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爱过秦婉词的姐姐。”他说,“我从头到尾爱的只有秦婉词一人。”
她背对他没有回头,泪如雨下。
“抱歉!”他低声。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选的。”她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单薄的背影如风雨中被打湿的白蝶,盈盈颤颤,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让人心疼。他闭上眼睛。
恶女的醋坛子打翻了
“二……小姐?”
“秦……姑娘!”
秦若从临时避难所出来,想换个地方当新的根据地,却不想,在转移的过程中与秦婉词撞了个正着。秦若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遇见她,开口想说出对她的称呼,可是一个二字刚出口,却又觉得她的身份和辈分用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对近,后面两个字便迟疑起来,没什么底气。
秦婉词倒是自信满满,似乎是故意在堵她,不过也是一个秦字刚出口,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也是这个姓氏,名字也是相近的只差一个字,实在没办法称呼,后面姑娘也没那么足的底气了。
但跟秦若比起来,仍旧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
“姑娘在这里等我吗?”秦若先反应过来,笑意盈盈地先开口,顺便不露痕迹地改正自己做贼一样蹑手蹑脚不那么优雅的动作,收回脚,挺直了腰板,神色也从容高冷许多。
“我听说姑娘下午在府里出事了,有一些不太好的传言,作为秦家的当家人,实在是很担心,所以特地过来看看。”秦婉词还是那副高冷的姿态,看来已经很努力在对秦若展示温柔了,不过却还冷得像能冻死人得冰块。
鬼女曾说以前的妹妹是温柔可人的小白兔,总是很体贴很善良也非常懂事,跟她大小姐的性情差别很多。相貌也有很多出入,不说的话不太好容易被认成是姐妹。不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鬼女眼睛瞎了还是她变化太多啊。
不过作为多年的网络写手,看惯了嫡女庶女的重生复仇文,也大概猜到了具体原因。无非又是什么嫉妒成恨,往死里下手的狗血戏码。过这样的文,嫡女重生后都该是来一番血雨腥风的复仇的,可是鬼女呢?愣是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真的是流浪三百年,所有的怨恨都被磨平,修佛成仙了吗?
她想不太通。
“是……的确出了一点事。”被人家这样直接羞辱到脸上,秦若脸皮再怎么后也无法无动于衷了,尴尬地笑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秦家的客人,不管发生什么了,我都该知道的。别担心,我会公正处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秦婉词一脸诚恳地看着秦若。但那份诚恳如果不是放在那张高冷到怎么努力都无法拉近距离的脸上的话,秦若古旧还能接受点。
而且,她看向秦婉词身后——
她是不是把整个秦家的下人都召集过来听她的风流逸事了啊。开始还没这么多人的,跟秦婉词没说几句话,就像有人通知一样,大家潮水一般涌过来,乌压压地排在秦婉词身后,虽然教养不错没有吵吵嚷嚷算的上安静极了,可是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不让秦若相信是刻意安排的很难吧。
她干笑一声,满头黑线,心里暗骂:“这不明显伤疤上撒盐吗?鬼女你这是什么妹妹啊,属毒蛇的吧。在古代名节可是大事一桩,你还带着这么多人满家里找我,生怕大家不知道是不是?”
她用传音入密和鬼女说话,鬼女却跟睡着了一样没半点动静。秦若叹一口气,知道关键的时候是一次也指望不上她。
“姑娘?”秦若一直沉默,秦婉词等不及了,诧异于她的反应。
秦若的头一扬,眼圈已经红了,悲切:“请问小姐,那位穿白衣的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附近?因为是赫赫有名的秦家,我还以为不会出现这种下等人家才会出现的混乱,没想到、没想到……”
她哀伤欲绝,泪流汹涌。心里却另一番天地:“妖孽,咱们同归于尽吧。谁让你招我了。”
秦婉词倒吸一口凉气——倒打一耙啊。这姑娘够狠。
她想了一下,目光也是凝重,走上前一步伸手扶了一下秦若的肩头,安慰,“真是抱歉!我当家三年了,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有疏漏了。”
回头看为首的路管家,目光便是一个凛冽:“听到了没有!家里住着这样危险的人物,还不快去查查有没有其他人受害。我倒想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路管家诚惶诚恐:“回姑娘,我都查问过了,没有这种事情。”
“是不是有隐瞒,你仔细查过了吗?”秦婉词并不肯罢休,“敢隐瞒我可饶不了你!”
