己答疑解惑一样,金陵月轻声问道:“你见过画上之人?”
“你……难道没见过他摘了面具之后的样子?和你画上的差不多啊,就是脸上多了几道伤疤。”柔嫔将栀子的头小心的从一个肩膀挪到另一个肩膀处,有些好笑道:“这难道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情趣?”
“你说的是……”金陵月的声音里带了丝丝颤抖。
“白国主啊,他摘了面具的样子你没见过吗?”
!!!!!!
白国主,白明月,白玉辉。
是了,白明月就是白玉辉。
金陵月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
现在这话就这么轻飘飘的从柔嫔的嘴里蹦出来,金陵月觉得这比万箭穿心都来的猛烈。
那感觉很奇怪。
当他知道白玉辉死于火海的时候,心里的痛也不比此时少,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时候自己浑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正在做什么,整日和行尸走一样的活着,他觉得他的呼吸都是多余的,他的命都是多余的。他的师兄没了,他还有什么存在于世上的意义。
现在不同。
虽然痛,这痛从心底一点一点蔓延到全身,从头发丝儿长出,从指甲缝流出,没有任何的保留,全部都在针扎一样的告诉金陵月,你还活着,你要活下去,你的师兄还在等你。
金陵月抚着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身后的孟将军吩咐道:“我去旁边喘口气,你们先稍等。”
孟将军这会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安身上,答应的极其顺口,“是。”
小安看金陵月一脸要登天的样子,戳了戳孟将军的肩膀道:“你们大人脸色怎么突然就这么差了,有什么恶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