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们谁运气不好,所以可以说这块地是汪琳最后的筹码?”
“差不多这个意思。”
宋则之又翻看了管景泗提供的其他资料,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陈家还有个私生子?”
管景泗微愕:“什么?”
“你没看?”
“我没注意。”
“a国金融硕士。”
“看来陈家那瘫在床上的老头也不是毫无准备。”
宋则之沉忖了片刻,对管景泗说道:“你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等股价大跌,我趁机吸纳。”
跟管景泗商量好对策,宋则之又给远在帝都的贺章年去了电话。
贺章年的语气充满调侃:“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宋导竟然亲自给我打电话?这是吹了什么风啊?许老师这回可没在我手上。”
宋则之的态度很淡:“我想找你借点人手。”
“找我借人手?”贺章年的口吻更玩味了,“你知道我付多少钱给他们吗?”
“我可以把康世影业的股份抵押给你。”
“我给你的股份,你重新抵押给我?这笔账你算得是不是太聪明了?”
“是你逼着我收下的,那就是我的了,也是你告诉我,要适当地低头,你不满意?”
“所以现学现卖到我身上了?”贺章年笑了。
“你肯不肯借?”宋则之的语气有些烦了。
“叫声大哥,我就借你。”
宋则之直接挂掉了电话,大不了另想办法,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几秒后手机的屏幕重新亮起来。
宋则之看了眼,还是接了起来,“还有什么事?”
“你脾气倒大。借人要干嘛?”
“短期内完成一起收购案。”
“知道啦,明天让人过去找你。”
这样一来,手头的准备工作就都就绪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许时念刚化好妆准备出门,门铃响了。
直觉又会是某个碰瓷专家,许时念没有理会。
她慢悠悠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包包,看必需品是否带齐了,这时换手机响了。
看号码是本地的,她带着纳闷接起来。
“请问是许时念小姐吗?”
“你是哪位?”
“我是花店的员工,您有一束花需要签收,不过我按门铃没人应,你现在不在吗?要不然我改时间再过来?”
许时念狐疑地走到门边,从猫眼里望出去,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她开了门,花店员工放下手机,笑容可掬地说道:“许时念小姐吗?”
“送我的?”许时念有些怀疑。
“是的。”
“什么人送的?”
“没留下信息,只说每天给您送一束最新鲜的花就行了。”
这说辞怎么有些耳熟?
许时念抱着花回到房间,过了片刻,终于想起了这话是在哪里听过。
不就是昨晚太太群里爆的关于宋则之的料吗?
所以说他长期订的花不是为了怡情,而是为了爱情?
狗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许时念看了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还别说,看着真漂亮,配她勉强过得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宋则之那荒唐的言论给说中了,一早看了花,许时念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这天收工回酒店前,她还特意去买了个花瓶。
但是很不凑巧的
在酒店大堂碰上了也要回房间的宋则之跟管景泗。
宋则之一见她手里捧着东西,就很殷勤地提出帮忙:“念念,我来帮你拿吧。”
想起买这个花瓶是为了什么,许时念就有种脸被打肿的窘迫感,冷淡地回道:“我拿得动。”
管景泗唇角勾起狡黠,轻笑道:“忽然想起来,我约了人,就先走了,许老师再见。”
许时念:“……”
为什么今天坐电梯的人这么少?许时念有些烦躁。
直到电梯到达一层,等待的人还是只有他们两个。
认命。
许时念抱着花瓶先走进去,宋则之也很快跟进去。
逼仄的空间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这让许时念浑身不自在。
宋则之倒是沉稳平静,率先开口道:“怎么想到买花瓶?”
狗男人,还明知故问,是想看她笑话吗?
许时念微扬嘴角:“方便不法之徒潜入我房间时,砸得他头破血流。”
宋则之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脑袋开始疼了。
宋则之又说道:“今天有收到什么吗?”
“收了十个快递。”
宋则之:“其他的呢?”
许时念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宋则之欲言又止的脸上,故作深思状,然后笑嘻嘻地回道:“没有了。”
“你几点离开房间?”宋则之不甘心地又问了句。
“8点半啊。”
“难怪。”
许时念心里冷笑,喜欢做不留名的英雄是吧?
那就彻底让你成为无名人士。:)
电梯镜面里的宋则之直白地盯着她的侧脸,许时念忍了一会儿,可完全不见他收敛,于是微愠地回瞪他,正准备开口说话。
灯光忽然闪了闪,她的眼里有几分惊慌,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电梯也开始晃,然后封闭的空间全黑了。
电梯连续下坠了数秒,又蓦地晃动了几下,这才彻底停住。
因为情况猝不及防,许时念手上的花瓶没拿稳,啪嗒就掉地上,发出一股很脆的破碎声。
有没有搞错?不是说是影视基地最好的酒店吗?这电梯平时是怎么保养维修的啊?吓得她以为要命丧于此了。
许时念刚想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制造点光源,就觉察到旁边有道明显不正常的急促喘息。
“宋则之?”许时念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依然只有粗重的急喘。
许时念忽然想到宋则之那段被绑架的经历,所以还是留下了阴影?
她有些着急地问道:“你是怕黑吗?等我下……”
她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禁锢在了熟悉的怀中。
第45章
“宋则之,你怎么了?”许时念的声音有些慌张,宋则之粗重濡湿的喘息晕染着她的耳廓,在这封闭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明显。
“我没事。”宋则之低哑的嗓音里全是克制跟隐忍。
许时念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看他这模样哪是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那起绑架案?”
许时念问了后,久久没得到回应,她又开口道:“宋则之?”
她的话音刚落,就觉察到束缚着自己的手臂松开了。
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许时念有片刻失神。
“骗你的。”这次宋则之的声线沉稳了很多。
许时念有些懵:“什么?”
一阵窸窣声后,电梯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上。
宋则之:“你过来点,小心别踩到玻璃碎片。”
许时念却较真地质问:“你说骗我是什么意思?”
“电梯故障外面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等几分钟就会有人过来救我们出去。”
“宋则之!”许时念的音量不由地提高,“好玩吗?”
亏她还担心他是因为绑架案留下的阴影,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结果就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
宋则之:“对不起。”
许时念有些气有些恼,但同时也有庆幸。
庆幸七岁的宋则之安然度过了那场惊险绑架案,没有留下丝毫阴影。
许时念抿着嘴唇没说话,玩什么不好,玩这种心跳飙升。
宋则之低哑地唤道:“念念。”
是她天真,是她单纯,跟宋则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何时怕黑过?
果真是同情心泛滥,遇见他的事情,脑袋总会出现故障。
接下来宋则之也没说话,逼仄的电梯里,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
几分钟后,就听见有人叫唤,问是不是有人在电梯里。
许时念先被救出去,电梯外面围了不少人,曲夏月看见许时念安全脱困,紧张的情绪蓦地缓和下来,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倒霉?”
许时念回头看了眼正在对宋则之施救的人员,淡漠地说道:“夏月,我们走吧。”
电梯上方的灯光落在宋则之的脸上,映出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再明显不过的冷汗。
终于脱离了狭小黑暗的困境,宋则之的双手冰冷,甚至还带着轻微的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