“不会的。”路管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态度坚决,“家里的下人都是姑娘亲自挑选出来的,我敢拿性命为她们担保,绝不会有品行不端的人。请姑娘明察!”
秦若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这是拐了弯骂她啊。被调戏不是那妖孽的错,竟然还是她受害者品行不端招来别人的邪恶。这就跟被强奸了还要怪受害者太漂亮引诱坏人犯罪是一样的。这三观,真的无语了。
“别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秦婉词回头假惺惺的安慰她,却死都不肯掩饰她眼里的笑意和讥讽。
“哦……麻烦你了!”秦若讪讪的,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只是用传音入密继续和鬼女嘀咕着:“婉诗姐姐,你确定不用报仇吗?我可以代劳的。真的。”
鬼女继续无声中……
12
一刻钟之后,秦若坐在自己房间的镜子前,像个傀儡一样任由秦家的下人对她任意妄为。
就在刚才,秦婉词说穆怀有事要见他,秦若答应一声就要过去他所在的厅堂,秦婉词却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眼睛里有古怪的笑意,她有不祥的预感,戒备。
果然,跟着秦婉词回到她的临时住所后她就悲摧地落入敌手了。
“我这身衣服挺好的,用不着换了吧。”秦若僵硬着身体被人摆布,小小地对另一边坐着审视她的秦婉词提出了抗议。
“你孤身前来,连一身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这怎么可以呢。”秦婉词充分发挥着她的贤惠本质,把人家的不愿意当成是不好意思处理了,“你也别有负担,我这样做不是有愧于你的补偿,就算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的其他人,既然已经以客人的名义住进秦家了,我们就会尽力照顾好。要知道为了婚礼的事情,很多人来来往往,你穿得太朴素,秦家的脸面上也过不去。所以与其说是我照顾你,倒不如说是我在照顾秦家的脸面。”
秦若的眼角抽搐中——这个秦婉词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欺侮她的机会啊。
“姑娘这么能干,婉歌真是佩服啊。”秦若诚心诚意地恭维她,“要是换作我可想不到那么多。”
秦婉词苦涩一笑,看不出真假:“当一个家哪有那么容易。可惜世人只看到荣华富贵了……”
那份凄然,通过镜子一丝不落地收入秦若的眼睛里。秦若诧异,很认真地看着镜子中她的脸,却见她很快收敛了情绪,重新笑意盈盈起来,让人看不透。
秦若不解,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又过了一刻钟,当她看到自己换装后的模样后,就真的肯定刚才那女人的苦涩艰辛绝对是自己老眼昏花提前进入老年痴呆年龄的错觉了。
这身装扮……很有趣啊。秦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华丽?花枝招展?媚俗?反正好听不到哪里去吧。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红色配上牡丹表现出来的不是富贵不是明艳,竟然是能恶心死人的俗气,明明分开来看是很美好的东西,到底是哪个设计师愣是把它们和俗气挂上钩,也真是难得。至于这头饰……是为了炫富吗?为什么把那么多珠宝都戴在一块?沉得能压死人。至于这发型,就更让人不忍心吐槽了——高耸入云,这是嫌弃她个子矮让她拔身高的吗?整个身体的比例都被破坏掉了。
“怎么?姑娘还嫌寒酸吗?”秦婉词故意曲解她的表情,回头看路管家,“再去把——”
“够了够了够了!”秦若急忙拦住她,提着自己的衣服做欣赏陶醉状,“真的挺好看的,再多我可承受不起。”